苏家,简陋的客厅内。
程氏和苏八娘站在客厅内,不停地揉搓着绣怕,神色很是慌张。
只见一位官差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先是扫了一眼二人,忽然拱手朝着程氏拜道:“在下锦衣卫千户,牛全,敢问这位老夫人可是苏县令之妻?”
“这位大人,你莫不是弄错了吧!这里是苏家,可却不是什么苏县令之家!”
苏八娘小声的说道。
“大人,民女程氏,是苏举人的发妻,不是什么县令夫人,您一定是弄错了!”
见是搞错了,程氏忙笑道。
“夫人!都怪我这张嘴!您别见怪!”
牛全拍了一下后脑勺说道。
“不是搞错了吗?”
苏八娘不解的说道。
“夫人!您的夫君苏洵大人考中殿试第六名,很是得官家看重,并被官家授予开封太康县县令一职,下官奉官家口谕,特来接您一家老小前往开封居住!”
牛全忙说道。
“爹爹考中了?你说的可是真的?没骗我?”
苏八娘眼神忽然闪现出一丝惊喜,但又不敢相信的问道。
“这位小姐,牛某乃是锦衣卫千户,锦衣卫乃官家亲军,岂敢说假话!差点忘了,牛某这里还有苏县令的亲笔书信一封!”
牛全忽然想起什么,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程氏。
“好啊!好!八娘,你爹爹他终于考中进士了!”
程氏忽然搂着苏八娘痛哭起来,丈夫有大志,但却怀才不遇,屡次赶考都以失败而告终,为此她也在娘家抬不起头来,现今苏洵高中殿试第六名,并且成为了县令,程氏顿时有一种苦尽甘来的心情,眼泪自然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良久,程氏擦干眼泪,笑着对牛全说道:“让大人看笑话了!大人远道而来,带来的消息对我苏家实在是太重要了,八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茶水!”
程氏对着一旁仍然发呆的苏八娘说道。
“抬上来!”
牛全先是行了一礼,而后走到外面对着众人说了一声。
只见锦衣卫官差抬着几箱东西走了进来。
“夫人!这都是当今官家的赏赐,官家还在开封给夫人准备了一座宅院。”
牛全说着把几个大箱给打开了,里面是锦缎一百匹,白银一百两,钱五百贯,还有些玉器什么的。
程氏忙从箱子里拿出几锭十两银子,塞到牛全手中,说道:“大人携带属下不远千里而来,小小寒舍,蓬荜生辉,这点心意,给大人和众位小兄弟拿去喝酒!还望莫要嫌弃!”
“那牛某就代众兄弟多谢老夫人了!”
牛全也没有在推辞,笑着收下了。
......
苏轼和苏辙回来后,听母亲说起此事,又亲自看了父亲的书信之后,才确定,父亲是真的考中进士了,而且极为得官家宠爱,因为他二人也知道大宋朝官家成立锦衣卫的事情,当看到家里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之后,也是明白了什么。
牛全又将赵昕的旨意说给了二人,二人到开封后,将会去国子监读书。
苏家忽然来了一对官差,四邻自然是好奇不已,但起初都是怀着担心的心情的,因为程氏的贤名传遍了眉州。
程夫人嫁到苏家,日子清苦。有人对她说:程家那么富有,你何不到嫁家去求助呢?为何要甘愿吃粗茶淡饭呢?
程夫人说:我只要向娘家开口,肯定会得到娘家的帮助。可这样一来,别人就会说我夫君无能,不能养活妻子儿女,那怎么行呢?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就是这样:不管丈夫处境有多么不好,她都甘之如饴,紧紧跟随,风雨同行。
苏家贫,苏洵还游荡不学。按一般人的看法,程夫人是“汤倒了”:遇上这样的人家这样的丈夫,倒霉!程夫人毕竟不是一般人,她不认为自己倒霉。她任劳任怨,甘之如饴。
丈夫游荡不学,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不言。婚后的丈夫还像个孩子,不光在川内游荡,还到中原、江南游荡。丈夫是一匹静不下来的野马驹,妻子任他乱窜,母性的目光始终温和地罩住他,直到他褪去野性,乖乖地回到她身边。
苏洵发愤始于二十七岁,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离不开一个女人默默无闻的支持他。
苏洵考中殿试的第六名很快在眉州传开来,程家听闻后更是悔不当初,苏轼的舅舅程浚亲自带着程之才和厚礼前来苏家,给程氏赔不是,并且想要接回苏八娘。
苏母虽然对娘家的嘴脸很是看不惯,但毕竟血浓于水,打断的骨头连着筋,苏母便接受了程家的道歉,但至于苏八娘回不回去,她却没私做主张,而是将决定权交给了苏八娘。
但无论程之才怎么劝说,怎么忏悔,都换不回苏八娘的心,程之才当下心生一计,便想赖在苏家,毕竟当初他休妻也是瞒着众人的。
锦衣卫千户牛全见此,将程之才提拎出了苏家,并且威胁恫吓了一番,吓得程之才狼狈而逃。
牛全之所以帮助苏家,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苏八娘之后,就惊为天人,心想除了宫里的娘娘,只怕世间少有长得这么标致的小娘子了,而且苏八娘还有一个很敏感的身份。
然而当今官家好的却是这一口,上有所好,下必定有所效,自从当今官家纳了大理皇后之后,在京的大臣们也不乏有纳寡妇为妾的举动。
每年天灾人祸,徭役,战争,所以寡妇比比皆是,大宋眼下理学还没兴起,还没有那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立贞节牌坊的。所以只要你能养的起,娶她十个八个都没什么。
此次办差,牛全本来只是当成普通差事来办的,但自从见了苏八娘的容貌之后,顿时一改常态,没事的时候就是跟苏家众人套近乎,要不是自己武人的关系,只怕都同苏轼和苏辙歃血为盟,结为异性兄弟了。
程之才的所作所为伤透了苏八娘的心,苏八娘也想去开封看一看,说不定还能遇上心中的那个他。
......
今日,晚膳之时,他吃了某位大臣上贡的钱钱肉之后,来至凤鸣阁,郑秋月和沐清婉居住在此处,因为二人年纪相仿。
赵昕想起自己来到大宋十多年,为大宋做了那么多事情,也到了该享受享受的时候了。
“阿嚏!哪个小妞,在惦记朕!”
赵昕忽然从被子中伸出一个头来,打了一个喷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