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抽泣声大了起来:
“老板,都怪俺,没有保护好他们。”
张信急声道:
“初九哥,先别急着自责,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茅初九抬起手臂,抹了一把汹涌而出的泪水,哽咽道:
“老板,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他讲述的事情经过,张信长长吐了口气。
不幸中的万幸,周文康只是崴了脚。
要是他有个什么意外,自己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周爷爷!
“初九哥,杀害金哥那个刁立安呢,抓到了没有?”
“还没有,方队长已经派人去他家里抓人,不过李金泉这个老小子没能逃掉,已经被逮住了,
老板,这次俺一定不会饶过他。”
张信安慰道:
“初九哥,放心吧,他一定会付出代价,你们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老板,俺们在潮阳区这边的地坛医院,周记者坚持要抢救金哥……”
张信沉声道:
“好,在那边等着,我马上到。”
挂掉电话,他抓起外套,快步走出了书房。
地坛医院,手术室门前。
周文康身上满是血污,眼神迫切盯着手术室的门。
“叮”的一声轻响,手术室上方的灯,变成了绿色。
周文康忍着脚踝的疼痛,单腿跳着到了门口。
一名穿着无菌服的中年男大夫,从手术室推门出来。
周文康扑过去拦住他,急声问道:
“医生,金哥……我金哥,他什么时候能醒?”
中年大夫叹了口气,声音低沉: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手术室里的伤者,送来之前其实就已经没救了。
中年大夫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人。
他拍了拍周文康的手背:
“……小伙子,节哀顺变吧!”
周文康脸色苍白,踉跄退后几步,后背撞到墙壁上,慢慢瘫软了下来。
“金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该死的是我,要不是因为救我,你怎么会出意外!”
周文康一边绝望的哭喊着,一边用拳头一下一下的砸着墙壁,全然不顾自己的关节处,早已经鲜血淋漓。
茅初九红着眼睛抱住了他:
“周记者,别这样,金哥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这么作贱自己。”
周文康惨然一笑:
“初九哥,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
茅初九用力点头:
“周记者,我知道你心里难受,金哥已经不在了,咱们要替他照顾家里人。”
茅初九的话,给了周文康一丝触动,那双死灰色的眸子里,重新燃烧起了火焰。
“初九哥,你说的对,金哥是为救我死的,以后他的家人,就由我来照顾。”
看到他有了振作起来的希望,茅初九拼命点头:
“是,周记者。”
不远处的楼梯口人影儿一闪,气喘吁吁的张信跑了上来。
眼神左右一扫,看到手术室门口的周文康,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文康哥,你没事太好了!”
见到张信,周文康强忍的泪水再也憋不住了:
“张信,金哥……金哥死了,他是为了救我死的!”
张信神色一黯。
那个笑起来满脸艺术气息的大个子,就这么没了?
“文康哥,我都知道,金哥不在了,伤害他的凶手,咱们一个也不能放过。”
周文康猛地抬起头:
“张信,你要帮我,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替金哥报仇。”
张信神情凝重:
“文康哥,我答应你,这件事不管牵涉到谁,他都得付出代价。”
周文康用力点头:
“好兄弟,我信你!”
张信望着茅初九,吩咐道:
“初九哥,你先送文康哥回去,这边有我!”
茅初九答应一声,扶着茅初九朝楼梯走去。
周文康挣扎着:
“我不回家,我要去报社,金哥用命换回来的证据,我要让它第一时间见报!”
茅初九用眼神请示了一下,张信默默点头:
“听文康哥的,送他去报社,初九哥,接下来你寸步不离保护文康哥,直到把他交到家人手里。”
目送着周文康离开,张信一脸唏嘘。
说起来金翔的死,自己也有责任。
要不是他设了个局,打算将地沟油的事曝光出来,说不定金翔还不会死。
“金哥,你放心的去吧,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张信的自言自语,被身后的冷哼声打断:
“我说张信,你可别胡来,有什么事交给Jc处理。”
张信转身,似笑非笑道:
“亦敏姐,我有说要做什么吗?”
方亦敏板着脸:
“我只是提醒你,我可不想到时候,亲手给你戴上手铐!”
张信眉毛挑了挑:
“亦敏姐,你放心,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
方亦敏的性格像她老爹,属于外冷内热型。
张信知道,她说这几句话是好意,在提醒自己不要破坏规则。
方亦敏松了一口气,正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顺手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是刑警队的副手打来的:
“方队长,有凶手刁立安的线索了。”
方亦敏沉声道:
“好,不要打草惊蛇,等我到了再行动。”
副手答应一声,说了一个地址,挂掉了电话。
方亦敏将手机装回口袋,张信抢着道:
“亦敏姐,是找到刁立安了吗?我跟你一起去。”
方亦敏脚步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
“跟我来吧!”
一句话出口,她有些后悔。
带着张信,严格说起来是不合规矩的。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很难拒绝这小子的请求:
“去了之后,只能看不能说话,不要给我惹麻烦,知道吗?”
张信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举起手保证道:
“亦敏姐,你放心,我一定乖乖听话。”
两个人走到医院门口,上了方亦敏开来的警车。
离开地坛医院,按照副手给出来的地址,方亦敏开车到了潮阳区的一条十字路口。
不远处的路边,有一座被Jc团团围住的报刊亭。
看到方亦敏的车过来,带队的副手从人群挤出来,跑到车前。
方亦敏推开车门,问了一句:
“刁立安是藏在这里吗?”
副手迟疑了一下:
“队长,打理报刊亭的是他表弟,我们有理由相信,是他将刁立安藏起来了。
只是这小子嘴很硬,不管说什么就是一问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