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忧不怀好意地瞪着他,莫问则又提起酒坛,为他斟满,说道:“小爷若是喜欢,便多喝些,塔里还有。只不过这酒,后劲很足,一旦醉了,没个三五天,怕是醒不了。”
乔峰点头谢道:“多谢老丈提点。”
莫问端起酒碗,对聂天行说:“掌柜的,老奴敬你。”
聂天行点头‘嗯’了一声,端起酒碗,邀请戚无忧与乔峰同饮。
乔峰端起酒碗,又是大半碗酒下肚。这倒并非乔峰贪杯,百花酒对他来说,如同喝水,喝着没什么酒劲。
他也没想喝那么多,只不过习惯使然。往日喝酒总是大碗,且往往一口下去见底。因此他虽是收着喝,一碗酒也去了大半。
戚无忧看着乔峰酒碗,忽然一个巴掌,朝乔峰脸上甩过来,喝到:“你喝得这么快,一会喝完了,我喝什么?”
打人不打脸,慢说乔峰是一代豪杰,即便常人也难以忍受。乔峰自然伸手挡住,岂知戚无忧,又伸脚踢他小腹。
乔峰提前抬腿封住去路,两人坐着过了三招。戚无忧也不用灵力,嘻嘻一笑:“好小子,还敢还手。”
他放下酒坛,跳了起来,抬起右脚,踢向乔峰面门。
第一碗百花酒下肚,已经有了一会,刚才一运动,加速酒劲发作。乔峰酒意上涌,想着戚无忧,竟然如此无视自己,要打自己耳光。
于是也跳了起来,避过那一脚,大声喝道:“有何不敢!”
戚无忧笑吟吟后退两步:“那我就宰了你,免得跟我抢酒喝。”
他伸手又从怀中摸出劈天尺,乔峰已有八分醉意,面对戚无忧怡然不惧,说道:“死则死耳,又有何惧?!”
莫问见戚无忧吐出劈天尺,就要站起来,被聂天行按住。
聂天行先是对戚无忧道:“老妖怪,你已时日无多了吧,还妄想擅动灵力?”
接着又对莫问说:“只要不用灵力,纯以肢体之力动手过招,却是无碍。”
莫问听后,又坐了下去,不过眼睛始终盯着场上二人。
戚无忧也有三分醉意,听了聂天行的话,嘴巴一张,收了劈天尺。一个跳跃来到乔峰面前,举拳便奔向乔峰胸口而来。
乔峰原本八分醉意,可一动手,酒意似乎去了两分。他侧身避过,再顺势抬起右脚,反踢戚无忧小腹。
乔峰身体健硕,身材孔武有力。戚无忧虽不及乔峰高大,身体犹如精钢。两人手掌相触,乔峰运足内劲,还是被震得生疼。
两人你来我往,拳打脚踢,斗了个旗鼓相当。待到三十招一过,乔峰酒意更甚,越加勇猛。
他也收起对戚无忧的敬畏之心,什么少林拳,罗汉拳,太祖长拳,一一使将出来。渐渐在招式上,竟然打得戚无忧毫无反手之力。
戚无忧也有了七分醉意,忘了自己还有大手段。否则以他的脾气,怎可忍受被一个小辈,打得没有回旋之地。
两人又斗了一会,乔峰酒意十分,忽然大喝一声:“吃我一掌。”
他先是抬起右脚,踢戚无忧左肋,跟着拳打戚无忧面门,最后掌拍戚无忧肩头。
一连三招,快如闪电,前面两下,皆是虚招,最后这一掌,才是实招。
戚无忧招式上,完全不是对手,加上乔峰一声断喝,已然有些手忙脚乱。堪堪避过一脚一拳,第三掌再也避不过。
虽然挨上了,吃亏的可能反而是乔峰,可面子丢得不小。正想着要不要出大招,却见乔峰掌至中途,忽然扑通一声摔倒,就此醉了过去。
戚无忧忍不住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嘟囔着:“好家伙。”转头对聂天行道:“老魔头,拳脚功夫,人家比你强多了。”
他精神一松懈,酒劲上涌,也醉了过去,扑倒在乔峰身上。
乔峰醒来时,莫问坐在他身边,于是顺嘴问道:“老丈,我醉了多久?”
话一出口,才清醒过来,这里永远的灰白两色,哪有时间记忆?
莫问摇摇头:“回小爷,老朽不知。”
乔峰看聂天行与戚无忧,在几十丈外闭目打坐。起身坐了起来,直到此时,他才在心里暗暗喝了声彩:百花酒,果真是好酒。
一般来说,醉酒后都有症状,即便习武之人,亦不例外。轻的口干舌燥,重则头痛欲裂,浑身酸软。
而百花酒醉过之后,既没有口干舌燥,更没有头痛欲裂,反而通体舒泰。
乔峰活动一下手脚,坐正身子,对莫问道:“老丈,你可千万别再叫小爷,乔峰如何担待的起?老丈还是叫我名字好了。”
莫问点点头,遂改口称呼乔峰为小哥,他略有些诧异地问乔峰:“原来小哥姓乔么?”
乔峰觉得莫问正直忠诚,想了想说:“我本姓萧,不过自小被人收养,便随了养父姓乔。”
莫问道:“小哥原来也姓萧,难怪看着确实很像。”
乔峰心下一惊,忙问道:“不知老丈,此话何意,难道也碰到过与我相似,且姓萧之人??”
莫问慢慢说道:“那日我去定教,刚在后花园擒住周之舟,忽然门外进来一彪形大汉,身材样貌,与你如出一辙。”
“他见我擒住周之舟,便要上前与我动手,却被周之舟喝住了。而后周之舟对那人说:萧远山,往后我不在教内,你还是去找你的师傅吧。”
“什么?”任凭乔峰如何心性沉稳,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不啻于石破天惊。他腾的站起来,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
入天牢后,所见种种,无不昭示着,自己来到了异界。可也是机缘巧合,无意中坠入通道中,历经长久下滑才来到这里。
而爹爹是怎么来的,难道也从那个通道?这似乎不大可能,通道在树下,自己与阿紫撞在树上,致使树木倒塌,才显露出来。平时即使走近,也不容易发现。
再有他和谁一起,又怎么认识的周之舟?爹爹竟然还有个师傅,他在少林寺,已经拜扫地僧为师,不是皈依我佛了吗?
诸多疑问充塞心头,却又不知从何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