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正准备睡觉,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巨大杀声,惊异不已,赶紧奔到前面大厅。
这时,几个军官匆匆进来,急声道:“不好了将军,罗轲军入城了!”
糜芳大惊,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怎么可能?”
此时,外面的杀伐之声正越来越近了。
糜芳急声喝道:“快集结所有兵马,随本将军反击!”
那几个军官应诺一声,奔了下去。
糜芳在仓促间,集结起治所附近三座大营的官兵,一共有近万兵马,迅速奔往杀声最大的北大街。
他刚刚进入北大街,便看见己方官兵连滚带爬地倒奔下来,而对手的滚滚兵潮赫然出现在眼前了,就急忙令手下官兵列阵。
这些荆州军毕竟不是乌合之众,虽然面对眼前危急的情况,难免有些紧张,但还是按照训练时的模样,迅速排列成了防御军阵。
盾牌手、长枪手在前,弓弩手在后,近万人马密密层层堵在大街上。
在这街道上,列阵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担心自己的侧翼会被对手的骑兵突袭。
对面的罗轲军显然也注意到了出现在街道上的荆州军军阵。
随着一阵急促的号角声,整个罗轲军的速度都放缓下来,同时迅速结阵。
那些手持巨大盾牌的官兵在最前方集结起来,开始齐头并进。紧随其后的是手持四米长枪的长枪勇士,而其他步军则跟随在长枪勇士的身后。
整个军阵整体推进,有排山倒海之势。
糜芳立马在军阵中间,举起手中的长枪,厉声吼道:“弓弩手,上箭!”
众弓弩手迅速引弦上箭,对准了正不断推进上来的罗轲大军。
“放箭!”
随着糜芳一声怒吼,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一般,呼啸着扑向对手。
荆州军射出的箭矢几乎都打在了对手的盾牌上。
罗轲大军不断向前逼近,荆州军弓弩手连续不断射击,却收效甚微。
罗轲军的盾牌手突然大喝一声,整体向前猛冲,以巨大的盾牌护住身体,撞在了对手的盾牌阵线上。
顿时,双方盾牌猛然相撞。
荆州军的盾牌手显然不如罗轲军盾牌手强悍,很快就被撞得摇摇晃晃,全都失去了平衡。
紧接着,罗轲军的盾牌手挥刀猛攻荆州军盾牌手的下盘。
荆州军的盾牌手没料到对手有此一招,纷纷中招,瞬间就血肉横飞,惨叫声响成一片。
罗轲军的盾牌手并未趁机冲杀,而是就地蹲下。
只见紧随其后的长枪手挺着密密麻麻,长达四米的超长枪一拥而上,直接刺入荆州军军阵。
锋锐的枪林一下子刺倒了无数荆州军官兵,并不断向前推进。
失去了盾牌阵线保护的荆州军官兵根本无法抵御这种密集的长枪进攻,连片被刺倒在地,尸体层层叠叠压在一起,而凄厉的惨叫声更是连绵不绝。
许多荆州军官兵当此危急时刻,反而被激起了凶悍之性,纷纷嚎叫起来,直接猛扑上前,试图击破对手的攻势。
然而,密集的长枪阵间不容发,荆州军官兵就是再拼命冲击也无法冲到长枪手近前,瞬间就被密集的长枪给刺成了马蜂窝。
勇敢的荆州军官兵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一片片的倒在凶残的长枪阵之下。
原本街道狭窄的地形是有利于防守一方的,此刻却因为这样的地形,令罗轲军长枪阵发挥出了十二分的威力,无情地收割着荆州军的生命。
其实,这种超四米的超长枪并非罗轲发明。早在战国年代,秦军就装备了这种超过四米的超长枪,以此结成枪阵,在战场上可谓是摧枯拉朽,无往不利。
不过,到了汉朝,主要对手是草原上的匈奴,因此这种超长枪部队渐渐废置,而汉庭为了对抗匈奴,转而集中精力建设骑兵和弓弩部队。
长枪部队在汉军中虽然一直都存在,但都是装备两米左右长的长枪,处于辅助地位,眼前的荆州军长枪兵便是如此。
荆州长枪兵的长枪的长度不及对手一半,在对抗中完全处于挨宰的地位,根本无法与罗策军的长枪阵线相抗。
罗轲军长枪锋线不断推进,荆州军伤亡惨重,阵脚就彻底混乱了。
糜芳见己方已经抵挡不住,心中惶恐不已,急声喊道:“快撤退!快撤退!”
说着,他一边叫喊着,一边勒转马头,狂奔而逃。
荆州军本已抵挡不住,至此便土崩瓦解,兵败如山倒了。
官兵将士纷纷倒奔而逃,丢盔弃甲,一片混乱。
罗轲军中又响起了一阵号角声,处在最前方的长枪手和盾牌手立刻停下,并且朝两边让开了一条道。
紧接着,马蹄声轰鸣,数千战骑从长枪手和盾牌手间穿过,赶上对方正在奔逃的官兵,开始大开杀戒。
只见奔逃的荆州军官兵纷纷被砍倒在血泊中,凄厉的惨叫声更是令人心惊胆战。
战斗发展到此,已经变成了一面倒的杀戮。
糜芳惊慌失措,也顾不上手下官兵的死活,没命地奔出城外,朝汉水浮桥狂奔而去。
所谓的汉水浮桥,就是架设在汉水河上的浮桥,连接着隔汉水相望的樊城和襄阳。
罗轲军战骑在赵嫣然的亲自率领下,杀出南门。他们的目标并非是正在仓皇逃命的糜芳,而是那座汉水浮桥。
夺取樊城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完成了一半的任务,因为他们还要趁机攻取襄阳。
襄阳。北城门楼上。
马良、糜竺正翘首眺望北岸一片杀伐声的樊城,都露出惊疑不定的模样。
糜竺惶恐不安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樊城怎么会遭到袭击?”
马良皱眉道:“情况不对!我军已经败了,樊城已经失守了!”
糜竺闻言,大惊失色,问道:“怎么可能?”
马良急声对身旁的一个军官说道:“你立刻率麾下官兵赶去焚毁浮桥,不得有误!快!”
那名军官连忙应诺一声,立刻奔了下去。
糜芳等残兵败将一路向南狂奔逃命,很快就奔到了汉水岸边。
官兵将士们争先恐后上桥,并且在混乱中,有许多人被同伴挤下浮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