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重剑加了乌精,锋利程度远非一般法宝可比。重剑劈在流星锤上,直如砍瓜切菜般,当场将流星锤劈为两半。法宝被毁,孟山都一口鲜血喷出,他反应也算迅速,急忙往左一闪,避开一剑之厄。
杨过长剑并未收回,顺势平拍过去,打在孟山都右臂之上。孟山都被拍得倒飞七八丈,这一下伤上加伤,连吐几大口鲜血,整个右臂挂在那里,显然寸寸断裂。孟山都实力比起杨过,或许还稍胜一筹,只是没想到两人可以合力,这才败得如此之快,且身受重伤。
乔峰是趁着陈冲昏厥,蓝祥云退避之际,才一举将孟山都击伤,这是临场应变与机智的体现。杨过想趁机取了孟山都性命,只是他刚一落地,便有两人瞬间扑到他身边守护,乔峰轻声喝到:“救人要紧。”
后面也不知是哪一房的房主,身边三名念力境不敌对手,就要命丧对方屠刀之下,杨过只得回身援手。孟山都对方一行人里,皆为一等一的好手,他的受伤对于其他人影响不小。有的本来占据上风,现在却只能打个平手。
孟山都见情势不利,对身边的人虚弱地吩咐:“我们撤。”身边两人一声长啸,然后拉着孟山都,架起法宝,匆匆飞走,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离开。蓝祥云紧随孟山都身后离去,陈冲此时刚回过神来。
乔峰原本想要留下陈冲,这倒也不难,只是乔峰怕那些人为了救他,去而复返。若是再次厮斗起来,云舒宫必定损失惨重。乔峰灵力消耗极大,尤其最后与杨过合力一击,几乎耗干体内灵力,已经十不存一。孟山都如果不是重伤退走,云舒宫那是必败无疑。乔峰不敢冒这个险强留陈冲,只得也放他离去。
云舒宫只有几人受了些轻伤,几乎毫发无损打退强敌,众人无不兴高采烈,欢呼雀跃。南宫不花与方芳,合斗对方两名圣力境,她把法宝当做兵器来使,与对方斗了个旗鼓相当。她没有使出蝉鸣空心曲,两边的人相互胶着,若用此曲伤敌,那是伤敌一百,自损两千。
她的蝉鸣空心曲与乔峰的灵力气旋,都适用于范围性攻击,只怕误伤自己人,他们都没有用。南宫不花笑面如花,低着头走到乔峰身边,轻声道:“峰、峰哥,云舒宫全凭你才能幸免。你,你累了吧,不如进去先休息下。”
乔峰拱手道:“宫主客气了,云舒宫有此劫难,也是因乔某而起。在下只是略尽微薄之力,当不起宫主一谢。如今既已事了,乔某这便告辞。”南宫不花愕然:“你,你这就要走?”乔峰回到:“云舒宫乃女子聚集之所,我与杨兄弟留在此处多有不便。日后云舒宫若是有甚为难之处,可传书与我,乔某必定万死不辞。”
乔峰冲着远处与郁秋风在说话的杨过叫到:“杨兄弟,我们走吧。”杨过这才走了过来,说:“好,我们去浦江镇找我义父。”南宫不花本来听说乔峰要走,面色惆怅,此时却忽然笑道:“你们想走,怕是没那么简单。”乔峰不解,问道:“宫主这是何意?”南宫不花不答,伸手冲天上指了指,乔峰抬头朝上看去,只见一张大网,罩住了整个天空。
乔峰中毒日久,未能清除毒素,积于身体深处,发作起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两人以天作被,以地为床,在枯草败叶中,从傍晚折腾到凌晨,这才云止雨些。消魂散之毒,也被完全廓清,然后沉沉睡去。南宫不花虽也疲累欲死,却挣扎着站起来,看了乔峰一眼,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然后匆匆离去。
乔峰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午后才悠悠醒转。他翻身坐起,看着面前的树木,昨日种种,一幕幕浮上心头。他这一生,只为一个女子痴心,那就是阿朱。当初在大宋时,他们虽两情相悦,却一直以礼相待,并无逾越之事,因此也一直是童男之身。
只是没想到再世为人,竟然这么快就破了金身。既失了对阿朱许下终生不娶的承诺,又觉对不起南宫不花。尽管为形势所逼,自己完全不能左右,实属情非得已。可男子汉大丈夫,不因借口而推脱,做下了就是做下了。乔峰觉得,应该找南宫不花好好谈谈。
乔峰站起身来,发现浑身疲软无力,双腿发软。先与孟山都竭力一战,后助杨过破除天罗地网,再就是失去自我,身体的本能为了解毒,而春风好几度,乔峰已经不止用力过度,属于体力透支。这样子去找南宫不花有失体面,遂盘膝坐下,准备恢复些力气,也藉此机会好好想想,怎么跟她解说。
乔峰思想翻覆,心中一直不能平静。既忧心陷入天牢的父亲,又着急被困鬼族的段誉,还挂念不知囚于何处的聂天行。尤其是阿紫的情形,更让他揪心。还有那阮可卿,也不知回万兽山,会不会有什么意外。这些要么是亲人,要么是朋友,无一能割舍,都等着他去救助。
他们大都与九转堂有关,而九转堂仅仅万象使与天护法,实力已经不容小觑,还人数众多,更遑论堂使与堂护法,也就是八大荒主。还有九转堂堂主,岂不是实力更在荒主之上?那海无界竟然愿意倾其所有,只为换取九转神果的果核,甚至不惜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要再造神果,其中所图一定不小,说不定还与自己息息相关。
乔峰只觉得前路漫漫,困难重重,不过以他的性格,越是艰难,越能激起斗志。乔峰深知实力重要性,大宋来的武者,因为时日尚短,基本修为不高,不要说九转堂天护法万象使,即便抗衡一般的人护法与下使,也是力有不逮。乔峰决定这次回安山后,一定要让他们好好修炼,不求有所作为,但求能够自保。
乔峰花了三天时间,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然后慢慢进入修炼状态。他在想事情时,其实也在吸纳天地灵气。只不过并非刻意修炼,速度上要慢许多,灵气入体,也不能转化为灵力。乔峰忽然觉得,若是不用自己去主导,功法无时无刻,都能自主吸收灵气,再自行提炼灵力,即便睡觉也一刻不停息,岂不是能始终保持灵力充沛?
乔峰刚开始出五界山时,还觉得神识与法宝很重要。最近几次与人对决,他才明白灵力更为重要,几乎是一切手段的根基。只是修为越高,灵力越深厚,当消耗太多时,想要恢复起来,所需时间也就越长。
这也是为什么修为高的人,一般很少动手的原因。因为消耗过大,又不能及时得到补充,再遇上对头的话,岂不危险?乔峰若是灵力一直保持充沛,当时或许真能将陈冲与孟山都留住,再逼问他们聂天行的去处。起码不会因为灵力枯竭,以至于让消魂散趁虚而入,做下这样的事来。
乔峰意识到,时刻保持灵力充沛,是何等的重要,他忽然悟到一点,该怎样时刻都能自主修炼,吸纳灵气及提炼灵力。他一边修炼灵力,一边琢磨,如何才能在不知不觉中修炼。乔峰心中有诸多挂念,只是人一旦进入到修炼中,对于时间的流逝,几乎很难觉察。
这一次修炼,竟然用了近五年时间,好在不只是将灵力修满,还悟出可以自行修炼功法。这主要得益于他多次对灵力提炼,而磨砺出强大的神识,尤其全身毛孔可吸纳灵气。武者修炼,需心神合一,再用功法吸收灵气,再转化成灵力。因此与人争斗,或者心不能静,便不能修炼。
乔峰有九块神识盾牌,他总有意或无意,引导九块神识盾牌,或沉入气海,或悬浮灵台,自行旋转,从而带动体内灵力,进行自主修炼。足足练了三年,终于不用刻意控制,只要体内灵力不足,无需乔峰主导,神识盾牌会自主修炼。九块神识盾牌,源自九转神果,因此乔峰给功法取名九转神功。
他将擒龙功与降龙十八掌升华,把体内灵力泄掉三成,他一边发力,九转神功立即自动运行,补充灵力不足,无需他分心。九转神功一成,乔峰喜不自禁,往后与人争斗,九转神功时刻保持灵力充沛。虽不能与消耗相当,已是一大优势。乔峰原本还想,回到安山后,将九转神功传于其他人,可是他估计,一般人也练不了。
他不仅悟出九转神功,还创出一种技能手段。乔峰心想,既然自己的神识盾牌,可以从任何部位发出,那灵力气旋也一定可以。经过几次试炼后,可做到同时从周身各处,发出几十上百朵气旋。在体内凝练气旋,乔峰现在能做到心念一起,气旋已生。
再由全身各处发出,像是连珠弩一般,只不过威力不可同日而语。这种技能唯一弊端,就是太耗灵力,一百多气旋,要消耗一成灵力。好在悟出九转神功,灵力可保时刻充沛。乔峰反复试炼九转神功与百旋齐发,几乎是得心应手,才来到当日的广场。
今日云舒宫有些冷清,一路上没有见到几个弟子,走到广场上,只有寥寥三五人在练剑。乔峰正要上前打听南宫不花住处,
忽听到一个女子的呵斥声:“思乔,念峰,你们再不听话,我可要打屁股了。”
乔峰听声音有些熟悉,转头一看,却完全想不起是谁。女子也发现了他,出声招呼:“乔大哥,你出关啦?”乔峰拱手问道:“姑娘是?”
女子应道:“乔大哥不记得我啦,我叫郁秋风,是杨大哥的朋友。”乔峰这才想起,她好像当初随着南宫不花一起去过安山,只是自己一时没有想起。
乔峰看着郁秋风身边的两个小孩,一男一女,约莫四五岁年纪。女孩眉宇间,有几分南宫不花的影子,男孩也颇有英气。乔峰不禁一怔,问郁秋风:“姑娘,这二位是?”
郁秋风支支吾吾的说:“女孩叫思乔,男孩叫念峰。”只此一句,再也不肯多说,而后指着不远处的凉亭说:“乔大哥,我们去那边说话。”她吩咐两个小孩,自己回屋里去玩。
原来乔峰与南宫不花春风一度,虽只此一次,南宫不花却已珠胎暗结。待她发现时,便深居简出,谎称闭关修炼。除了身边的八大婢女外,无一人得知。
南宫不花生下龙凤胎后,她没想过要以此来羁绊乔峰。她明白乔峰有诸多要事缠身,不想让他多生牵挂,便嘱咐婢女,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此事。
南宫不花心里明白,她跟乔峰,不可能像其他夫妇那样,日日相守,耳鬓厮磨。或许此生也不复相见,遂给女儿起名南宫思乔,儿子起名南宫念峰,合起来就是思念乔峰。足见南宫不花对乔峰,爱之深,念之切。
乔峰听到思乔,念峰这两个名字,也颇为奇怪。只是郁秋风不肯多说,他又一向不愿打听别人隐私,故而不便多问,随郁秋风在石凳上坐下。而后问郁秋风:“杨兄弟呢?他去哪里了?”
郁秋风回道:“杨大哥早已经回安山去了,还把他义父和洪老前辈,也一起带去了安山,连柳兄弟也一起去了。”
洪七公来找飞来凤时,正好碰到杨过,两人谈了一会,杨过便失去自我。其时乔峰也中了消魂散,有些浑浑噩噩,他不知道欧阳锋的事。
本想问问郁秋风,转念一想,见到杨过什么都清楚了。他想见到南宫不花,把事情说清楚后,立即回安山,然后去鬼族,帮阿紫抢回本体,再救出段誉。于是问郁秋风:“请问姑娘,你家宫主现在何处,乔某有几句话想对他说。”
郁秋风回到:“我们宫主如今不在宫中,她早已离开积香山多日。”乔峰看着空旷的广场,问:“怎么感觉云舒宫有些冷清,是不是都外出了?”郁秋风嗯了一声,乔峰继续问道:“是不是云舒宫发生了什么变故?”
郁秋风连连摇手,说道:“没有,没有。我们宫主交代我,说乔大哥在这里人地生疏,只怕是不识得方向,因此让我等你出关后,便送你回安山。乔大哥你是稍作休息,还是现在动身?”乔峰心想,难不成是南宫不花有意避开自己?
忽然问郁秋风:“姑娘,你们宫主到底在什么地方?乔某说几句话,说完就走。”郁秋风急道:“乔大哥,宫主真的不在山中,并非有意欺瞒。”乔峰拱手道:“乔某与贵派,也算共患难过,算是朋友。云舒宫既然如此兴师动众,一定有大事发生,怎么还不能对乔峰说么?”
郁秋风支支吾吾:“这……,我……”乔峰催促道:“还请姑娘直言相告。”郁秋风这才说道:“乔大哥你可别跟宫主说,是我告诉你的。”乔峰点头道:“好,乔某不说。”郁秋风压低声音,往前凑了凑,这才说道:“我们宫主是去了东荒的定向山。”
乔峰奇道:“你们宫主去了东荒?那定向山又是什么所在?”郁秋风回答到:“定向山可是东荒七大名山之一,而主掌定向山的就是南教,我们宫主去找南教教主伍德。”乔峰知道东荒有七大名山,却不知道定向山是其中之一,更不了解南教。不禁问道:“你们宫主去南教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