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因为一次郭松灵,便总觉得改革无效。
不能因为一次反叛,就认为军校、讲武堂不可行。
已经整编过一次的军队,还软绵绵的跟一样,碰一下就碎,捏一下就瘪。
老娘们的胸脯子都比他们有弹性。
这也不怪杨恺生气,
堂堂十几万奉天军,号称裁员精简后的精兵,打起仗来跟棉裤腰似的松散。
“给你一年时间,在奉天炼出一支精兵来。我给你提两个要求,其一把大烟戒了,其二彻底清除军队内的二话。”
“老子要的是一支说一不二的军队,不是地方顽固殆战的东西。”
“只有一个政权那就是金陵,奉天军只有一个命令,那就是奉天集团司令部的命令。我这句话说的明白否?”
张六子嘴里嚼着牙,
“明白!”
“明白就好,我的六子兄弟,别忘了大帅的尸骨未寒,这笔仇才刚刚开始。”
看他眼神里总算弥漫出一点血性,杨恺打发了出去。
来点脊梁骨吧张六子,再给你一年时间,炼不出精兵,趁早滚蛋。
两院隔着一堵墙,
杨恺的声音也不小,
难得听到他发火,让喧闹的帅府立马安静下来。
张守芳竖着耳朵,没听清多少,只知道张六子在挨训。
“谁啊?隔壁院住的谁?这么大火气呢。”
仆人连忙拦住大小姐,
“姑奶奶,是那位。”
说着指了指南边,又往天上指了指。
总统坐镇奉天,剿灭关东军的事情已经传开了,那一位,自然就是金陵的那位了。
张守芳还没见过杨恺,心生好奇。
“不行,我得过去看看。”
这姑奶奶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仆人拦不住,她直接就往杨恺的院子附近靠近。
还没到边上,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就抵了上来。
要不是看她从帅府出来,直接就毙了,谁跟你废话。
“我就是想给他们添壶水,不去了,不去了还不成么。”
张守芳悻悻然的退回来,心有余悸。
刚刚那几个卫兵的眼神,绝对是要杀人的表情。
在帅府无法无天的张守芳,还是能看清局势的,老老实实的退了回去。
随后张六子回到帅府,
心情不好。
任谁被骂了一通,心情也好不起来。
一会吃了饭,得去秘书那待会。最近新招收的秘书排行老四,非常润。
……
杨恺决定对奉天军做第二手准备,
命人把杨玉亭叫来,杨雷霆的原名就是杨玉亭,为了忌惮跟老帅冲突,改了一个名字。
如今老帅都走了,也没有冲突与冲突的必要了。
其担任奉天兵工厂督办,受杨恺的命令严肃各处,办理的很有成色。
此人办事能力不错,以铁腕治厂,让奉天兵工厂焕发了生机。
按照地位算,算是之前张大帅的左膀右臂。
再好的左膀右臂也得有人镇得住,若是镇不住,还不如直接废了。
奉天三省,摆资格的有,摆谱儿的也有。
但杨玉亭万万不敢在杨恺面前摆谱,听到这边命令,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进门前拿出了配枪,
这才匆匆进入会客厅。
进入会客厅后,杨玉亭左看看右看看,嘴里啧啧两声。
“不及原来老帅的老虎厅威风,那两头老虎标本栩栩如生。”
杨恺没心思讨论虎标本,
让人送上了热茶之后,冷声询问。
“我计划让你到龙省主持局势,清一清那边的匪祸。”
“不妥,不妥。”
“我之前的职位,是听龙省督军、省长汇报的,现在让我过去当个省长,说出去笑话。”
杨恺蹙眉,
我擦,好像知道你小子为什么被张六子给毙了,这张嘴是真欠儿啊。
“行吧,既然如此,你就老实在家待着,那也不用去了。”
“来人,送杨督办回家,好好在家待着。”
卫兵立马进来,
将杨玉亭请走。
杨恺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到底谁给他的勇气,敢如此说话。
随后军士出动了一个连队,按照杨恺的意思,将杨督办全家封锁,禁止任何人进出探望。
这位名声赫赫的杨督办,先在家好好反省一下再说。
杨恺用人的原则一向是能用则用,不能用直接废掉,留着你折腾呢。
今年的奉天,似乎格外的冷。
不仅仅是天气冷,更是杨恺给他们带来了寒冬。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如此严寒的天气下,所有的爪子也不得不收敛起来。
连续毙掉了两个师长,几个旅长跟团长,这股寒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张六子在军中整备,
除了精炼各部外,更要拿到所有的大权。
鲜血才能让人听话,才能让人惧怕,这个一点都不假。
生杀大权在手,才能彻底掌控三省。
龙省需要大换血,张六子自己拿着屠刀,对老一辈好好敲打敲打。
有人不想过新年,那便满足他们。
雪依然在下,似乎想埋葬所有。
关东军被清扫一空,仅存的一些逃向了荒林,形不成气候了。
杨恺从奉天撤出,车队分数次前往山关。
要求孙楚在山关整备一个师的兵力,准备安插到龙省地界。
除了奉天本地军外,他需要增强话语权。
张六子靠不住,杨玉亭耍贱,还得靠他自己人来。
相较于关外的寒冷,
热河、武城的山脉阻隔了不少寒气,
让津唐、北平的空气温和不少。
汽车行驶在路上,压在打霜的草地,咯吱咯吱的声音催眠。
政权南移之后,这座古老的都城仿佛蒙上了一层颓废。
城防军接到消息,开启了戒严模式。
严格控制进出人士,并对内进行了一波治安行动。
混混、流氓该清扫的清扫,流浪乞丐,该抓走的抓走。
这里的乞丐并非是那种活不下去的,大多是三教九流里边的所谓的丐帮。
如今杨恺当政,不能说四海升平,但至少各地没有明显的旱灾。
让人吃饱饭,且能够吃饱饭。
大部分地区的土地已经落实到各户,分得了土地,便有粮食吃喝。
尤其是北边地界,早就被他纳入手中,土改政策也早就夯实了两遍。
这时候还要乞讨流浪的,多多少少有点问题。
车队进入北平,杨恺是带着火气来的,关于如何处理前朝皇帝的问题上,他思考了许多。
该留,
但却不能盲目的留。
皇帝又如何,除了日常的供应之外,遣散大量的奴仆跟妃嫔,这都民主了,还想着三宫六院?
除此之外,由他手上的人接管一应财政,清点皇宫内的古董宝物。
该充公的充公,该封条的封条。
除了少数的代表皇族的宫殿外,其余全部充公。
前朝皇帝,一个代表罢了,象征意义大于其他,没必要留着当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