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斯的话,不但徽铜矿业的操作员听不懂,就连老总乔东方也是一头雾水。
做买卖不就是这样吗?
难道这在网络上的期货交易,也能讨价还价不成。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收起了几分对这个黑头发蓝眼睛混血儿的轻视。
埃文斯那个得意啊。
没想到我这种兰顿证券交易所底层的low货,也能在东方过一把权威的瘾。
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张信隐蔽的瞪了他一眼,让这位兰顿商学院大卫.马克西姆教授的得意弟子,那颗火热的心恢复了几分清明。
“咳咳,接下来好好看着我的操作,能学到多少,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埃文斯熟练的将账户里80万金属铜合约,分出来大约1000吨的一部分,以2500美元的价格挂了出去。
几乎是卖单挂出去的同时,1000吨金属铜的合约就被秒了。
乔东方忍不住开口问道:“外国佬,你在干什么,我们需要大量买进金属铜,你为什么把已经成交的合约挂出去。”
“乔先生,我希望你安静的一旁看着,不要随便发表意见,oK?”
埃文斯手上不停,又用2450美元的价格,挂出了两单2000吨的卖单。
乔东方胸口发闷,眼神不由自主的朝周元正看过去。
后者缓缓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老爷子虽然也不懂期货怎么操作,只不过他信任张信。
这个混血儿既然是张信带过来的,说明一定是靠得住的。
乔东方嘘了口长气,目光重新落到电脑屏幕上。
两手4000吨的卖单,在金属交易中心连个水花都没冒起来就被人秒了。
埃文斯手下不停,继续用更低的价格挂卖单。
每次都跟前面一样,挂出去的卖单不到一分钟,就会显示成交。
徽铜矿业的操作员眉头越皱越紧,压低声音道:
“乔总,这人明显是在胡搞瞎搞,照他这么卖下去,咱们再想重新建仓买回这么多金属铜,要花费的代价可就大了!”
乔东方犹豫了一下:“再看看,这个外国佬既然是周老带过来的,没道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坑咱们。”
操作员满脸担忧:“可是……”
乔东方抬手阻止了他下面的话:“没什么可是,难道你觉得周老会吃里扒外?”
操作员吓了一跳,“那肯定是不能!”
乔东方阴着脸:“继续看着,我倒要瞧瞧,这个外国佬想干什么!”
不到一个小时,徽铜矿业账户上原本80万的金属铜合约,被埃文斯卖掉了五分之一。
他再次操作,以2200美元的价格,挂了两手5000吨大单之后,自己心里也开始没底。
我要是把这账户里的钱都亏掉,那个气派很大的老头子,不会派人悄悄处理了我吧?
埃文斯小心翼翼偷偷瞄了一眼周元正。
千万不要啊!
在英吉利的账户里,可是躺着几千万的巨额财富等着我去挥霍呢!
心里这么想着,埃文斯目光转向一旁的张信。
他的意思很明显。
老板,我是听您的指挥,万一出了问题,你可要保住我啊!
张信脸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电脑屏幕。
埃文斯心里安稳了一些。
老板的身家比我多百倍,他都不怕,我怕个锤子。
锤子这个词,还是埃文斯来到东方之后刚学到的。
吨金属铜卖单再次被秒,一旁的操作员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再也忍不住,跨上一步大声道:
“住手,你知不知道就这么一个小时,我们损失了多少钱?5000万美元呐!!”
最后这句话,操作员是带着哭腔吼出来的。
埃文斯手一抖,停下了动作。
张信目不斜视,沉声道:“继续!”
埃文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在2100美元的价位,再次挂出5000吨的卖单。
操作员彻底忍不住了:“我叫你住手,这都是国家辛辛苦苦积攒的外汇储备,就这么被打水漂了,你们的良心不疼吗?”
张信倏然回头,两道森冷的目光落在操作员脸上:
“闭嘴,现在不需要你们发表任何意见!”
操作员愣了一下,转向周元正哀求道:
“周老,您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胡搞不管,这些可都是国家的钱呐!”
周元正沉吟了一下:“张信,你……有把握吗?”
“周爷爷,世界上没有绝对把握的生意,要想挽回损失,就得冒险!”
“那好……继续吧!”关键时刻,周元正表现出了果决的大将风度。
“不能啊周老……”徽铜矿业的操作员哭得稀里哗啦的:
“只有一个小时,5000万美元就蒸发了,咱们经不起这么大的损失。”
周元正身上久居上位的气势陡然散发出来:“闭嘴,我自有分寸!”
痛哭流涕的操作员一脸绝望。
遇到这种刚愎自用的负责人,今天一败涂地是肯定的了。
周元正吸了口气:“张信,你继续!”
这次埃文斯不等张信发话,直接在2000美元的价位,挂了吨的大单出去。
遥远的西半球,英吉利兰顿金属交易市场。
滨中太男笑眯眯的盯着电脑屏幕上,2000美元的吨卖单,鼠标轻轻一点。
电脑屏幕上跳出交易成功的提示。
助友真佳垂眉敛目,一副淑女范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滨中太男伸了个懒腰,做出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没意思,这些人的水平太差了,跟他们玩儿,简直是欺负小学生。”
助友真佳美眸中闪过一丝光亮,装作没看出他骨子里的炫耀之意问道:
“滨中叔叔,您的意思是,咱们很快就能开香槟庆祝了?”
滨中太男盯着电脑屏幕,再次以1900美元的价格,吃下了一笔吨的卖单,才慢悠悠的道:
“大小姐,要不是为了给您出气,就这种水平的对手,我是不屑亲自出手的,只需要家族随便派一个操盘手出来,都能把他们搓扁揉圆。”
助友真佳歪着头道:“滨中叔叔,我看他们有意抛售大批卖单,是想将金属铜价格打下来吧?”
滨中太男仰天大笑:“垂死挣扎而已,在这个领域,我才是王!”
东瀛人的狂妄自大,这一刻在滨中太男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助友真佳低着头,眼睛里有奇怪的光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