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城有三位地下皇帝,黄全荣、陆云生、张万霖,号称把持着沪城的地下三教九流,手下流氓混混数不清。
初到地方,卢筱佳不知道这露兰春是黄全荣的女人。
兰春小姐还是心知肚明的,她能走到如今的地位,全靠黄全荣撑着。如果答应了卢筱佳的追求,黄全荣是不会放过她的。
因此把礼物全数退回,大钻戒也扔给了卢筱佳。
咱公子哥何时吃过这种亏,被扫了面子不说,如何在兄弟面前抬头。
打定了主意,定要这个小娘们好看。
恰逢露兰春登台唱戏,感冒后状态不佳,台上的表现自然不行。大家都知道她背后是黄全荣,况且今天黄全荣包下了前排第一位,围观的人不敢言语。
凡是有露兰春的戏码,他定然是不缺席的。
这位大了三十岁的老头子,一脸笑眯眯的盯着台上。情人眼里出西施,何况这露兰春本就貌比西施赛貂蝉。
卢筱佳却不惯着,看到露兰春失误跌倒,立马大声喝倒彩。
“小娘们,昨晚上哪个男人床上去了,玩的腿都软了。”
这话一出,
黄全荣立马转过头来,盯着包间那边。
身后的兄弟们心领神会,跟着大哥往包间这边来。
黄全荣身材发福,肥胖脸,走起路来一抖一颤的。
上去给了卢筱佳一巴掌,
“他妈的小赤佬,知不知道这戏院是我开的。”
公子哥一下子懵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黄老板,今天你人多,你是老大,这事没完。”
卢筱佳被扇了一巴掌,碍于黄全荣手下兄弟多,只能避一避,带着随从往戏院外边走。
这时候有人认出了他,
小声嘀咕,“这是卢咏祥的公子吧。”
受了气的卢筱佳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当即联系沪城的护军使,也是他老爹的手下何三木。
第二天,
正在听戏的黄全荣欣赏着露兰春的身段,背后突然出现几把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随后赏了他几个大嘴巴,麻袋一蒙,直接带上了汽车。
老大在自家戏院被截走,这可吓坏了黄老板的门人和弟子,赶紧去找另外两位大亨陆云生跟张万霖。
什么地下皇帝,什么沪城三大亨,出了租界被送到了看守所里。
卢筱佳要狠狠的出口恶气。
看着被绑来的黄老板,一张肥硕的大脸十分吃力。
“黄老板,今天你还是不是老大?”
随后吩咐左右,
“给我把这头肥猪吊起来抽。”
……
杨恺拿到了沪城传过来的电报信息,颇有些哭笑不得。还以为是什么机密要事,想不到是卢筱佳搞出来的荒唐事。
地痞流氓什么时候也敢自称大亨了,不知天高地厚。
旁边是杨超歪着脑袋,偷偷的看电报内容。
杨恺面色一正,
“怎么,你也对三大亨感兴趣?”
“不不不,我就是好奇,以堂哥的地位,去了沪城敢不敢惹三大亨。”
呵呵?
杨恺似乎听到了多么好笑的话,看着堂弟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三大亨算什么东西,上不得台面的地痞流氓,也配跟我比较。”
“你若是没事,回家里去照料生意,免得在这里闲混。”
杨超不以为然,
“堂兄,我跟你也两年多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你也给我一团兵,让我当个官。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么。”
“一个团?”
杨恺端坐,上下打量杨超,你小子也是带兵打仗的材料?
“会用枪么,知道如何部署阵地,需要多少后勤,炮弹能打多远,如何做各部协同?”
“这不是过家家,你连军校都没读过,也好说带一个团。”
也罢,杨恺转念一想,
“你要是真愿意,我给你安排个地方警署副局长。”
“我能干正的。”
杨恺没法说了,给你安排个副职,就是怕你瞎折腾。
随后考虑了一县的地方副局长,在县城里晃悠去,别在他身前烦他。
打发走了杨超,杨恺倍感无奈,他的家族太小,没有能拉出来可用的能人。
不是他不想,是真没有。
安心当一个地方小富户得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豫南局势进入正轨,仍有部分鸡毛蒜皮不值得杨恺关注了。
开始安排人对隔壁皖州省做情报调研,皖州督军是大总统亲自任命,在地方不作为,导致怨声载道。
当然了,杨恺在豫南的名声也不好,至少现在都称呼他为屠夫。
他在等一个机会,等豫南省的粮食丰收,再以报刊大肆宣传,把名声直接逆转过来。
这年头,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好酒也怕巷子深。
不管多好的政策,总会有人抹黑的。
利用舆论,也有意想不到的战果。
随后的一个多月,从皖州省内开始传递出情报来,他的特务组织人员渗透到皖州省内。
皖州督军马连甲也是个奇葩人物,有能力,有家族,本是苏省人物,登上了皖州督军的宝座。
跟杨恺一样,做了督军后,家族一群人过来谋求职位。
马连甲却不为所动,仍然任命皖州人,拒绝任人唯亲。从这一点可能觉得他想的透彻,心有野心。
实际却并非如此,他只是单纯的想让皖州平静,方便自己在这里大捞特捞,搜刮地方金银。
用一句话形容此人,一生干尽糊涂事。
当年八国入京,太后出逃,安排他负责驻扎。他以为前朝气数已尽,太后不会再回来了,开始调戏宫女,仗着有兵有权殴打太监。
不成想太后缓了口气又回来了,那还能轻饶他。吓得马连甲赶紧逃命,被公告下令追捕。躲躲藏藏十多年,等着前朝被推翻,这才一步步走上来。
真是狗屎运,竟然能从一介罪犯,重新坐到一省督军的位置。
皖州烟土嚣张,比之西北各省还要厉害。此处平原较多,各县都有烟苗。
每亩地招收5元的烟税,省内100万亩本应该500万元的烟税,结果他只捞到了50万元,其余被各部旅长团长瓜分了。
一气之下,这位马督军要求铲除所有烟苗。
典型的得不到就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