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志文长长松了一口气:
“张信,首先我要谢谢你……”
张信抬手阻止了他下面的话:
“曹总,你先别谢我,拉你出来是有条件的。”
曹志文心里一沉: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苦涩一笑:
“你说!”
泛亚芯片的内部,已经出现了大问题。
曹志文深知,多则两年,少则六个月,暴雷是一定的。
自己必须在此之前,从这个泥潭里抽身。
要不然等待他的,就是灭顶之灾。
曹志文的选择并不多。
张信这里,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最佳退路。
“曹总,不用紧张,我想让你做的,应该是你的拿手好戏。”
张信往前探了探身子,声音低得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帮我对付仇人。”
曹志文苦笑了一下:
“你未免太高看我了。”
张信的目光很亮,牢牢盯在他身上:
“曹总,不必客气,你行的。”
曹志文自嘲的一笑:
“张信,这么说我没得选择喽?”
张信笑了:
“曹总当然有得选,是跟我一起对付敌人,还是陪着泛亚芯片万劫不复,我想你是聪明人,应该不难选择。”
曹志文也知道,自己没得选,很爽快的道:
“说吧,要我怎么做!”
张信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皱了皱眉:
“外国佬的干嘛都喜欢这玩意儿。”
他嫌弃的将杯子放下,这才说道:
“我想曹总离开泛亚芯片之后,直接去北美,我会安排人,把你介绍给北美第四大投资银行——乐曼兄弟公司。
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
张信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曹志文只有把耳朵凑过去,才能听得清楚。
他心里升起了惊涛骇浪。
张信竟然有跟乐曼兄弟正面硬刚的实力?
要是我能帮助他,掀翻北美第四大投资银行,那成就比建立一家芯片公司也不差。
曹志文心里一片火热,开始认真的记住张信说的每一个字。
如日中天的乐曼兄弟公司,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的命运竟然在东方的一间小咖啡店里,被两个男人给盯死了。
一场席卷整个北美的金融海啸,即将到来。
而这件事的起因,只是因为乐曼兄弟和四大粮商之一的Amd公司,间接害死了张信的一个朋友。
跟曹志文的谈话,持续了很久。
等到结束的时候,老曹脸上原本因为离婚而带来的颓废,瞬间消失不见。
代之而起的,是激动的红晕:
“张信,你放心吧,这件事包到我身上,乐曼兄弟以后一定会鸡犬不宁。”
张信微笑着,招呼服务生送了便签纸和签字笔过来:
“曹总,我会安排人,帮你从泛亚芯片抽身退出,然后你直接去北美,那边有人跟你联系,这是他们的电话。”
曹志文双手接过那张便签纸,上面是张信刚刚写好的两个人名,和他们的电话号码。
史蒂夫.乔步思 001325xxxxxxx
弗兰克.保罗 001964xxxxxxx
这是两个他从来没听过的名字。
曹志文将便签纸叠好,郑重的放进口袋里,站起来跟张信握手:
“我马上赶回甘陕,把泛亚芯片那边做一下交接,大概2月初的时候,就能飞去北美。”
张信嘴角上扬:
“曹总,期待你的好消息。”
迈步走出昨日回忆咖啡店的大门,一阵冷风吹来,张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他忍不住长长吐了一口气。
1998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到来了。
今年,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
张信回到北四条胡同,刚一进大门,就看到老娘搬了张藤椅,坐在屋檐下晒太阳。
两只小狼一左一右趴在地上,闭着眼睛假寐。
听到张信的脚步声,左边的二青耳朵动了动,瞬间站起来,朝门口扑了过来。
张信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被小狼一头撞进怀里。
一百七八十斤的巨狼,再进上扑过来的冲击力,张信猝不及防之下,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我日你大爷,二青,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用你的舌头舔别人的脸!”
张信的大骂声,阻止不了小狼用大舌头,给主人洗了一遍脸。
慢了一步的大青也不甘示弱,拱着大脑袋挤进主人怀里,跟张信闹做一团。
张信被两头狼扑在地上,费了老鼻子劲,才算是勉强站了起来。
他的衣服上,都是拳头大的狼爪子印。
张信心疼的给了每只小狼大脑袋一巴掌!
“狗.日的混蛋,我的衣服呦!”
曲凤霞从藤椅上坐起来,撇撇嘴道:
“不就是一件破衣服吗,赶明儿我给你买一车皮。
大青二青回来,不跟他玩儿!”
两只小狼转身跑到藤椅旁,摇着尾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是在对曲凤霞控诉主人的暴力。
张信撸胳膊挽袖子:
“好哇,你们两个学会告状了是吧?”
这么多年下来,两只通人性的小狼,已经成了张家的一份子。
小狼害怕的躲到了藤椅背后。
曲凤霞一手一个,抱住它们的大脑袋,安慰道:
“莫怕莫怕,一会儿我替你们报仇。”
小狼鬼鬼祟祟的用碧绿色的眸子,瞄着张信的动静。
那神态,跟一个顽皮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臭小子,我问你,有容呢?”
张信目光闪烁了一下,打了个哈哈:
“妈,你要找徐有容,应该去周家,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
曲凤霞哼了一声:
“少跟我打马虎眼,真以为我在家里什么也不知道啊,你跟有容登记了没?”
张信恍然大悟。
难怪老爷子的警卫,能轻松从营州把自己家的户口簿拿过来。
原来是老娘通知了姐姐配合。
“妈,登记这么大的事儿,您应该提前通知我一声!”
曲凤霞冷哼一声:
“通知你?那你不声不响弄那么大一个孩子出来,通知我了吗?”
张信狂汗。
老娘似乎在蛮不讲理的路上一骑绝尘了。
这种事,有提前通知的么?
关键是,连我都不知道,怎么通知你?
更令张信奇怪的是,母亲这几年对自己要求越来越严厉。
动不动就棍棒伺候。
可是对上其他人,母亲永远是那个热情淳朴的农家妇女。
老娘这算不算是驰名双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