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维多利亚是音乐道路上的灵魂伴侣,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她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也听不见我在说什么,但我仍然想趁这个机会对她说,VIc,谢谢你,我很想念你。”
楚门在获得‘最佳作词人’后的发言,听起来颇为让人感动,似乎他真有一个在音乐道路上携手相伴的灵魂之友,在此刻功成名就之时,仍不忘对她的感谢。
但熟知‘楚门’这两个字,又或者在这时搜索一下‘楚门’二字的观众和网友都能意识到,‘维多利亚’或‘VIc’是楚门臆想中的人物。
那篇主题为《内娱有个精神病》的八卦文章,已经把这事给揭露得清清楚楚的了,所以这一刻观众心中五味杂陈,除了楚门越来越多的粉丝在狂呼‘吃鱼吃鱼’以庆祝胜利之外,其他人都有种‘与精神病人把臂交欢’的荒谬感或刺激感。
而台下才刚刚获得‘最佳华语女歌手’这一最重量级奖项的范暄暄,就更觉浑身发冷,没错,是浑身发冷,那篇揭露楚门精神病真相的文章就是她的手笔,她更清楚台上这个就是个精神病!妄想症!
但经过范暄暄的攻击,这精神病和妄想症不仅没有病发,反倒开始在更大的舞台上向全世界宣告他的精神分裂,这不禁让范暄暄陷于恐惧和愤怒的深渊中,她用力抓着身边兴束文的手臂,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他……有病!”范暄暄低声叫,“怎么能!拿奖!”
“现场直播,注意仪态。”兴束文提醒这个愤怒的女人,虽然自己也脑子嗡嗡响,上一次发给楚门‘最佳作曲’是因为组委会搞了乌龙,那这乌龙还能再来一次?!导演组干什么吃的?!
导演组也是一片人仰马翻,他们开始追溯整个事件经过,发现是由于这次顺手递过去两个信封,颁奖嘉宾一看两个信封就蒙了,但事到临头,没法纠正,只能随手拆开其中一个发了奖。
“你们的工作太敷衍了!”
这位德高望重的颁奖嘉宾下台后冷着脸训斥导演组。
导演和副导演只能赔笑。
但没时间再去追究。
马上‘最佳编曲人’也要发奖了。
后台所有人都把脑神经绷成了钢条一样。
“你检查一遍,我检查一遍,再和组委会核对一遍。”导演对副导演说,“再出错我们就得撞死在这座舞台上!”
后台的氛围几乎可以说是枕戈以待。
一边送着颁奖嘉宾上台,一边眼睛瞪出了血来的准备颁奖物料,特别是信封中的名字。
他们听着颁奖嘉宾念出入围名单:“……黄雍《风景》、钟兴民《咸讲》……,获得本次32届金歌奖最佳编曲人奖项的是……钟兴民《咸讲》!”
掌声起。
后台导演组所有人的心脏离开了嗓子眼。
但忽得有人注意到:“这次候选名单里没有楚门啊。”
所有人愣住。
的确,就算陆琳琅为楚门申报了几乎所有能申报的奖项,但也不可能每个奖项都入围,虽然楚门的那几首歌,都算是开内地流行音乐之先河,有资格入选作曲\/作词\/编曲,但金歌奖组委会为了避嫌,特意把楚门从几个可入围的奖项候选中给删掉了。
不然说楚门入围的奖项太多,也会引起争议,毕竟只是一个新人。
“下一个呢?下一个有楚门吗?”有人问。
“下一个是‘最佳专辑制作’,也没有。”有人答。
的确,楚门还没发过专辑,这个奖项是根本沾不上边的。
“但在下一个‘最佳单曲制作人’是有他的。”再有人提醒。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导演发狠,“一个字一个字把物料准备好!”
楚门连拿两座本不该属于他的奖项,导演组所有人已经意识到,是楚门这个名字、这个人有问题,有诡异的影响力。
为此,在第八个奖项‘最佳单曲制作人’发行之前,导演和组委会一字一字地核对了获奖人员名单,同时将写有‘楚门’名字的信纸彻底粉碎,再将写有‘傅雨’名字的信纸封进信封,由导演亲自拿在手上。
他们做这一切的时候,耳中尚且能够清晰听见观众席上传来‘吃鱼吃鱼’的欢呼声,这声音因为前两个奖项没有楚门的提名而安静,又因为这个奖项有楚门的提名而沸腾,且声音越来越壮大,像是整个会场每个角落都有这样的声音在发出。看书溂
“什么吃鱼啊……在搞什么啊……”导演只觉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理解发生什么事,但心中的诡异发毛之感却越来越重,这场面太狂热了,总让导演想到某种邪教之类的玩意。
这时,颁奖嘉宾已经准备上台,导演亲手把信封交给这位嘉宾。
为‘最佳单曲制作人’颁奖的嘉宾是湾省音乐大佬李吉他,这位在两岸三地乃至整个华人音乐圈都享有盛名的创作人,今年已经67岁高龄,但步态从容,精力旺盛,最近还有重启纵横线乐队的打算。
“……这是个很重要的奖项。”李吉他在演讲台上对观众说,“制作人是一支歌曲的指挥家,他需要协调好一切,让歌曲焕发出深入人心的影响力,本次‘最佳单曲制作人’的荣誉将颁发给……”
李吉他拆开信封看了一眼内容,然后说:“……楚门,《誓言胜利之剑》!”
高雄巨蛋内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那欢呼声似乎要把整个高雄巨蛋抬上天际。
后台的导演开始用头撞LEd大屏幕支撑架,一边撞一边哭:“这是怎么了啊……”
陆琳琅身边的娘娘腔经纪人开始吃自己手中用来擦眼泪的纸巾。
傅雨身上那遮挡视线的孔雀羽毛似乎已经蔫吧成了鸡毛。
范暄暄只觉身浑身上下鸡皮疙瘩直冒,虽然人在数万人群中,却有种恐惧的冰冷感攀上背脊。
陆琳琅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虽然是美梦,却仍然有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
楚门从容地走上台。
这是他第三次走上金歌奖的颁奖台,他从李吉他手中接过奖杯的时候,李吉他在他耳边说:“你应该获得这个奖,吃鱼吃鱼。”
楚门露出微笑,感激得弯腰欠身握了一下李吉他的手,然后转向观众席,高举奖杯,对着麦克风说:“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