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刘琦的笑声还未落下,出乎预料的景象便出现了。
只见严谨的盾幕竟然被翻开一处处空档,许多盾牌好像被什么给拖扯出去了一般。
刘琦惊讶不已,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还是黄忠眼尖,大声道:“敌军发射的不是普通箭矢,而是带锁钩的箭矢。他们利用锁钩勾掉我军的盾牌!”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这时,原本严谨的盾幕已经变得千疮百孔了。
罗轲军换上强弓劲弩射击,箭矢嘶风怒吼,扑向城下的敌军。失去盾牌保护的敌军顿时被射倒无数,惨叫声响成一片。
荆州军毕竟不是乌合之众,再加上复仇之心的加持,使得他们并没有就此退缩。盾牌手匆匆补位,弓弩手纷纷还击,整支军队继续前进。
没过多久,荆州军便进抵到城下了。
只见一架架简陋的云梯搭上城头。荆州官兵以盾牌护住头顶,开始向上攀登。
罗轲喝道:“滚石檑木!”
众官兵立刻将不久前备下的滚石檑木推下城头。
滚石檑木如同山洪一般直冲而下,撞入荆州军中间,激起一片血肉横飞的可怕景象。
荆州军官兵硬着头皮猛攻许久,都无法爬上城头。
只见城墙下全都是横尸枕积,始终无法登上城头。偶有官兵登上城头,也立刻遭到对手四面围攻,根本无法站住脚,便被击杀,直接扔下了城头。
眼看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下来,荆州军的攻势却毫无进展。
罗轲军一面阻击,一面以弓弩手扫荡城下集结的敌军,使荆州军的阵脚越来越乱,伤亡越来越大。
刘备眉头紧皱,情不自禁地喃喃道:“罗轲军不愧是天下骁锐虎狼之师,攻杀战守,无一不精啊!”
黄忠朝刘备抱拳道:“使君,敌军强横,我军又缺少攻城器械。如此打下去,我军损失会非常惨重,不如暂停进攻,再做打算!”
刘琦怒吼道:“仇敌就在眼前,岂能遇到小小一点挫折就畏缩不前!今夜必须攻破新野,拿下罗轲。”
黄忠不禁升起怒气来,大声道:“公子现在是整个荆州之主,怎么能意气用事?现在,整个荆州百姓的身家性命,都在公子身上。”
刘琦大怒,指着黄忠,喝道:“黄忠,你竟敢如此跟我说话!”
刘备连忙打圆场:“公子急于为父报仇,急于求成,可谓人之常情,而老将军为大局着想,更加没有过错。”
刘琦和黄忠听到刘备的话,气恼的情绪不禁平复了不少。
刘备朝刘琦抱拳道:“公子,那罗轲久经沙场,绝非是手到擒来的对手,而其麾下之军皆是百战骁锐。我军长途来到,仓促之下,实在难以成功。俗话说得好,欲速则不达,不如暂且停止进攻,也好制定完备的策略,以便一举破城,擒拿罗轲!”
刘琦感觉刘备说的也有道理。虽然他心中不愿,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刘备见状,对黄忠说道:“老将军,请传令下去,各军暂停进攻,后退扎营。”
黄忠抱拳应诺,看了一眼刘琦,勒转马头,策马下去了。
金钟声瞬间响了起来。
只见荆州大军后退数里,依山傍水,扎下营寨。
大帐中,刘琦、刘备与众人商议攻击策略。
魏延不无担心地说道:“若只有当面之敌,敌军虽强,也不愁不能歼灭他们,可虑者乃是洛阳方面。罗轲在此被围,洛阳方面岂会无动于衷?起大军来援,是可以预期的。若是我们不能及时攻破新野,而洛阳主力来到,只怕攻守易势,形势逆转啊!”
许多将领也都担忧起来,现场顿时出现了一片小声议论声。
刘琦怒道:“魏延,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愿意为我父亲报仇吗?”
魏延见刘琦如此指责自己,心里不悦起来,但对方现在已经是实际意义上的主公了,他也不好出言反驳。
还是刘备为魏延说话:“公子息怒,魏延将军受景升兄大恩,怎么会不想报仇。魏延将军不过是说出当前的实际情况而已。魏延将军的担心是必须要考虑的。一旦事情有变,我等岂非措手不及?”
刘琦紧皱眉头,虽然心中依旧很气恼,但也不由的担心起来。
他先前一心为父报仇,倒也没想太多,如今被魏延和刘备这么一说,才想起罗轲可不是一般人物,那可是不久前击败了袁绍七十万大军,并且击破了匈奴的大汉上将军啊!
他麾下也不仅仅只有身边的一万人马,洛阳等地有大军六十万。若是他们杀到,就别说报仇了,只怕整个荆州都将遭遇灭顶之灾。
想到可怕处,他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神情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黄忠对刘琦、刘备和魏延说道:“为大局考虑,此战不可杀死罗轲,只能生擒。有他在手,量他手下的那些兵将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刘琦大喜,赞道:“老将军所言极是。”
刘备问道:“老将军是否已经有妙计了?”
黄忠抱拳道:“末将已经传令下去,令一部分官兵趁今晚砍伐树木,打造攻城器械。明日一早,应当可以就绪。新野小城的城墙低矮,只要有飞楼、箭楼等攻城器械,要攻破新野定然不难。”
刘备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对黄忠说道:“那一切就交给老将军了!”
黄忠连忙回礼道:“末将不敢当,这都是末将分内之事。”
散会后,黄忠领着女儿黄舞蝶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黄舞蝶是黄忠的女儿,是荆州军唯一的女将。她的容貌虽然不是特别的美丽,但身材却十分高挑,恐怕超过了一米七六,即使她站在一群男子中间,也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父女两人回到了营帐中。
黄舞蝶见父亲紧皱眉头地坐在那里,问道:“父亲在担心吗?”
黄忠却摇了摇头,道:“罗轲军虽强,但陷入如此重围困守孤城,又能有什么作为?明日定可攻下新野,生擒罗轲。”
黄舞蝶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父亲为何面有忧色?”
黄忠皱眉道:“我是在想主公遇害的这件事情。这件事乍一看貌似是罗轲所为无疑,但罗轲是何等人物,竟然会做出这种令自己陷入困境的蠢事?”
黄舞蝶听出了父亲话语中的一些意思,问道:“父亲难道认为这件事与罗轲无关?”
黄忠皱眉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之事都离不开一个利字。一件事情的幕后黑手,绝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真正的黑手只会是那个唯一得利之人。”
黄舞蝶神情一变,惊声道:“难道是大公子?”
黄忠神态凝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