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轲瞥见几个官兵朝厕所方向走去,朝赵嫣然打了个手势。
赵嫣然会意,立刻将一袋钱送到罗轲的手中。
罗轲拿着钱袋走到那军官的面前,将钱袋塞进了那军官的手中,笑道:“军爷,我这里怎么会有什么逃犯,还请军爷高抬贵手。”
那军官掂量了一下钱袋,感觉沉甸甸的,笑道:“先生倒是个识趣之人。若人人都像先生这般的话,我们办事就容易多了。”
这时,那几个官兵已经推开了厕所的门,开始四下张望了。
那军官扬声道:“这里的都是合法的商人,不要搜了。”
翻箱倒柜的声音瞬间停止了。
众官兵从各个船舱出来,而那几个搜索厕所的官兵也过来了。
那军官志得圆满,把手一挥,就领着自己的手下下了船,叫人给罗轲他们放行,然后便到别家大船上搜查去了。
罗轲传令开船。
两条大船缓缓地驶离了码头,朝海面上驶去,而身后喧嚣的声音渐渐远去了。
罗轲转过身,走到厕所前。
只见典韦打开厕所上的那块木板,把藏在水中的男子给提了上来。
那男子喘了几口气,看向罗轲,问道:“你为何要救我,汉中侯罗轲!”
罗轲顿时大吃一惊,问道:“鞠义将军事怎么认出我来的?我的样子和之前相比应该是完全不同的啊?”
鞠义对罗轲说道:“你的声音,还有你的眼神。”
罗轲顿时恍然大悟,对鞠义说道:“鞠义将军想必已经无家可归了,不如就来我的手下做事吧。”
鞠义苦笑道:“我如今不过是个丧家之犬,汉中侯竟然还看得上眼?”
罗轲对鞠义说道:“你不是丧家之犬,不过是英雄落难而已。”
鞠义浑身一震,撑着身体,直接跪在了地上,朝罗轲抱拳道:“既然汉中侯不弃,在下鞠义,愿意为汉中侯效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船队沿着来路返回,很快就进入了淮河,直接驶入了曹操的地盘。
罗轲一行人在兖州登陆,从官道一路返回洛阳。
不久,众人便看到了巍峨的洛阳城矗立在自己的眼前。
一种终于回家了的开心感觉顿时涌上了罗轲的心头。
罗轲一行人很快就进入了洛阳。
罗轲让赵云跟着赵嫣然回去,打算明日再当众宣布赵云和赵嫣然的事情,并且宣布对赵云的安排,而至于鞠义,则是派人带到行馆暂歇,准备明日宣布对他的安排。
罗轲在典韦的陪同下,迅速回到家中。
然而,出乎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前来迎接罗轲的张暮雪直接跪倒在地,一脸羞愧地对走进家来的罗轲说道:“夫君,妾身对不起夫君!”
罗轲听了张暮雪的话,禁不住问道:“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红杏出墙了?”
张暮雪悲声道:“妾身不敢奢求夫君的原谅,只求夫君严厉处罚才好!”
罗轲心中涌起了一团邪火,没好气地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张暮雪呆一呆,问道:“难道夫君还不知道吗?”
罗轲忍不住恼火地说道:“我才回来,知道什么啊?那个男人究竟是谁,我非把他拆了不可!”
张暮雪顿时哭泣了起来。
罗轲见状,更加恼火了,只觉得一团怒火憋在胸口,却无法发泄出来。
张暮雪哭道:“是、是爹爹他……”
罗轲一呆,急忙问道:“你说爹爹,是张东柳?究竟怎么回事啊?”
张暮雪哭道:“爹爹伙同旁人,囤积粮食,犯了囤积居奇的重罪。”
罗轲这才恍然大悟,但想到刚才自己竟然想得那么偏,不禁笑了起来,整个人瞬间变得无比轻松了。
张暮雪垂着臻首,并未看见罗轲神态的变化,哭着对罗轲说道:“爹爹做下这样的事情,妾身无颜面对夫君。不管夫君如何处置,妾身也毫无怨言。”
董媛在一旁对罗轲说道:“这不关姐姐的事。都是张东柳伯父被人蛊惑,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张暮雪朝董媛摇头道:“妹妹,不要说了。是姐姐对不起夫君,真恨不得死了才好。”
罗轲走到张暮雪面前,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张暮雪吃了一惊,怯生生地看着罗轲。
罗轲流露出气恼之色,抬手捏了捏张暮雪的琼鼻,没好气地对张暮雪说道:“乱说什么,你爹做的事情跟你没半毛钱关系,以后不许胡说八道了,要不然我可就真生气起了!”
张暮雪呆呆地看着罗轲,心里感激极了,禁不住扑在罗轲胸口上,哭泣起来。
罗轲感到胸口处一下子都给浸湿了,就搂着张暮雪,温柔地安慰她。
渐渐地,张暮雪就收住了哭泣。
罗轲看着梨花带雨模样的张暮雪,笑道:“原本漂漂亮亮的一张脸,竟然哭成了大花猫。”
张暮雪吃了一惊,慌忙转过身去,似乎是生怕罗轲看到她不美的样子似的。
罗轲感到心里被柔情填满,对董媛说道:“小妹,带你大姐下去休息吧。”
董媛笑着应了一声,上前扶住张暮雪,朝侧门处走去了。
张暮雪回头看向罗轲,眼眸之中似乎有央求之色,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来。
罗轲明白张暮雪此刻的心情,禁不住暗自叹了口气。
这时,小贞快步进来了,朝罗轲恭身道:“启禀主公,陈宫大人求见。”
罗轲立刻说道:“带他过来。”
片刻之后,陈宫快步来到了罗轲的面前,拜道:“主公终于回来了,属下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罗轲皱眉问道:“张东柳囤积居奇,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宫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道:“想必夫人已经与主公说过这件事情了?”
罗轲没好气地对陈宫说道:“你这家伙,太狡猾了。这件事情让暮雪很伤心啊!”
陈宫正色地点了点头,赞叹道:“夫人乃是难得的贤惠之人,一切都在为主公考虑。主公能有如此夫人作为内助,真可谓难得的福分呢!”
罗轲只感到柔肠百转,长叹了一声,苦笑道:“我之前总是痛恨那些不能大义灭亲的皇帝和高官,现在这种事情落到了我自己的头上,却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公台,你说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