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见王允欲言又止,神态凝重,感觉到王允要说的这件事情只怕关系重大,就等他说下去。
王允踱起步来,对貂蝉说道:“蝉儿可知在不久前,何太后召我入宫说了些什么吗?”
貂蝉心头一动,微微皱眉道:“难不成是为了复辟之事?”
王允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走到窗户边,背着手,看着窗外的艳阳景色,喃喃道:“太后说,现在的皇帝乃是董贼拥立,并不合法。娘娘以拨乱反正为由,要我支持她复辟先帝,还大汉正朔。这件事蝉儿你怎么看?”
貂蝉皱眉道:“此事只怕不妥。虽然太后娘娘说的有道理,可当今皇帝继承大统已是既成事实,各地诸侯也都已经承认。贸然复辟的话,只怕会落人口实。先不说外边,只怕我们内部就会生出无数祸患来,后果难以预料。”
王允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道:“蝉儿所言极是,此事为父还要好好想想。此事暂且放下。为父马上就要派出使者,前去游说匈奴人和乌丸人。蝉儿,你挑选几个娇媚的歌舞姬,也好作为礼物送给他们,以便促成此事。”
貂蝉心中不愿,对王允说道:“义父,如此做法,女儿认为不妥!”
“哦,为何?”
貂蝉心中思绪电转,对王允说道:“匈奴人、乌丸人,不久之前被罗轲重创,损失惨重。当他们依靠我们的时候,若我们过于优待他们,岂非反而让他们生出轻视之心来。如此做法,是否会适得其反,得不偿失呢?”
王允面露思忖之色,点了点头,对貂蝉说道:“女儿这番言语颇有道理,那就携带朝廷的委任状和命令去吧。有一个报仇雪恨,洗劫洛阳周边地区的机会,量那些蛮夷不会拒绝。”
貂蝉见王允打消了把女人送给蛮夷的念头之后,暗自松了口气。
在西城区的一片好似苦力聚居的院落之中,李青木却出现在了这片院落的一座木屋。
一个脚夫模样的人,站在李青木的面前,将一块令牌一样的东西给李青木看。
李青木看见了,连忙单膝跪下,拜道:“李青木拜见主公!”
来人将一封写在绢帛上的书信交给李青木,吩咐道:“主公的命令都在里面。按照主公的吩咐行事,不得有误。”
李青木双手接下绢帛,拜道:“属下领命。”
潼关。
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
罗轲看着挂在群山边的落日,天地一片鲜红,壮美异常,不禁诗兴大发,高声念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话音刚落。
这时,赵云来到罗轲的身后,抱拳道:“主公,有人从长安来到,想要面见主公。”
罗轲转过身来,看向赵云,问道:“什么人?”
赵云对罗轲说道:“来人不肯说,不过末将看他的气质和语气,倒像是个太监。”
罗轲大感意外,道:“太监?把他带去我的大帐。”
赵云抱拳应诺,快步离去了。
罗轲暗自思忖道:怎么会突然来个太监?是皇帝派来的吗?呵呵,这可有意思了。
罗轲回到大帐,看见了一个太监模样的人物正在那里焦躁地等待着。
罗轲一眼就认出了他,竟然是当初何太后派来向他求援的那个太监。
那太监一见到罗轲,连忙迎了上来,拜道:“卫将军可还记得咱家?”
罗轲扶起太监,说道:“原来是公公,太后娘娘如今可好?”
那太监见罗轲还记得自己,感动不已,随即叹了一口气,悲苦地说道:“娘娘如今的处境很不好啊!”
罗轲笑道:“公公这话恐怕不对吧。我听说在王允的辅佐之下,太后娘娘如今垂帘听政,可说是权倾天下啊,怎会不好?”
那太监流露出咬牙切齿的模样,愤恨地说道:“王允这老贼,貌似忠良,其实包藏祸心。表面上奉娘娘垂帘听政,暗地里却与一众外臣勾结,不肯还政于大汉正朔!”
罗轲听到这话,就立刻明白了。
原来,何太后是想要让她的亲子复辟,而王允却阳奉阴违,并不赞同。
罗轲走到上方主位坐下。
那太监见罗轲不置可否的模样,有些焦急起来,急声道:“如今大汉的忠臣只有将军了,只有将军才能拨乱反正,匡扶正朔啊!”
罗轲对那太监说道:“公公过奖了,这些话我可不敢当啊!据我所知,朝廷上下都将我视作奸贼啊!”
那太监连忙道:“那都是王允老贼撺掇的,太后娘娘只知道将军的忠义。娘娘说了,当董卓祸乱之时,就只有将军的起义兵驰援朝廷,可见将军的忠义。而将军之后之所以屈身于董贼,无非是为了保全朝廷和皇家而已。将军用心良苦,太后是心知肚明。”
罗轲听到这番话,倒也有些感动,因为他投靠董卓之后,确实劝说过董卓要善待皇家和朝廷,但没想到何太后却记在了心里。
那太监将罗轲的神态变化看在眼里,继续说道:“将军啊,如今太后母子的存亡命运就在将军的身上了。将军若不能救,只怕王允和皇帝终将容不下他们,身遭不测那也是迟早的事了。还请将军早发义兵,匡扶大汉!太后说了,此事若成,将军便是匡扶大汉的大功臣,太后母子定不会亏待了将军!”
罗轲稍作思忖,对那太监说道:“我率军西进,也是为了匡扶大汉。”
那太监大喜,拜道:“将军忠义,大汉有救了!”
罗轲对那太监说道:“此事并不容易。我军缺乏粮草,能攻破潼关已是万幸。因此,我短时间内无法进攻长安。西进之举势在必行,只不过是早晚的区别。你回去告诉太后,先忍辱负重,等我军粮草齐备之时,就是我大军西进长安之日。”
那太监点了点头,连忙拜道:“既如此,那咱家便立刻赶回去回报娘娘了。”
罗轲向那太监点了点头。
最后,那太监匆匆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