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志文的疑惑，没人能为他解答。
理查德.弗尔曼原本白皙的脸色，涨得紫红。
喉咙里咯咯响了几声，眼皮一翻，从椅子上瘫倒在地。
办公室的地上，被他踹翻的茶几碎片还没收拾。
锋利的水晶棱角，划破了总裁大人昂贵的皮肤。
就连他保养得当的脸，也被划了几道血口子。
曹志文原本是有机会拉住他的。
可惜，老曹刚刚满腹心思，都在张信身上。
等到发现理查德.弗尔曼的异样，悲剧已经发生。
他吓了一跳。
这个心理脆弱的家伙，不会受不了打击，就这么嗝屁了吧？
招呼了一声韦恩.布鲁克斯，赶紧打急救电话，曹志文抢过去抱起理查德.弗尔曼。
手指放在他的脖子一侧试了试，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
老曹这才放下了心。
看来这家伙只是急火攻心，昏了过去，性命倒是无碍的。
附近医院的医护人员，在半个小时之后，才到达理查德.弗尔曼的办公室。
这引起了副总裁韦恩.布鲁克斯强烈的不满。
他指着带队的医生，唾沫星子纷飞的咆哮道：
“如果弗尔曼先生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慢吞吞的行为，就是谋杀他的凶手，我会把你们所在的医院，告到倒闭……”
面对这家伙喋喋不休的愤怒，正在将理查德.弗尔曼弄上担架的医护人员也很委屈。
迟到这么长时间，是我们的错吗？
还不是因为你们乐曼兄弟银行总部外面，围了太多的人。
我们好说歹说，求爷爷告奶奶，才能进来救人。
现在你们不但不感激，反而倒打一耙？
几名戴口罩的医护人员，眼神里都浮起了不满的神色。
没人去跟韦恩.布鲁克斯辩解。
这种盛气凌人的财阀，会听解释才怪。
医护人员的怒气，全都默默发在了昏迷的理查德.弗尔曼身上。
这位人事不省的总裁，被很粗鲁的丢上担架，抬起来就走。
可怜的理查德.弗尔曼，还不知道，因为副总裁韦恩的原因，自己在昏迷中，被人如同捆猪一般对待了。
曹志文跟着担架，一起下了楼。
刚出总部大门，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乐曼兄弟银行门外的广场上，黑压压的围满了人。
要不是总部的安保在拼命阻拦，这些人大概已经冲了进去。
原本副总裁韦恩.布鲁克斯，也跟在身后，想要表现一下。
结果刚一探头，看到眼前的阵势，这位副总裁当机立断，转身就跑。
他很清楚。
只要自己露面，肯定会被外面的人群围住。
所以现在，还是躲一躲比较好。
至于弗尔曼总裁。
这些人总不会对一个昏迷的病人，做什么吧？
眼前茫茫多的人群，不但韦恩.布鲁克斯害怕，曹志文心里也是震惊不已。
这次乐曼兄弟银行，估计是在劫难逃。
连续的投资失误，现在又遇到了刻意的挤兑风潮，想要度过这一关，只怕很难。
除非北美这边，有大财团能伸手拉它一把。
老曹觉得，这种情况出现的几率约等于为零。
北美商圈的残酷，没人比他更清楚。
乐曼兄弟银行这头巨兽受了伤，其他人做的不是去保护它。
反而是不顾一切，扑过来对着它的伤口继续撕咬。
直到乐曼兄弟银行咽下最后一口气，这些人才会兴高采烈，商量怎么分配胜利的果实。
换句话说，今天这一幕出现，乐曼兄弟银行的结局已经注定。
就像以前他对别人做的一样，这个北美第四大银行，终究会成为所有人盘中的美餐。
它，死定了！
曹志文心里一阵后怕。
张信这家伙，对人性的掌控，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
很老套的借力打力计策，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张信开了个头，接下来的事，完全不需要他再做什么。
乐曼兄弟银行，会被这一波冲击给打垮。
曹志文目光望向远方，心里暗暗庆幸。
幸好这么可怕的人，是我的朋友。
要是做他的敌人，那就可怜喽。
比如眼前昏迷不醒的理查德.弗尔曼。
乐曼兄弟银行门前发生的事，张信不知道。
这个时候，他已经潇洒的带着茅初九和埃文斯，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借着金属期货市场的战斗，重创索伦森和乐曼兄弟银行的目标达成，张信的心情无比愉快。
这次运气不错。
不但圆满完成了老爷子交代的任务，还给自己弄了点零花钱。
更重要的是，顺手给了乐曼兄弟银行致命一击。
这下子，乐曼兄弟银行即使能挺过来，也得丢了半条命。
张信闭着眼睛，嘴角勾起一丝憨笑。
没关系。
这次弄不死你，咱们还有下次。
总之，我一定会让乐曼兄弟银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才能对得起金翔大哥死去的亡魂。
坐在他旁边的茅初九，无意间瞥到老板嘴角若有若无的消息，心里咯噔了一下。
按照以往的经验。
只要老板露出这副表情，代表着有人要倒大霉了。
这次的倒霉蛋，不用问，是北美的乐曼兄弟银行。
作为张信的贴身侍卫，茅初九无比清楚，自家老板对这家公司的恨意。
无量天尊！
这些外国佬也真是的。
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俺们老板干啥？
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眦睚必报吗！
自己找死，别人谁也帮不了你们！
以前淳朴的山里汉子，跟着张信时间久了，性子也不可避免被带得跑了偏。
闭目养神的张信，毫无征兆的打了两个喷嚏。
“啊嚏……啊嚏……”
马屁精埃文斯眼睛一亮，立刻抓住难得的机会，大声招呼空姐：
“麻烦送一张毯子过来，我老板八成是着凉了。”
张信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狠狠瞪了混血儿一眼：
“大惊小怪的干嘛，我很好，拿什么毯子。”
埃文斯神情凝重：
“boSS，您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茅初九翻了个白眼，嘴里低声嘀咕了一句：
“马屁精！”
张信也很无奈。
埃文斯这家伙，最近几年的表现，越来越有佞臣相。
看起来，我还是尽快把他打发去非洲，跟狮子大象合个影，沉淀一下性子的好。
可怜的埃文斯，还不知道，只是因为自己拍马屁的习惯，马上就要被无良老板，给流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