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里的筑基境红衣师姐,居然是灵剑宗的宗主。
云缺实在没想到。
灵剑宗百峰七涧十六洞天,结丹强者多达百余位,而身为一宗之主的,竟然只有筑基修为。
云缺和洛小雨这些刚来宗门的弟子意外不已,膳食堂高楼里的其他弟子却没有任何惊讶。
许多男弟子偷偷望向红衣宗主,目光里涌动的全是爱慕之意,那道火红的身影仿佛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女神,纯洁无瑕。
就连易真看到红衣宗主的那一刻,眼神也变得直勾勾的,被人勾走了神魂似的。
“顾红鱼……”
云缺在心里默念着这个灵剑宗弟子无人不知的名号。
他只知道宗门的名字,原以为至少是一位结丹后期乃至巅峰的强者,万万没想到,竟是个只有筑基修为的年轻女子。
顾红鱼处理完执事堂的争执,朝褚千里颔首示意,随后望了眼高楼方向,嘴角抿起温婉的笑意。
她的模样算不上绝美,却有着一股天生的柔美气质,让人生出一种我见犹怜之感。
尤其那温和的笑容,纯洁得宛若九天仙子一般。
顾红鱼这一笑,不知多少男弟子看得神魂恍惚,被深深迷住。
“剑牢稍远,我带你过去。”
顾红鱼长袖挥动间,化作一团宛若花朵的巨大红绸,如鲜花怒放,将自己与云缺裹在其中。
红绸之花乍一开放,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红花消失,高楼内传来阵阵惋惜声,一众男弟子恨不得刚才是自己打了执事弟子。
能与宗主同行,别说十天剑牢,就算一年也有人抢着去。
褚臣的脸色阴晴不定,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他恨不得手刃了云缺。
可惜这里是宗门,即便他是飞鹤峰执法殿长老,也无法肆意妄为,只能忍下恶气,以后再找机会。
褚千里的神色则始终阴沉,或许常年如此表情,让他的气质显得极为骇人。
“剩下的你处理。”
褚千里吩咐一句,背着手离开膳食堂。
印绍元躬身领命,等两位长老走远,他才回过头,目光复杂的看了眼常年,道:
“十天剑牢,走吧。”
常年哭丧着脸,欲哭无泪,认命般被执法殿的人押走。
他仗着执事弟子的身份,欺压新人,结果不仅被暴揍,还被罚入剑牢十天,称得上倒霉透顶。
同去剑牢,两人的待遇天差地别。
一个是被宗主亲自送去,另一个是被执法殿押去的。
即便如此,常年心里也对宗主充满感激,若非宗主到了,他至少得在剑牢里住上三个月,三月之后即便能活着出来,人也差不多废了。
常年在心里自我安慰着,十天剑牢问题不大,撑一撑就过去了。
薛子仪众人终于放下心来。
云缺今天闹得可不轻。
不仅打了膳食堂执事弟子,怼得执法殿大弟子哑口无言,还大骂褚臣,连峰主褚千里都给得罪了。
十天剑牢,在她们看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九层高的膳食堂大楼,好半晌才恢复热闹,人们议论纷纷。
易真一脸狐疑的看着薛子仪几人,道:
“执法殿的人都不给面子,你们滕云峰那个云缺,平常都这么狂么?”
薛子仪和马庸牛不才三个人摆出同样的动作,全都一脸无奈的捂着额头。
洛小雨很认真的想了想,道:“云师兄脾气可好了!为人正直又善良,从来不欺负人,从来不白嫖!”
易真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叫从来不白嫖?
远处一桌传来咳嗽声,好像被鱼刺卡住了似的,钱玉袖正一个劲的捶后背,不知嗓子里真有鱼刺还是憋了口老血。
周元良神色凝重的考虑良久,点头道:“我觉得今天的事,云侯已经够收敛了。”
周静姝在旁边一个劲点头。
照比北伐战场上的杀神模样,在周家兄妹看来,只打人的云侯,确实很收敛。
易真听得直愣神儿,好奇道:“真的假的!他该不会没事儿就宰个知府吧。”
周元良神色古怪的凑近易真耳朵,小声道:“何止知府,他把皇帝都给宰了!”
“好家伙!弑君呐!”
易真更为好奇了,摩拳擦掌道:“等十天后他出来,我得找他切磋切磋!宗门里很久没碰到这种妙人了。”
“还是算了吧。”周元良劝道。
“怎么,你们怕我伤了他?放心,我有分寸,不打不相识嘛,我看那云缺顺眼,必须指点他几招!”易真倔强道。
他说完这话,就见包括薛子仪在内的滕云峰众人齐齐朝他摆手。
周元良好心的解释道:“我们是怕易师兄受伤。”
“啥?我可是筑基后期修为,上届百峰大会排列前十!他一个筑基初期能伤到我?”易真一百个不信。
“易师兄没到结丹吧。”周元良语气古怪的问了句。
“当然没有……”易真听出了弦外之音,惊讶道:“他该不会连结丹都战过吧?”
“还不止一个呢。”周元良嘀咕道。
易真这下更吃惊了,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筑基初期战结丹,怎么听得像天方夜谭呢。
与膳食堂的热闹不同,剑牢周围无比冷清,唯有丛丛草木,见不到半个人影。
灵剑宗的剑牢,对宗门弟子来说是绝对的禁忌之地,除了易真那种火爆脾气的弟子之外,没人想进来体会一番剑气噬骨的滋味。
剑牢外,一片草丛中,火红的丝绸花朵凭空出现。
红绸瞬间消散,现出其内的两人。
云缺心头泛起一丝诧异。
这招挪移之法,用的不像遁术,更像一种特殊的飞行法术,速度比遁法丝毫不慢。
眼前这位年轻的筑基宗主,绝非看起来那么简单。
“十天剑牢并不好熬,你,不会怨我吧。”
顾红鱼目光中满是真诚,望着云缺的眼眸道:“总不能视执法殿于无物,委屈你了。”
不等云缺说话,手竟被对方握住。
云缺一怔。
这种牵手的姿态,实在暧昧了些。
顾红鱼的手,柔若无骨,凉得好似一块冰。
“拿着。”
握住云缺的手后,顾红鱼用另只手将一块手帕塞在云缺手里。
手帕洁白,一角绣着一条红色的小鱼,胖乎乎看着十分可爱。
“这方手帕可抵挡三天剑气,先别用,等最后几天实在挺不住了再用。”
留下个柔美迷人的笑容,顾红鱼翩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