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住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连沐钧年自己也不太清楚,毕竟五年过去,她跟薛北会是什么关系?
尉双妍只是定定的看了他好久,有些不可置信,但是震惊慢慢褪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可是蓝先生的地方,他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会在这里?
沐钧年从下午就让人跟着蓝修,一直到晚上才行动,至于为什么在这里……
“我一直在找你。”他低低的声音,终于停在床边没动,低眉静静的看她。
好像也没什么变化,怎么看也是好看得,似乎也没吃什么苦,看不出憔悴,相比起来,他反倒沧桑多了。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也就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我是跟薛北住在一起的。”
这一句话之后好久沐钧年都没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能说什么,胸口一揪一揪的收紧。
好半晌,他终于静静的看进她眼里,“很安心的跟他住在一起?没有想过要回来?”
他找了这么多年,她就没有尝试过回到他身边,是这样?
她坐在床上,看了看黑乎乎的窗外,“你走吧,这里很危险。”
所以,她不认为他是来带她走的?
“你是打算下半辈子都跟着薛北?”说这句话时,沐钧年低低的嗓音里有些冷,有些失望,又有些生气。
尉双妍抬头朝他看来。
“你跟唐尹芝不应该过得很好吗?”暗处,她紧紧握着被角,面上却是平静的。
这莫名其妙的话让沐钧年扯了一下嘴角,有些自嘲和讽刺。
她只是淡淡的说着,“钧年,我对你的所有印象,除了最开始的爱得很累以外,只剩你和唐尹芝的种种绯闻。但是五年,薛北对我很好。”
“所以你想告诉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沐钧年皱起眉,很可笑,可笑到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
薛北他多成功,把他的女人弄走了,仅仅用了五年就让她心甘情愿跟着了?真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薛北对我很好,这点不可否认,不是吗?”她微微仰起脸,也一边听着窗外的动静。
刚刚惊动了警卫,她害怕警卫折返回来,可是沐钧年似乎一点也不急。
他根本不知道还可以怎么接话,只是僵硬的站着。
“就当我替你赎罪好了,反正我现在也不想回去,回去了也是以前的环境,每天要听着你和唐尹芝的绯闻,真的很煎熬,你明白吗?”她抓着被角的手心越握越紧。
其实现在她已经明白了大概。
不光是回去很煎熬,她回去,只会成为他的负担那么多人盯着他,谁知道哪天她又被人劫持了,被人设计了?
还不如留在这里,蓝先生对他们很好,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也不会让沐钧年整天因为她而提心吊胆。
“替我赎罪?”良久,沐钧年终于凄凉的笑,响起了那晚的一枪,看来对方就是薛北。
再走近床边一步,他低眉盯着她,嗓音幽沉,“那是不是我给自己来一枪,也就公平了?”
他那样凉凉的嗓音透着说不出的可怖,所以她皱起眉,“我都说了我不想回去!”
哦对,沐钧年恍悟的点头,还是心头荒凉,“所以我做的那些你什么都看不见?我派许冠形影不离的跟着你,你出事前那些时间我每天每天的陪你,都没什么价值?”
尉双妍定定的看着他,冷不丁的,竟然问了句:“许冠是谁?”
她的记忆停在寒声三岁的时候,那时候她身边哪有什么叫许冠的人?
沐钧年蓦地愣了,目光在她脸上不断来回,试探。
忽然,才想起她车祸受了伤。
而她已经坦然开口:“我忘了很多事,除了记得你跟唐尹芝的丑闻外,只记得寒声三岁前。”
他就那么安静的盯着她好久,终于又开口:“所以,薛北怎么哄你都信?”
尉双妍皱了一下眉,“薛北有什么好哄我的?你没必要总是针对他,是我自己的决定。”
沐钧年逼迫自己千万不要跟她动气,以前是以前,以前他什么脾气他自己也很清楚,可是现在不一样。
她以前智商不足,现在连记忆不足,他能跟她计较么?
闭了闭眼,努力的深呼吸。
“孩子呢?”他压着嗓音问,带了很多期盼。
她那么喜欢小孩,只有这一样能让她改变主意了吧?好歹他才是亲爹。
哪知道,尉双妍一脸懵然,柳眉皱眉,“什么孩子?”
沐钧年忽然就冷然笑了,很努力的隐忍才没有抬脚把床头柜都踹翻,但下巴绷得死紧,控制不住的低冷:“这也是薛北教你说的?”
尉双妍拧眉,有那么一点点的激动,“你到底在说什么孩子?”
时间很久了,加上一直东奔西走的躲避,她早已经忘了当初自己的一点点的疑惑。
但是她隐约记得自己刚醒来的时候例假就来了,那不是她该来例假的日子,但是之前发生了什么,她又什么都不记得。
沐钧年看着她的激动,剑眉蹙了起来,“你连这个也不记得了?”
不仅不记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怀孕,上哪儿记得?
“你的薛北不是很好么?怎么就没告诉你还怀过一个孩子?”他站在床边,有些讽刺。
她的手都握得有些抖了。
她再抬头看来时,眼底已经红了,“难怪……我怀过孩子?那孩子呢?”说着说着,她看着他的视线就变了,“都是因为你!”
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唐尹芝那个疯子纠缠,她又怎么会出事呢?
意识到她真的不知道这回事,沐钧年终于坐在床边,声音很平坦,“我是不够周到,但就算不是唐尹芝,薛北一样会找上你。”
“那也是因为你惹了薛北!”她不知道什么感觉,很复杂,明明可以好好的拥有一个二胎,就这样没了。
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没了。
“我不会跟你回去!”她再一次坚定,“再回去也是众矢之的,难道还要我再经历一次?再怀,再丢?”
在沐钧年说话之前,她抬起手背抹过脸颊,侧过脸,“你走吧,就算我回去十次,照现在的情况,你也护不了我,我不想给你添乱。”
“是不想给我添乱,还是想跟他在一起?”沐钧年没动,定定的凝着她。
尉双妍转过脸,“你要怎么想都可以,我就是不信你了,除非你把孩子找回来,除非你能给出一个风平浪静的生活,否则我就在这里,我要自己找孩子!”
“找孩子是我的事……”沐钧年刚打断她,她已经更快的激起情绪,“你的事?那你做了什么?找我找了五年才进得了蓝家,可我就在里边。”
所以,谁比较方便,比较有可能?
沐钧年目光微暗,不仅是觉得这种事不适合她这样智商平凡的人去做,更多的是,不该她去冒这个险。
沐钧年很少会看到她这样坚持的时候,终究是软了脾气,“听我的话,先跟我回去,行吗?”
她没有半点要赞同的意思,微微侧过脸,“我累了。”
沐钧年以及没有要走的意思,坐在床边纹丝不动,一直盯着她,“看来没有我的五年,你睡得很好,可我睡不了,每夜每夜的睡不着,有时候连续一周疯了似的熬夜,然后开始掉头发……”
他就那么坐着,像讲故事一样是或者。
可她虽然面色无异,心里却一点点抽痛。
但她不能软下来,她回去,就是他唯一的软肋,一碰一个准的致命点,这一次她只是失忆,下一次呢?难道她非要把他害死吗?
“双妍……”沐钧年低低的喊了她,暌违五年,两个字显得很遥远又很动听。
他握了她的手,她挣了挣,却被他越握越紧。
也是那个时候,沐钧年才发现她右手死死的握着被角,左手里却是一把军刀。
他扯起嘴角,没什么内容的笑了,“是不是因为我伤了薛北,因为弄丢了孩子,因为我没护好你,因为我来晚了五年,你刚才打算一刀插进我心脏里?”
他一句一句的话,低低的,平淡的,像是在问她,可每一次都是对他自己的问责。
“好像也是应该的。”他竟然自顾的扯了一笑嘴角,“你捅一刀,也许我心里的愧疚会舒服些,正好,我们说好,让你捅一刀,你就跟我回去好不好?也可以让我睡一个五年来像样的觉?”
尉双妍像看一个疯子似的看着她,握着军刀的手早已松了,他却包住她白嫩的手背,窝进刀柄。
“你干什么?”那一秒,她心里的蓦地一跳。
但是话还没说话,就倏然放大瞳孔,他竟然真的握紧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扎刀子。
刀尖就那么没入他的皮肉里,她甚至都能听见那种划开皮肉的声音。
脑子里一瞬间空白。
“你疯了吗?!”下一瞬,尉双妍吓坏了,低低的尖叫,忘了控制音量,在昏暗的卧室就像平地惊雷。
可他只是微微勾着嘴角,用那种几乎让人罪恶的宠溺望着她,看着她的慌乱,嘴角就越是往上勾起。
他说:“我没疯,只是麻木了。”竟然又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甚至还往前按了按刀子。
“原本以为都不会疼了,看来还是会的。”那么轻描淡写的,好像被插着刀子的人不是他。
“你松开!沐钧年,松开手,钧年……”尉双妍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原本泛红的眼底又热泪滚出来,另一手想掰开他。
可他岿然不动的坐着,掌心温温的包着她的。
片刻,他总算松开手,刀子没入皮肉的刀尖掉落下来,无声的砸在被子上。
她什么也顾不上,慌忙的去捂她的胸口。是真的怕了看别人流血,慌的手都开始抖。
沐钧年感受到了,所以握了她的手,紧紧握着,低低的嗓音很厚重,“没事,不难受。”
刀子插进皮肉里怎么会不难受呢?
到这个时候,他还是低眉静静的望着她,握着她,薄唇柔和,“跟我回去,好不好?”
她双手被握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他,却是拧眉。
还是那个答案,她怕了,不想回去给他添乱,不想害他,而且,论起找孩子,她比他方便,甚至她相信母子连心。
“我不需要你承担这么多。”沐钧年沉沉的看着她。
“可你还是让我这样了,还要承担多少?”并不是多么怪他,只是不想让他再纠缠这个问题。
彼此安静了那么一会儿,沐钧年眼底出现了那么一丝这辈子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不自信。
低眉凝着她,“你是不是……真的对薛北生情了?”
毕竟十五年啊,五年,一个对她情深的男人每天绕着她转,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问到这里,他甚至看了自己坐着的一张大床,眼神很复杂。
末了,又自顾的道:“没事,都没事,反正你还是我妻子,我说过这辈子都不会离婚。”
那一瞬,她眼底很酸。
曾几何时,因为她的绯闻,他冷得像一块冰,甚至在妈面前都暗示过想离婚。
现在呢?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还是他么?
蓦地,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采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警卫低板的声音。
别人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自己说叫小采就行,蓝家警卫一律都称呼采小姐,或者直接略去。
沐钧年没动,就坐着。
尉双妍拧眉,压下紧张,“没事,做噩梦了。”
大概是被她刚刚的惊呼引来的,这解释说得过去。
“有事您一定要喊我们。”门外的人还没走。
她朝着门口:“好。”
卧室里安静了,很安静,他就那么盯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才听薄唇微动,低低的声音:“你叫什么?”
尉双妍看了他,没说话,低头看了那把刀皱眉,把它放到了床头柜上。
沐钧年依旧在那个问题上,“是刻在你饰品上的‘采’?”
如果他刚刚还质疑她是不是对薛北动情,现在已经不想问,也不用问了,刻字的时候她就说他没文化,一个采,就是沐。
连名字都改了,她还能对谁动情?
松开紧紧握着她的手,转而拨开她的长发,一个巴掌几乎把她半张脸抚住,很低沉很醇澈的嗓音,带着一点点的自豪,“看来你这辈子是栽在我身上了。”
他真幸运。
尉双妍想躲开他的手的,但是他微微握住,沉重的身子靠近,微微用力将她揽过去就要吻下来。
她拧了眉,一脸不情愿的盯着他,“你该走了。”
“不走。”他低低的吐了两个字。
尉双妍抬手就要推,猛的想起了他胸口扎了一下,又收了力道,双手就那么暧昧的撑在两人之间。
他再一次吻下来,她也是躲。
沐钧年热血上头,臂弯是用了力道的,一次比一次热切,终究将她压在怀里深吻。
因为她的挣扎,吻一开始就来得有些狠,想让她老实下来。
吻着吻着却不可抑制的温柔下来。
五年,隔着五年的吻,像窖藏了太多年的陈酿,让人沉沦而欲罢不能,甚至让他忘了身上都是伤,是旧病加新伤,却也抵挡不了像一群猛兽般袭向他大脑的欲望。
她只能握着他的肩,“沐钧年……这里很危险!……”
因为他的吻,她说话断断续续,心里是有气的。
他明明知道刚刚就被警卫发现了。
可他只是专注的吻,低垂的眉眼阖着,晕黄的太灯光下睫毛刷出两排阴影,那么深情,一下子像什么击中心脏,撞击很重,一到心头却柔软了。
沐钧年轻轻捧着她的脸颊,不舍得,所以一下一下的啄着她的唇,她的眉眼,“门口有监听,是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
但是这地方是蓝先生的,就算周围有警卫,家里肯定也安放了监听的。
他不断不断啄着她的唇角,呼吸很沉,低低的问:“哪里没有?”
她皱着眉,不说话,又推了推他,“你走吧。”
沐钧年又重复柔声问:“哪里没有监听?”
可能是他脑子发热,一下子没有运转正常,这会儿清醒了那么两秒,忽然就把她抱了起来,直接往卫生间走。
既然她在蓝家过得好,哪里都会有监控,但卫生间不会有,包括监听。
被他抱在臂弯里,尉双妍急了,眉头一秒比一秒紧,“你干什么?”
进了卫生间,他用身体关门,将她放在洗手台上,那一刻,她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
吻落下,裹着时隔五年,却还是很熟悉的热烈,她根本差点连呼吸的机会都没有。
相隔这么久,他们的身体之间似乎有些生疏了。
说生疏也不确切,因为那样的感觉,反而激起了某种刺激感,依旧令人沉沦。
一次次的疯狂下,她真的觉得沐钧年已经疯了,甚至担心他会一下子控制直接要了她的命。
后来怎么会到床上的,她一点也不知道了,但一旦安稳下来,她心里的警惕就起来了。
这是蓝家,他不能多留,就算今天是恰巧薛北和蓝先生都不在,天亮了也许谁就回来了。
努力撑开眼皮,却发现他竟然安静的盯着她,好像一直就没睡过。
等她略微清醒过来,听到的还是他那句话:“真的不跟我回去?”
她顿了会儿,摇头。
沐钧年沉默了好久,“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你不信我是情有可原。”
他也仔细想过了,现在她所在最安全的地方,竟然真的就是这里了,就算意外的出什么事,他已经知道蓝家基本状况,她不会更危险。
轻轻拥着她,沐钧年沉声:“但找孩子是我的事,我不准你去冒险,也不要试图从薛北或者姓蓝的身上打探消息,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我才放心。”
她没说话,只是安静着,然后提醒他,“你走吧。”
说完又想了想,“你怎么进来的?”
沐钧年低眉看了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我一个人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我不想老得那么快,几个月就配不上你了,所以我一旦睡不着就过来找你……”
说的好像睡不着是她的罪过,又好像过来让她陪着睡是吃饭喝水一样家常便饭。
尉双妍已经皱起眉,干脆又不想说话了。
但她很坚定,如果她出事的时候薛北就在,那他一定知道孩子的事,无论如何,她都要问出来。
头顶传来沐钧年低低的嗓音:“不会很久的,摸清蓝家的底细,要么合作,要么一锅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太久。”
“不行。”她终于出声,“蓝先生并不坏,他对人很不错,至少没有伤害过我,没有他,我活不到现在。”
“所以,你希望我跟他合作?”他轻轻蹭了她的侧脸。
她没说话。
可是那么多人盯着沐煌,钧年不会轻易跟人合作,选择蓝家的话,因为她在蓝先生手里,沐煌就成了顺从者。
“只要他不选择杜峥平,也许我可以考虑。”沐钧年淡淡的一句。
但还不是时候,蓝家水很深,做什么都必须打探清楚。
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会儿,然后又警惕的醒来,皱眉看他,“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沐钧年看出来了,她担心他,所以一不留神眯了一会儿都不安心,可她只是这会儿不安心。
“你能体会我这五年怎么熬过夜晚的了?”他在她脖颈之间沉声。
尉双妍看了看他,微抿唇,“你快走吧。没什么事也别来,蓝先生的警卫不跟辛家一样,这里基本都是自家军。”
军?
沐钧年捕捉到了什么。
“蓝家连下人都是军?”他微微眯眼。
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海底基地都是军火武器,蓝修更是从小在那儿练习长大的。
好一会儿,他终于抚了抚她的后背,低低的道:“你睡吧,天不亮我就走,不用担心。”
她其实也没什么睡意了,手臂从他的环保中挪了挪,然后就皱了一下眉。
“你背上是什么?”
沐钧年皱了一下眉,然后释然,“没什么。”
她怎么能信?立刻翻身起来,一把撩起他连刚刚纠缠时都好像没脱下来的薄衬衫。
看到微微伸出液体的绷带,她狠狠怔住,目光挪到他脸上,心疼之余全是生气,“你是真的疯了吗?!”
她想到了上一次,他手臂全是血竟还跟她缠绵。
这一次呢,身上缠了整整一圈绷带,他刚刚竟然……不是疯了,就是精虫上脑。
“没事。”沐钧年微微抬眸看着她满脸的生气,一双眼红红的瞪着他,心里反而暖了,“抱你再睡会儿就好了!”
“拿开。”她很生气,拍掉他的手,下床想去拿医用的东西。
沐钧年握了她的手腕,“不是还有薛北住这儿?你给我处理伤口,他发现了怎么解释?绷带你也弄不出去的。”
她就僵在了那儿,难道什么都不做?
沐钧年微微哄着,“没事,就那么一会儿了,出去我自己弄,下次再来保证让它痊愈,嗯?”
等她再躺下,沐钧年终于贴着她的耳畔,道:“你只知道薛北中了一枪,不知道我也被他伤了,真是不公平。”
她皱眉。
薛北从来没说过。
“他怎么能告诉你?本来你心里都是我,已经够让人难受,还让你整天对我心心念念?”男人低幽幽的声音。
她暗地里白嗔了一眼,几乎无声的嘀咕:“谁心里只是你?我现在没那么傻了。”
沐钧年听见了,淡淡的笑。
下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勾了她的脸,“既然把很多事都忘了,为什么不问我现在还跟唐尹芝纠缠没有?”
答案他都准备好了,他现在洁身自好,连女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了,唐尹芝被苏家关在医院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