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顿,金属交易中心。
9号深夜,期货市场早在5个小时之前已经闭市。
滨中太男脸色惨白,头发蓬乱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他从金属交易中心闭市开始,就保持这个姿式,一直都没动过。
要不是偶尔转动的眼珠,别人一定会把他当成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屋子里的十几个操盘手没人说话,全都在默默整理着资料。
渡边雄二时而走过去,低声嘱咐手下哪些资料要保存留档。
操盘手抬起下巴,对着曾经的顶头上司滨中太男示意一下,用极低的声音问道:“渡边君,太男桑……不,滨中太男会怎么样?”
渡边雄二从鼻子里嗤笑一声,不屑的道:
“滨中太男,他的结局已经注定,几十亿美元的损失,总是要有人站出来承担,那个人如果不是他,就得是咱们!”
操盘手惊慌失措:“不不不,我只是个听命令行事的小人物。”
几乎高达50亿美元的损失,自己这个小操盘手就算把骨头都砸碎了也赔不起。
“所以……”渡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滨中太男:
“……扛下这件事的必须是滨中太男,也只能是他。”
操盘手长长松了一口气,有人扛下才好。
渡边雄二将声音压到只有两个人听到:“该让总部的特派员看到什么,不用我教你吧?”
操盘手心领神会:“渡边君,我明白。”
渡边雄二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去做事吧!”
…………
北美,纽约,亮子基金总部。
两大基金的负责人,加拿达布莱恩家族的代表,还有一些中小基金的负责人,正在举杯庆祝胜利。
老虎基金的负责人罗宾逊满面红光,站在人群中央大声叫道:
“先生们,这次能战胜对手,多亏了我的老伙计乔治,大家敬他一杯。”
在场的人轰然叫好。
娑洛斯矜持的道:“我的老伙计太客气了,这次能够打败对手,依靠的是在场的诸位同仁同心协力。”
“没错!”罗宾逊大笑:“接下来,让我们尽情享受这胜利的果实吧!”
所有人欢呼雀跃声中,亮子基金负责统计战果的负责人,脚步匆匆走了进来。
他脸色凝重,附在娑洛斯耳边嘀咕了两句,后者脸上满是愕然。
“不可能吧,你确定没算错?”
“先生,我让手下人核对了三遍。”
娑洛斯满脸的不可置信:“我们共计投入了超过300亿美元做空金属铜,大获全胜之后你告诉我,收益只有不到3亿,麦克,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麦克低下头,嗫嚅道:“对不起先生,真的只有那么多。”
乔治.娑洛斯抬起头,看着窗外东边的方向:“我明白了,最后出现的徽铜矿业,才是最大的赢家!”
“是的先生,徽铜矿业选择的时机精准无比,他们投入的资金只有我们的5分之一,获利却是在十倍以上!”
“十倍以上?”娑洛斯目光变得凝重起来。“原来我所谓的大胜对手,只不过是为别人做嫁衣裳而已。”
麦克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说实话:“先生,十倍只是我们的保守估计,实际上东瀛人的亏损,超过八成都被他卷了去。”
“八成,那岂不是有超过40亿美元?”娑洛斯愣了一下,接着大笑起来:
“很好,我现在对徽铜陵那个操盘手的兴趣,更足了。”
麦克肯定的点点头:“我们判断,最少有40亿美元,或许更多。”
“有意思!”娑洛斯摩挲着酒杯,目光透过窗户,望向东方。
黑沉沉的天边,一轮明亮的下弦月,挣扎着跃出山巅。
清冷霸道的银色光辉,普照在大地上。
………
遥远的东方,中海市。
经历了一夜的战斗,天亮的时候,收获已经统计了出来。
小杜拿着打印出来的数据,连续查看了五遍,确认无误之后才递给了乔东方。
乔东方欢喜的一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兰顿金属交易中心闭市的金属铜价格,稳定在了1800美元每吨。
除去通货膨胀的因素,三年前那笔150万吨的金属铜订单,最终的交割款为27亿美元。
如果计算账面上看不到的利息收入,徽铜矿业在这一笔买卖中,省下最少10亿美元。
这还不算三年时间里,徽铜矿业用省下来的钱,在国内和非洲买下了十几座储量很大的铜矿。
这次赚麻了!!
乔东方笑得见牙不见眼。
只凭这个,他已经对张信心服口服。
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手中的数据,乔东方激动得手都颤抖了起来。
“这……这……这………”
周元正吐了口气。
这个乔东方,以前看他性格稳重,才把徽铜矿业这么重要的单位交给他。
怎么今天表现得如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
老人道:“乔东方,又有什么问题?”
“周老……”乔东方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将小杜统计出来的数据递过去。“您还是自己看吧!”
周元正接过数据,只看了一眼,眼睛顿时也瞪得老大。
上面的专业用语老人看不懂,最后的结论他可是看得很清楚:综合以上的数据,本次徽铜矿业总盈利美元。
老爷子用力擦了擦眼睛,仔细数了三遍,终于确认盈利数字确实是43亿7千5百百万美元。
这……这……这是抢钱啊!
不,比抢钱更厉害。
43亿美元,就算都是百元大钞,也得足足装满好几辆大卡车吧。
张信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张信,做得好,这些钱我会跟上面汇报,奖励给未来集团一部分!”
老爷子激动之下,有点儿语无伦次。
张信笑着摆摆手:“周爷爷,这些钱我是一分也不会要的,国家的钱,应该用在更需要的地方。”
“张信……”看着大义凛然的少年,老人眼眶有些湿润。
多好的孩子啊。
这么小的年纪,难得有这么高的觉悟。
张信站起来,微笑道:“周爷爷,别的都不用再说了,我现在只想睡一觉,熬了一夜,困死了!”
周元正一叠声的答应:“好好好,我马上安排,那个谁……乔东方,赶紧麻溜儿的找酒店。”
当张信打着哈欠,走进乔东方安排的酒店房间之后。
回手关好房门,贼忒兮兮低声问孙海涛:“孙大哥,埃文斯那边进行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