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东边的山巅升起,张有钱终于弄明白了这些公差连夜赶来的目地。
“同志,贺长贵和李金泉年前就离开了村子,连他们家里的房子都卖了,谁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去了哪里。”
房子都卖了?
方中信眉头紧皱。
预料中的线索一丝也没找到,这桩案子可就难办的很。
找不到贺长贵和李金泉的藏身之处,人质的安全就得不到保障。
王翠花打了个哈欠,有些后悔跟着过来。
曲凤霞既然没死,那这些家产物业,外人就得不到。
“同志……那个我问一下……就是曲凤霞……我弟妹她要是醒不过来,家里的东西归谁继承?”
方中信冷冷瞥了她一眼,漠然道:
“自然是归她女儿。”
“啊?”王翠花大为失望,低声嘀咕道:
“张琳是个女孩子,家产给了她的话,岂不是便宜了外人?”
“要不然呢,不给我姐姐,难道还能给你们?”
“可不就是应该给我们………”王翠花说了半句,倏然间脸上变色。
刚刚那句话,并不是眼前这个相貌威严的公差所说。
正在给昏睡的母亲掖被角的张琳,动作猛地停止。
一双纤手抑制不住的剧烈抖动,
“小弟~~”
…………
山洞里越来越冷。
捱到后半夜,除了把自己埋在叶子里的张信,其他几个人都冻得牙齿打颤。
原本刮过洞外林稍的北风,也变得无孔不入。
“妈了………个巴子,这鬼地方………格格……怎么……这么冷!”
钱多蜷缩在角落里,冻得再也睡不着。
身上厚厚的军大衣,完全挡不住北风的侵袭,一股股寒气,透过大衣往身体里钻。
“嗷呜……”又是一声高亢的狼嚎。
发出吼声的野狼,位置就在附近。
钱多眼睛里多了一抹惧色。
贺长贵比他状态好很多。
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这样的气温很适应。
“钱哥,不用怕,人怕野兽,其实野兽更怕人,只要咱们不主动去撩拨它们,这些东西通常会躲着走。”
钱多心里稍安。
早知道看守人质的活儿这么遭罪,自己说啥也不会同意跟孙永发换。
“那这些野兽,啥时候会不怕人?”
“除非……”贺长贵迟疑了一下道:
“……除非它饿急了眼!”
“那你听听刚才的狼叫,判断一下它是不是饿了!”
贺长贵愕然一愣:我特么能听出来个屁。
“钱哥,这狼叫声中气充足,一定是吃的很饱。”
钱多擤了一把清鼻涕,顺手擦在了军大衣上,不住的低声咒骂道:
“妈的,冻死我了!”
他借着洞外的月光,在山洞里扫视了一圈,想找一件能够帮忙御寒的物件。
对面的角落里,传来干枯树叶悉悉索索的轻微响动。
钱多循声看过去,一抹雪白的衣领,在黑暗中清晰可见。
那是苏以新衣服上的雪貂皮。
这玩意儿不错,听说能抗零下五十度的低温。
就算只有一条衣领,也聊胜于无。
想到这里,钱多摸索着身旁的手电筒,按下了开关。
一道雪白的光柱,将山洞里照得亮如白昼。
睡梦中的张信,被这束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醒了过来。
手电筒的光柱直直照在苏以身上,小姑娘惊惧的缩了缩身子,往张信身上靠了靠。
这个时候,只有原本自己看不顺眼的小黑炭,能给她带来几分安全感。
钱多狞笑一声,披着大衣走过去,居高临下瞪着苏以:
“把羽绒服脱下来给我!”
苏以小脸儿惨白,惊恐的用力摇头:
“不行,不行……”
张信从树叶中露出头来,鸡窝般蓬乱的短发上,顶着一堆干树叶,形象有些可笑:
“大哥,这么冷的天,没了羽绒服她会冻死的。”
钱多反手在腰里抽出匕首,语气森冷的道:
“老子管你死不死,再不加件衣服,我就得先冻死。”
“大哥……”张信还想争取一下:
“冻死了她,你们去哪儿拿赎金啊,对不对?”
钱多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叽叽歪歪的,哪儿那么多废话。”
张信看到他腿动,尽量扭了一下身体,避开了胸膛要害,被钱多一脚踹在肩膀上。
黑瘦的身子被一股大力踢飞,“砰”的一声撞到了洞壁。
这一下撞得不轻,张信嘴角溢出一抹血丝。
钱多踏上一步,骂骂咧咧的道:
“小崽子,要不是你穿的破棉袄爷爷看不上眼,脱衣服冻死的就是你,知不知道?”
对于违抗自己命令的张信,他犹自不解气,左脚又踹了过去。
张信微微转了半个身,用后背硬挨了这一脚。
苏以大惊之下,扑过去挡在张信背上,哭叫道:
“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打了,再打他就死了,我把羽绒服给你就是。”
她三把两把脱下身上米黄色的羽绒服,扔给了钱多。
“早特么的识相点,何必皮肉受苦,真是贱皮子!”
钱多咒骂了两声,将苏以的羽绒服套在军大衣里面,果然暖和了很多。
只有十二岁,就算女孩子发育的早,苏以身高差不多有1米50左右。
她的羽绒服钱多穿着依然有些紧。
没了羽绒服的保护,只剩下上身米白色的高领羊绒衫,苏以冻得牙齿格格作响。
张信当机立断,解下自己的破棉袄递过去:
“你穿这件!”
苏以用力摇头:
“不……格格……不行,你……格格……会……格格……冻死的!”
张信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丝,又将自己整个人埋进叶子里:
“不怕,我有树叶。”
话虽这么说,他依然冻得打颤。
树叶能帮忙御寒,却也不如棉袄。
苏以咬了咬牙,捡起张信那件犹自带着体温的破棉袄,披在自己身上,整个人也钻进叶子堆里,抱住了张信。
一股大白兔雪花膏的甜香,瞬间钻进张信的鼻腔,他身上寒战慢慢的止住。
钱多倚在对面的洞壁上,一双恶狼般眼睛,死死盯着树叶堆。
这小子倒是艳福不浅。
羽绒服上原本属于苏以的味道,刺.激得他热血沸腾,钱多呼的一声站起来,大踏步走了过去。
“这小丫头反正也不能留活口,莫不如临死之前,废物利用一下!”
pS:以后不出意外,我会在晚上九点之后连续更新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