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与乔峰来到山顶,还未站稳身子,一张巨网从天而降。巨网展开,足有二十多丈,南中枭与陈冲各持一头,冲着杨过与乔峰当头罩下。他们害怕杨过诡异的身法,只要被他们困入天罗地网中,那就无所遁形,最后就只能与自己比拼灵力。
对于比拼灵力,两人可是信心十足。无论自身灵力的深厚,还是所携带的玉珠,都能让他们立于不败之地。乔峰没想到对方连场面话也不交代,说打就打,这无疑于偷袭。他知道对方用的,正是困住形教的天罗地网,威力非同小可。
当下一鼓作气,七朵气旋全部射出。乔峰没有让气旋去炸天网,而是集中七枚,全部射向了南中枭。他很清楚,天罗地网绳线细如丝,网眼较大,几乎不会受力,炸之无效。若是分炸两人,对方可以轻易躲避,同样用处不大,这才全部射向南中枭。
目的也不是期望能够伤到南中枭,而是阻止他片刻,再与杨过合力,先将陈冲打倒。过程说起来繁复,其实这些念头,在霎那间产生,这就需要丰富的临敌经验和应变能力。乔峰射出气旋后,一把抱住杨过腰间,说:“陈冲。”
杨过心领神会,手握重剑,展开穿云身法,杀向陈冲。待到了陈冲身下,这才冲天而起,一剑刺向陈冲胸口。陈冲见乔峰全部气旋射向南中枭,以为两人要围攻他,正要起身去救,忽觉胸前气流涌动。知道乔峰来袭,猛喝一声:“来得好。”
将手中天网在胸前一绕,正好缠住杨过重剑。这就是修为高与低的区别,他虽然看不清杨过的重剑,可是仅凭气流涌动,便能准确判断出对手的方向。而杨过身法如此快捷,能做到虚影不显,却无法控制不让气流涌动,他还没到那个境界。
杨过抽出重剑,正要继续进击,脑中却传来乔峰的声音:“南中枭。”杨过明白,冲着陈冲大喝一声:“吃我一剑。”故意落了下去,一剑由下往上虚拍,带起一股气流。而他则立即调转方向,冲向南中枭。
南中枭见乔峰向他射来七朵气旋,仍旧是抓住天罗地网,迅速向后退去。想拉大天网覆盖面积,一心要把杨过乔峰二人困在其中。当听到陈冲的爆喝,知道已经困不住两人,这才放手。并迅速落到地面,收回脚下法宝双头铲,一边在胸前挥舞,一边后退避开气旋。
乔峰用神识控制灵力气旋,只是追着南中枭,却并不引爆。杨过绕到南中枭身后,举起重剑当头拍下。剑未到,势已至。南中枭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无奈之下,只得就地反手举起双头铲,架住杨过重剑。
这完全以经验来判断,他见杨过飞行的是长剑,再根据气流涌动的力道强弱,知道对方劈下的是长剑,这才准确地封住。只不过他没想到,对方灵力也是如此强劲,只一击,便将他拍的陷入地面三寸。
乔峰也是吃惊不小,心想这些掌教,果然个个非同凡响。他传了八成力道于杨过,而杨过几乎是倾尽全力,再有重剑增持三分。即便是这样的一击,连乔峰都感觉到那一剑重若山岳,却任然没有伤到南中枭,只是将他压得陷入地面。
长剑压下时,乔峰传音于杨过:“撤。”杨过不明白乔峰用意,不过还是依言退出三丈开外。杨过的重剑与南中枭的双头铲,几乎一触即分。就在一分之际,一朵灵力气旋,在南中枭胸口炸开。将南中枭掀翻出去五六丈,摔倒在地下,一大口鲜血喷吐而出。
乔峰对杨过道:“上。”杨过来到南中枭身前,趁他身形未稳,重剑再次拍下。刚才灵力气旋的爆裂,已经让南中枭受伤。他为了抵挡杨过的重剑,灵力分散。虽然气旋爆炸时,他迅速将灵力聚于前胸,只不过却有所不及,这才被气旋冲击地受伤吐血。
他感觉到气流涌动,知道对方再次袭来,不敢再硬接,左右闪避。只是他的身法不及杨过快,杨过持剑劈、砍、刺,三招一过,逼得南中枭无可闪躲,只得再次举起双头铲来挡。杨过与乔峰故技重施,再次一触即分,乔峰依旧控制气旋,在南中枭胸前爆炸。
爆炸过后,杨过再上前动手,逼他招架。如此这般四次过后,南中枭终于倒地不起,气息奄奄。直到此时,陈冲终于是出口叫到:“住手,我们认输。”陈冲被杨过虚晃一招,全神戒备,却不见动静。正在用心感受之际,却听到一声爆炸,知道自己上当。
陈冲立即冲过来,想要援手南中枭。乔峰控制三朵气旋,疾速冲他而去,并且毫不犹豫地引爆。一朵接着一朵,中间并不停歇。陈冲被阻挡片刻。也就这片刻时间,二人合力,将南中枭伤得动惮不得。等到陈冲赶来时,南中枭已经虚弱不堪。陈冲只得认输,否则南中枭性命不保。
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就在一念之间。而决定成败的,多数时候,并非仅靠实力实力,还有多种因素制约。杨过与乔峰分则弱,合则强。两人若是分别对敌,就个人实力来说,与南中枭陈冲比起来,那是只弱不强。
不过两人灵力合二为一,比起陈冲与南中枭加起来,又只强不弱。这一点陈冲与南中枭没有想到。他们想以天罗地网,来对付杨过的穿云身法,原也不错。也料到乔峰的灵力气旋甚为厉害,只是没想到,乔峰不以气旋来对付他的天网,却是全部砸向一人。
而其本人竟然与气旋分开,同时分击两人。最后又只是虚晃一招,最终目标竟然还是南中枭。等到陈冲发现救援时,已经来不及,胜负已分。乔峰用己之长,攻其之短。将自己的优势发挥极致,然后又压缩对方的发挥,这就是乔峰往往能以弱胜强的原因。
其实说起来简单,需要的是随机应变,临场发挥及机遇的把握,缺一不可。若是乔峰不懂变通,只知道与陈冲死磕,能否拿下,还真是两说,输赢更加不可预料。乔峰与杨过能赢南中枭及陈冲,更多的是配合与对机会的把握,非力之战。而在瞬息万变的战场,把握机遇又谈何容易,这是心智的体现,而心智往往比实力来得更重要。
陈冲既然认输,杨过与乔峰迅速分开,乔峰冲陈冲拱手道:“承让。”陈冲淡淡一笑,说:“能位列拘囚令第二,确实有些门道。不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陈冲说完,不再理会乔峰杨过,去到南中枭身旁,把他夹在腋下,然后一声长啸,纵身离去,啸声一直持续近半刻钟。
乔峰在山顶见到,啸声一起,那些围困行源山的人开始撤退。不一会,便走了一大半,最后何其山也只得心有不甘地退走。乔峰与杨过这才回到行源山下,大家都围了过来,雾腾走上前,声有歉意,对杨过与乔峰道:“雾某人惭愧得很,有眼不识高人。唉……,今日形教得以续存,全仗两位出力。他日有事,形教上下,一定鼎力相助。”
雾腾说惭愧,因他在言语及态度上,对两人很是简慢,乔峰却哪有心思与他计较这个,礼节性地回了句:“好说。”然后走向不远处的天龙五老,问段正明:“大师是继续留在此地,还是往安山一行?”段正明回到:“乔帮主,说实话,我留在此地,是因为知道形教有难,故意引你来救。现在事情已了,自然是要去安山,见见大宋武林同道。”
乔峰点点头,对鸠摩智道:“就请大师一同前往如何?”鸠摩智双手合十,应道:“正有此意。”乔峰这才转头冲杨过莫问拱手道:“就有劳二位,带领几位大师前往安山。”段正明问道:“怎么,乔帮主不随同我们一起走么?”乔峰应道:“乔某还有些私事要办,稍后便回。”
段正明欲要再问,杨过抢先回到:“好,那你自己当心。”又对着天龙五老及鸠摩智道:“我们走啦。”乔峰嘱咐道:“一路小心。”杨过拍拍乔峰肩膀:“你也小心。”鸠摩智段正明与雾家姐妹话别一番,踩着杨过重剑离去。乔峰等众人走后,只冲雾腾一拱手,说了声再见,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乔峰在山林间穿行,走了一天多时间,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到了何处。在进入一个山坳时,忽见天上从远处有两人飞来。乔峰迅速隐身树后,只是那两人飞至头顶,却停了下来,不言不动。乔峰抬眼一瞧,其中一人正是蓝祥云。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遮瞒不住,刚要出去,耳边却传来杨过的声音:“等等。”乔峰扭头一看,可不正是杨过,去而复返。
乔峰见到杨过,很是意外,正要出声询问,杨过伸指示意他不要做声,然后做了个姿势。乔峰点头表示明白,杨过让乔峰把手搭在他肩头,自己也把手搭在乔峰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