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把随从留在门外,领着罗轲进入了大门。
曹操笑着对罗轲说道:“反正你我也管不了这些事情了,不如今日就好好散散心。同时,也好看看会有什么样的英才出现在这场诗文大会之上!”
罗轲也正有此意,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朝大厅上看去,热闹的气氛扑面而来,诗文大会显然还未正式开始。不过,大厅之上已经是高朋满座的景象了。有的人早已按捺不住,高声吟唱自己的诗词,引起一阵阵赞叹叫好之声。
曹操笑道:“罗兄不觉得这样的场合很精彩吗?大家以诗文会友,抒发胸怀,真可说是人生乐事啊!”
罗轲对于诗文狗屁不通,也无法理解曹操所说的乐趣,只能一笑置之。
两人进入了大厅,许多人看见曹操都过来跟他打招呼,而罗轲跟在曹操身边却如同一个跟班的一般。
就在这时,罗轲看见远处一对父女坐在一张几案之后,顿时愣住了。那女子也看着他,眼眸之中流露出十分惊喜的神情来。原来那对父女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罗轲救下的张暮雪和她的父亲——张东柳。
罗轲早已忘记的记忆一股脑儿地涌上了心头,酸甜苦辣百感交集。随即,他自嘲一笑,收回了目光,不再看张暮雪。
张暮雪见罗轲看了自己一眼之后,竟然就移开了目光,难过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她想到之前父亲说过的话,神情变得凄苦起来了。
正在同旁人说话的张东柳终于注意到了女儿的神情,大感奇怪,不禁顺着女儿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跟在曹操身边的罗轲。他心头一惊,随即恼火的神情浮上了面庞。
张东柳冷哼一声,说道:“这个薄情寡义的家伙,竟然也出现在了这里!”
张东柳扭头对张暮雪说道:“暮雪,你不用难过!你看看此人,时至今日也不过是给人当随从罢了。可见,此人既无德也无才。当初他若是留下来,岂不是反而害了你。真是天幸,他贪财无义自己离开了!”
张暮雪百感交集,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张东柳见女儿这样的反应,暗自心急,又说道:“你看此人,看都不敢看你。显然心中有愧,你又何必还想着他!”
张暮雪睫毛颤抖,几乎要哭出来了。
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一阵骚动。原来是袁绍来了。
张东柳眼睛大亮,兴奋地说道:“是袁公子!”
说着,张东柳就赶忙牵着张暮雪站了起来,朝袁绍迎了上去。
曹操领着罗轲在一张几案后面坐下,看了一眼被众人环抱争相、阿谀奉承的袁绍,呵呵一笑,调侃似的对罗轲说道:“你看,袁本初真是大受欢迎啊!”
罗轲正看着张暮雪在父亲的带领下,与袁绍相见,没有注意到曹操的说话,没有作声。
曹操看到罗轲这个样子,颇感意外。他不禁顺着罗轲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张暮雪,顿时眼睛大亮。
曹操赞叹道:“好一位美人儿啊!”
罗轲回过神来,听到曹操的赞叹,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曹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了看罗轲,又看了看张暮雪,呵呵一笑,说道:“原来罗兄与那位美人是旧识啊!”
罗轲说道:“也不过是认识罢了。她叫张暮雪,是代郡太守的掌上明珠。”
曹操恍然大悟,禁不住又看了一眼一身白衣胜雪、婀娜动人的张暮雪,咽了口口水。
曹操赞叹道:“原来是她!我早就听说过她,年纪轻轻嫁于甄家,传说中的绝代佳人啊!我原本以为传言夸大,如今看来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啊!仿若雪中白莲,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啊!”
罗轲扭头看向张暮雪,却发现张暮雪竟然变得神采飞扬起来,与袁绍谈笑甚欢,巧笑倩兮。那股子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迷人气韵,令人心动不已。
袁绍自不必说,就连一旁的曹操都被迷得几乎失神了。
然而,罗轲却没来由的恼火非常。一股邪火在他的胸中奔涌着,几乎要失控了似的。
张东柳笑着邀请袁绍与其同席,已经被张暮雪迷得神魂颠倒的袁绍自然是欣然应允了。于是,他们三人便在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中走到一张席案后面,跪坐下来。
张东柳明显是要给袁绍和他的女儿创造机会。他把自己的位置让出,与别人同席去了。
罗轲瞪着对面气氛欢洽的袁绍和张暮雪。
旁边的曹操有些嫉妒地道:“这样一个美人,真是便宜了袁绍!”
罗轲收回目光,心里自嘲一笑。对于自己刚才的情绪,感到有些好笑。对方都那样看不起自己了,自己怎么还是忘不了她?真的是犯贱。他叹气摇头,暂时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曹操将罗轲的神情看在眼里,眼中流露出了然的神情。
这时,上方侧门处有人影晃动。所有人都不禁朝上方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儒装雍容慈祥的老者,在几个婢女的陪同下,走到了上首主位上。
原本喧嚣的大厅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那老者。大家都知道,主人家来了,今天的主要活动就要开始了。
蔡邕微笑着扬声道:“诸位,今日拨冗与会,老朽在此谢过了!”
众人纷纷说道:“蔡大夫子客气了!”
袁绍有意在美人面前表现,扬声道:“蔡大夫子,今日佳期难得,就快快进入正题吧!”
蔡邕认得袁绍,微笑道:“贤侄说的是。”
随即,他便扫视了众人一眼。
“那老朽就不再赘言了!今日以文会友,不拘泥于题目,诸位可以自由发挥。诗文上佳者,将由老朽收为弟子。”
大厅里立刻响起一片小声议论之声。许多人流露出兴奋之色,因为蔡邕虽然此刻并无官职在身,可是名声卓着。若是做了他的门生,将来谋得一官半职、出人头地,也是可以预期的事情了。
一个年轻人站起来,团团抱拳道:“在下河东谢英元,便来抛砖引玉了。”
大厅里安静了下来,目光都注视到那人的身上。
然而,罗萌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着张暮雪。令他恼火的是,此刻张暮雪只顾着跟袁绍说话,竟然一眼都没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