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歌奖前8小时。
兴束文匆匆来到高雄国宾大酒店。
他手下的光头佬和范暄暄的经纪人早在一层等着,见到兴束文,两人像是见了救星一样,同时说:“兴爷你总算来了……”
兴束文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别啰唆,又问:“暄暄怎么样了?”
经纪人说:“就是吃了一瓶安眠药,但发现得早,请医生到酒店来进行了催吐,没送医院,这种时候怕引起风波。”
兴束文面目阴沉地听着这一切,再乘电梯来到范暄暄住的总统套房,到门口时,脸上阴狠的表情变成了微笑。
进到房间内,就看到范暄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想着往日里她艳丽的模样,兴束文顿觉心中生疼。
“兴爷……”范暄暄沙哑着嗓子,只呼喊了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兴束文想着她的嗓子原本就不好,此刻又经历一场生死,仅有的那点责怪之意,也化作绕指柔肠的怜悯之心,柔声说:“暄暄,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你还……怪我……”范暄暄把身子扭过去,哭泣声传来。
兴束文慌了手脚,忙是抚着范暄暄肩膀安慰,两人的这种关系已经持续了十多年,从范暄暄青春芳华的十八岁,到如今被世界捧在手心里的歌坛天后,说是夫妻也可以,只是兴束文家中有正妻,娘家势力还很大,不能娶范暄暄进门罢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兴束文再匆匆离去,金歌奖在即,作为金歌奖主要赞助商和组委会重要成员,他事务繁忙,没办法多陪范暄暄。
在兴束文走后,范暄暄当即掀被坐起,坐到梳妆台前擦拭自己脸上的‘带病容妆’,安眠药是吃过的,但也在安全范围内,医生是来过的,也只是走个形式,究其原因,也不过是‘以死相逼’四个字而已。
“暄姐,你可真把兴爷拿捏的死死地。”经纪人赞叹。
“女人,闹上吊,男人,挡不住~”范暄暄说,虽是声音嘶哑,但语气得意,拿捏兴束文,她太在行了。
“兴爷答应不给张星韵和楚门任何奖项,他做得到吗?”经纪人担忧,“而且这与我们也没什么好处,何必这么得罪人呢。”看书溂
“没,她的。就有,我的!”范暄暄瞥了经纪人一眼,心想这家伙是傻的吗,金歌奖最重要的两个奖项,最佳金曲奖和最佳华人女歌手,范暄暄拿一个就行,但另外一个不能给张星韵,至于楚门,毛都没有。
这就是兴束文为了安抚‘自杀’的范暄暄答应的要求,至于兴束文如何做到,那肯定是能做得到的,男人掌控世界,范暄暄掌控男人。
再过一会儿,范暄暄简单化妆,穿上外套,戴上墨镜,就示意经纪人跟她一起走。
“暄姐,去哪?”经纪人问,另外还有担忧,“做戏做全套,暄姐你前脚才跟兴爷说要死了,后脚就出去逛街,这让兴爷知道了会生气吧。”
“笨!我去,求神!”范暄暄挥包摔在经纪人身上。
……
这个城市有一座非常灵验的神庙。
各地来上香火的信徒络绎不绝。
范暄暄也是没办法了,她的嗓子迟迟不见好,任何医生都检查不出问题,但她就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更别提唱歌了。
如果没有声音,她还是一个歌手吗?
想像那种未来,范暄暄就恐惧无比。
那些对于张星韵的愤怒,其实大半源自于对楚门的恐惧。
这个漂亮的大男孩那句‘因为亵渎,你会失去最宝贵的东西’,一直在范暄暄耳边回荡,每每午夜梦回,甚至是她的梦魇来源。
范暄暄想,她大概是中邪了。
医疗科技不成,能想到的就是求助于神佛。
神庙里,范暄暄跪伏在地,虔诚祈祷,祈祷的就是所有灾厄都离她远去,所有邪祟都被光明正义清除。
拜神后,范暄暄去求了几支签,又请神庙的神婆解签。
在信徒心中,这神庙与神婆都是极灵的,所以经纪人花了大价钱才让神婆先给范暄暄解签。
满脸皱纹好似枯树皮的神婆,还是个瞎子,她摸索着范暄暄递来的签,蠕动着干瘪的嘴唇,口中已没牙,说话漏气,但仍比范暄暄流利:“伱这三支,都是下下签。你想求的是事业,你命中有邪魔挡道,事业受阻,如果不解,你此生的事业就完了。”
“大师,救我!”范暄暄觉得神婆太灵了。
“这尊神像,给你,放在床头,每日三跪九叩,七天后邪祟便会离你远去。”神婆说。
一尊妈祖像,卖了范暄暄八万八,范暄暄觉得并不贵,甚至还很便宜,她请回神像后,将其放在床头,跪在床上对其三跪九叩,想着七天时间并不长,等她完全好了,一定要再请神婆好好治治楚门这个邪祟……
咔嚓!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声音响起,范暄暄愕然抬头,就见到被她请回的神像,竟然从中裂开,那慈悲的表情上,因有了这个裂纹,而显得异常狰狞。
范暄暄表情惊愕,心态瞬间崩掉,只觉得这一刹那天都黑了。
身边的环境在这一刻沦入地狱那般可怕。
窗外不知道从哪传来了‘吃鱼吃鱼’的叫嚷声,那也许是来自楚门的粉丝,范暄暄刚才便注意到有很多拿着‘楚门’灯牌的粉丝聚集在酒店门口。
‘吃鱼吃鱼’这个应援声对范暄暄而言,恍若噩梦,她永远记得在星城芒果台的录制现场,她就在这一声又一声的古怪叫喊声中失去声音的。
‘因为亵渎,你会失去最珍贵的东西’。
‘邪魔挡道,事业受阻’。
楚门与神婆的声音分别被范暄暄在这一刻回忆而起,她连连摆手,也不知道想否定什么,只是一种绝大的惊恐在心中升腾而起,这一刻,她忽地意识到,她因亵渎而受到的诅咒,或者也可摆脱,只需要虔诚认错,跪地恳求原谅……
她要跪的不是神像,而是被她亵渎的邪魔……不,神明……
这些思绪像是牢笼一样把范暄暄困在其中,她激烈地反抗和尖叫,直到觉得自己被控制住,才骤然清醒,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经纪人按着她。
“暄姐!暄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放开!”范暄暄嘶哑着声音惊叫。
经纪人忙把她放开。
范暄暄茫然坐起,想起一事,忙是瞧着床头那具神像,果然神像已裂开,她惊愕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