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广目光闪烁了两下,摊手道:
“刘总监,您说的那些单据,是我为了开发市场,请客户消费产生的,当然要算在公司头上。”
矮胖的刘总监气得浑身哆嗦,指着侯广大声道:
“你无耻!”
侯广得意的一笑,假惺惺的道:
“刘总监,您别上火,咱们都是为了公司发展着想嘛!”
他也清楚,自己编出来的理由并非无懈可击。
刘总监拿他没办法,主要还是忌惮侯广身后传说中的后台。
刘总监气得脸色铁青,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张信放下茶杯,慢悠悠的问道:
“姜总,你们红薯电子的员工觉悟很高嘛,连司机班的师傅,都时时刻刻不忘替厂里开拓市场。”
侯广狐疑的打量了一眼张信。
自打进屋开始,他就奇怪姜万孟办公室里,怎么坐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后来看张信一直没出声,他才醒悟过来。
一定是姜万孟的子侄辈,过来给他拜年。
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侯广也便不再注意张信。
他满副心思,都在如何开脱自己上。
侯广笃定,就算是闹到姜万孟这里,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毕竟我的未婚妻,可是大股东的姻亲。
这家伙一直以为,红薯电子的大股东,是来自hK的曲家。
有这层关系在,这家公司我还怕谁?
你姜万孟也不过是个高级打工仔而已。
红薯电子的钱跟你也没关系,我弄点花花怎么了?
说不定,你姓姜的比我搂钱更狠。
这就是侯广有恃无恐的原因。
现在听张信这么问,这家伙恬不知耻的道:
“那是当然,姜总一直教导我们,要以厂为家!”
张信哈哈大笑:
“好一个以厂为家,你这是真把红薯电子当成自己家了?”
侯广眼中凶光一闪,怒气冲冲的道:
“小子,你算干嘛的,我们红薯电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
这家伙最近小日子过的春风得意,已经有点儿忘乎所以了。
他连姜万孟都没放在眼里,更不要说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心里不爽之下,立刻怼了回去。
姜万孟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原本他还想拱拱火,现在看侯广自己找死,倒是用不着出手了。
张信无奈的摇了摇头。
以他现在的身份,跟侯广说两句话,都算是抬举他。
张信重新端起茶杯,打算坐着看老姜如何处理这个侯广。
侯广暗暗一咬牙,猛地踏上一步,指着张信的鼻子道:
“小子,今天看在姜总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以后说话小心点儿,听到没有?”
侯广的想法很简单。
他不在乎姜万孟,可也不想让他给自己找麻烦。
对张信开炮,实际上是做给公司的高层看。
以后我侯广想做什么,轮不到你们来问!
张信摸了摸鼻子,对着姜万孟投过去哭笑不得的一瞥。
合着我今天没被收拾,全是因为你姜总有面子?
姜万孟也惊呆了。
早知道这个侯广是个作死小能手,自己何必费心费力的安排这么多巧合?
见过找死的!
但是找死找的这么着急,还真是第一次见。
“侯广,你够了,今天叫你过来,是说清楚虚报票据的事,少扯别的。”
“是是是!”侯广立马换了一副脸孔。
他不在乎姜万孟,却也不敢正面得罪他。
这姓姜的要是拼着鱼死网破,自己也挺麻烦。
“姜总,我觉得,咱们的事可以自己解决,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插嘴!”
“外人?”姜万孟古怪的一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
“侯广,这是我让刘总监整理的,你虚报的单据,所有的金额都在上面,一共是块2毛9,你看看有没有遗漏?”
张信气乐了。
老姜你连黑材料都准备好了,还装成一副无辜的样子?
这侯广倒也是个人才。
靠着虚报单据,三个月竟然疯狂套取多块。
就算是高收入的红薯电子一线工人,也差不多得不吃不喝一年才能攒下这么多!
侯广没接那份资料,目光阴森森的看向姜万孟:
“姜总,您怕是不知道,我的未婚妻是什么人!”
这家伙昏了头,竟然公开威胁姜万孟!
老姜冷笑一声:
“就算你未婚妻是红薯电子的老板,今天你也必须把这件事交代明白。”
侯广脖子一梗:
“我要是不交代呢?”
“噗!”
坐在沙发上的张信,差点儿将嘴里的茶喷出来。
舒服啊!
他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的椅背上,戏谑的看着姜万孟。
哈,刚刚你看我的笑话,现在报应来了吧?
你手下的员工,可是没把你这个大boss当成一根葱。
无良老板与他的头马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不满的扭过头去。
说实话,面前上蹿下跳的侯广,根本没放在他们眼中。
两个人无论是谁,伸出一根小指都能捻死他。
侯广自以为强硬的后台,其实屁都不是。
张信给了姜万孟一个眼神:别玩了,这种跳梁小丑,快点儿打发掉。
老姜明白,无良老板依然不想表露身份。
“侯广,这么说,虚报的块2毛9,你是不打算认了?”
侯广脸色一变:
“我没虚报,怎么认?”
他的手指悄悄伸进裤子口袋,偷偷摸摸按了几下。
眼前的情况,怕是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侯广不得不启用早就准备好的后手。
自己费劲吧啦的,不就是为今天这种情况准备的吗!
他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根本没能瞒过张信和姜万孟的眼睛。
两个人只觉得很好笑。
红薯电子最高层的两个人,都坐在你面前,你搞这些小动作,是在向谁求救?
姜万孟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刘总监,既然侯广不打算交代,那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报警吧!”
刘总监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一声。
她早就看侯广不顺眼了。
侯广面色巨变,恶狠狠的道:
“姓姜的,你以为报警就管用吗?今儿我把话放在这儿,不出三天,我依然还是红薯电子司机班的人,你信不信?”
姜万孟还没回答,张信慢悠悠的站起来,笑道:
“姜总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信的,
侯广,要不咱俩打个赌,你这次要是能在三年之内从苦窑里出来,我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