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钧年这会儿稳住她都觉得吃力,薄唇紧紧抿着,终于将她按在墙边,“你冷静点!”
嗓音低沉,似乎在隐忍什么。
她重重撞在墙面上,双肩被他握得很疼却眉头都没皱,仰脸盯着他,“你让我怎么冷静?”
沐钧年握着她的手被她狠狠打掉。
“我还不够隐忍吗?还不够大度吗?”她抬手擦掉湿润,眼里的疼痛更甚,“是不是要能够亲眼看着你们做,我才算冷静,才算大度!”
但凡靠近他一点,她就顺着墙往旁边躲,讽刺的笑着,“那不好意思,我做不到,你不恶心我替你恶心。”
原本她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的,被他一搅,干脆不想再这么忍下去。
隔着一步远的距离,她很认真的看着他,这一年多来似乎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他。
他还和从前一样英俊,那双眼也为她温柔过,但现在怎么看,也不是那个沐钧年了。
“我们离婚吧。”她很平静,很清晰的道。
沐钧年只觉得胸口被闷锤狠狠砸中,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僵,有些冰,他想装没听见,但是太清晰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他就那么盯着她,良久才指尖动了动,看起来缓缓别进兜里,声音却阴暗沙哑,“把你的话给我收回去。”
尉双妍往他面前挪了半步,“我说离婚。”
男人身形伟岸,但冷夜里显得十分僵硬,唇线也冰冰凉。
“我说过,绝不离婚。”许久,他才如是坚定的道。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她已然气得发抖,“你在别人身上挥汗如雨的时候想没想过我!想没想过寒声!想没想你没资格不离婚?!还是你非要看到我也跟别人苟且不轨才肯!”
她喋喋不休的愤怒被男人厚实的掌心捂住,唇畔贴到他冰凉的掌心,耳边是他温冷的低沉,“我再说一遍,不离婚!也谁都别想碰你。”
她不管不顾的甩掉他捂过来的掌心,用力到把他推倒在墙边头也没回的往前院走。
沐钧年靠在墙边,双眸狠狠闭了闭,额头有细细的冷汗,整条手臂都越来越冷。
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几个深呼吸才走回屋里,脸色看起来已经很正常。
尉双妍不在客厅,以身体不舒服上了楼,沐寒声去看过以外,别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沐钧年一进去,陆婉华便皱着眉,略微担心,“钧年,你赶紧上去看看双儿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吃错东西了身体不舒服?”
他几不可闻的点了一下头,转身往楼上走。
卧室的门没锁,推门进去,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遥远的烟火偶尔映照进来。
床上躺着的人微微蜷缩着,无声无息。
他缓缓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坐了许久,然后和她一起躺下从身后拥着她。
恍惚里,他低低的道:“很快就好了,相信我。”
但在他以为这一晚可以安静过去时,她平静坐起来,红着眼,但眼角是干的,开了床头的台灯,定定的看着他。
“是不是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她这样问他,“所以你不肯离?”
原来她安静了这么久,是在想这些?
沐钧年无力的坐起来,靠在床头,声音很低,“如果你整个人我都贪恋着,你还想怎么?”
“那我死行吗?”她很轻易就被激起了脾气,明知道他根本不可能贪恋她什么,他曾经不是很讨厌她么?
男人听到那句话,脸色一下子冰冷。
她却忽然从床上下去,就当着他的面,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项链,走到抽屉边拿了剪刀就要减下去。
整个身子被他一把扯了回去,剪刀早不知被他扔到哪去了,项链被他摔在床边,整个人将她压在身下,面目有些狰狞。
但那样的狰狞也不过是几秒,他狠狠绷着脸,用尽力气才能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残暴,“别再闹了,可以吗?就算你剪了我送的东西,哪怕是你把自己弄残我都不会放过你。”
她哽咽,看着他,“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这么贪心?你想要唐尹芝,我成全你还不行吗?”
“我用不着你成全。”他似乎真的很累,声音越来越没有温度。
“那就别来恶心我!”她毫无保留的愤怒,偏过脸还狠狠盯着他,讽刺而嫌恶,“刚刚还跟她一番云雨了吧?回来还要装团圆,你自己不难受么?”
沐钧年一张脸已经冷得不能再冷,握着她手腕的手也越来越紧。
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差咬上她讽刺的柔唇,从牙缝里质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别人做?”
“我就是看到了!”她几乎哭喊出来。
她是看到了,看到了他和那女人亲密依偎的样子,烟花照亮,他笑得多温柔啊。
那一刻,她甚至都觉得这世上烟花是罪恶的,罪恶得揭露了他的虚伪,她却偏偏越是喜欢,若不然,她怎么能看见呢?
他悬在她身上,清晰的看着她眼底的愤恨。
一个很温柔的女人,被激到这个程度,会令人不知所措。
所以他只能做一件事。
他吻她,从来都是肆意而深切,彻彻底底的纠缠,一手掐着她的腰几乎连力道都忘了控制。
尉双妍试图躲过他的气息,但是没有用,腰身被狠狠按着动弹不了。
他像以往回家时一样履行着丈夫的职责,一寸寸的卷走她的气息,纠缠的吻深到几乎让她窒息。
“你会知道它有没有撒谎。”窗外,远处一簇礼花骤然绽放时,他在她耳边低低的缠绵,狠狠闯进她的世界。
应该是到凌晨了,那一瞬,前院还有烟花升空。
沐寒声说他妈妈喜欢烟花,所以他要多放点儿。
陆婉华转头看了看二楼,略微蹙眉,但想着,既然钧年在,两口子该是没事的,就算有事,两个人都没法解决,谁还能强行插入?
热闹的凌晨,城市上空隐约还飘荡着欢声笑语,礼花、礼炮发出一声接续一声的喜庆。
卧室里的纠缠久久不肯结束,粗犷低沉夹杂着细柔的低吟,似乎非要让她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外胡来。
她连挣扎都免了,腰身被狠狠固定着,但凡她挣扎只会被推向最高的顶点,被汹涌的浪潮淹没她所有的理智。
在她以为自己会在他身下高潮至死时,他终于放了她。
一切归于平静后,重重涌来的却是莫名的空洞,再怎么激烈,再怎么极致入髓的愉悦,过后也掩盖不了那些事实不是么?
然而,他将她揽进怀里,极度用力,沙哑阴暗的嗓音咬在她耳边,“从结婚那一天开始,我就不曾想过背叛婚姻。你听好了,若要了别人,我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那一刻,她心脏最深处狠狠颤了颤。
他会狠到拿命开玩笑么?
也许。
但不是谁都可以这样。
床头的台灯依旧亮着,很暗,但足以看清他的脸。
她除了眼珠微微转动外,一切都是安静的。一双眼定定的看着他,看进他眼里。
他们都那样了,他告诉她没碰过唐尹芝。
“男人的话能信么?”良久,她哑着嗓子问。
沐钧年没有表情,黑眸沉定,“能。”
她真的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的,以往的流言再厉害,她都不问,只是今晚见了街头那一幕。
所以,那样温柔相拥了,他也不曾碰别人?
尉双妍脑子浑浑噩噩的,她想不动任何事了,也就闭了眼。
安静了好一会儿,她隐约听到了沐钧年下床时低低的闷哼,没有理会。
直到床头柜上什么东西被碰掉了,她才睁开眼,一眼却蓦地顿住,“你干什么?”
其实她应该是问“你怎么了。”
台灯再昏暗,也看得出他几乎整个手臂都是血。
本能的,她从床上坐了起来,酸痛的感觉也没能阻止她已经习惯到骨子里的替他紧张。
开了灯才看到床上也都是血,蹭得床单到处都是,她还以为是他咬破了她的唇才闻到血腥味。
两眼,她甚至都觉得头晕。
他灰色的衬衫一只袖子染满血,床上也是,他们纠缠那么久,他一直在流血。
幸好,主卧里有备用的药箱,她忍着头晕,一言不发的给他处理伤口,几乎从大手臂贯穿到手腕的刀口,看起来血肉模糊,狰狞无比。
直到把血擦干净,才看起来好了些。
他明明只是去英国出差一趟,今晚才回来,也不用去工地,哪来的伤?
她纳闷,但不会问。只是忽然想起了在后院时的纠缠,他捂在她唇畔时,以往温热的掌心就已经是冰凉的。
“我来。”沐钧年忽然握了她的手腕,怕她不舒服,不让她去处理沾满血的床单和衬衫。
尉双妍没有理会,弯腰去捡地上的衬衫。
只是脸颊被他握住,递到跟前重重的吻住她,也阻止了她的动作。
一个吻,没有深入,但是持续了一会儿,而后他安静的拥着她,“无论我做什么,只希望最后回过头来,还能跟你分享,也只会跟你分享,所以谁走都可以,你不能。”
他原本就没觉得日子有什么意思,直到娶了她,最初的不情不愿,已然不知不觉变得有了趣味,她若是走了,他的生活又变得荒芜了。
“我爱你。”他下巴轻轻顶在她肩上,很轻很轻的声音。
她原本抬起来的手顿在那儿。
有些话,很简单,可是说出来充满内容,足够让人消化一辈子。
良久之后,沐钧年才勾了勾嘴角,他曾经最不屑说这些,低眉看到女人傻傻的盯着他。
他才微微抿了薄唇,声音很低,“别这么看我,我不想精尽人亡。”
他们的日子还很长。
房间里的狼藉都是沐钧年一只手收拾的,命令她只能坐在床上看着,要么睡觉。
所有东西扔去洗了,衬衣干脆扔了。
夜里快两点,他才往床边走。
“伤从哪来的?”她忽然问,没什么表情
沐钧年垂眸,微微思量,也只是一句:“你智商太低,说了只会让你困扰。”
虽然是实话,但尉双妍脸色差到极点。
“寒声说。”好一会儿,她依旧淡淡的没表情道:“英方内阁和荣京有什么联系,薛家一脉的衰落还有新设立那什么机制,是不是跟你有关?”
这些东西,她真的从来都不去在意,也弄不懂,但是寒声很感兴趣。
但她知道,从四年前,沐钧年就开始给沐煌张罗除商界以外的稳固力量。
她定定的看着他,沐钧年也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微微蹙眉,“沐寒声?他告诉这些?”
四岁多的屁大孩子,知道什么能吃就不错了,他跟她说这些?
看着沐钧年脸上那种表情,尉双妍替儿子不平,“寒声比你聪明比你优秀怎么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后来沐钧年不说话了,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若有所思。
第二天她起床的时候,听洛敏说沐钧年和沐寒声在后院。
从卧室看出去,听不到父子俩在说什么,只是聊了一会儿,沐寒声走之后,沐钧年在儿子身后淡淡的笑了笑,目光悠远。
虎父无犬子,沐钧年知道他的路走对了。
早餐全家人到齐,尉双妍坐在沐钧年身侧,跟他没有任何交流,只是照顾着儿子。
不过陆婉华几次看了儿子、儿媳,自顾想着,该是没什么事的。
沐钧年用过早餐就要出门。
陆婉华皱了皱眉,“连个年都不能好好过……晚上回来吗?”
沐钧年说:“晚上那边有事,距离汇林近,可能回那儿。”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对他漠不关心的妻子,倒也略微勾了嘴角,这才离开。
陆婉华是明白人,能不知道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么?
所以,晚餐过后,让司机把儿媳送回汇林,孙子和古杨都留在玫瑰园继续过年。
…。
沐煌总部,总裁办公室。
别人都下班了,唐尹芝刚从办公室出来,笑着看了他的办公室还亮着灯,笑意越深。
低眉看了看自己,伸手把胸口的纽扣多解了一粒,耸起的丰满呼之欲出,这才款款走向办公室。
她没有敲门,直接推了进去。
“呀!”门刚打开,她低低的惊呼。
沐钧年坐在沙发上,侧身对着门口,此刻衬衫半褪,刚把手臂上的伤处理了一下。
听到他的惊呼,英眉微微一蹙,随即也从容的将衬衫穿好。
唐尹芝笑着走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办公室藏人了呢,衣裳不整!”
沐钧年的动作因为她而顿住。
她从身后贴上去拥住,一手从衬衫领口伸了进去,“我又想了……反正你都脱了!”
半开玩笑半娇气。
“别闹。”男人低低的声音,略微的不耐烦。
又是这个台词,唐尹芝都习惯了。
想着昨晚车里的激烈,她大了胆,一下子转到他身前坐了上去,“我喜欢昨晚!”
昨晚?
沐钧年眸带不解,一双锋利的眉峰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
唐尹芝却已经柔唇攀附。
沐钧年略微侧首,她吻了个空,刚要不悦,却忽然看到了他的手臂,皱起眉,“这怎么了?”
“你坐好。”沐钧年再次开口,声音很沉。
唐尹芝哪管那么多,真实的紧张,皱着眉,“昨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受伤了?严不严重,去过医院了吗?”
他昨晚跟她要得欲仙欲死,完全没有问题,时候也没发现哪里有血……
蓦地,唐尹芝看了他,“是不是尉双妍?你昨晚回去跟她吵了还动手了?”
她和苏靖林就算彼此再厌恶,直接零交流,根本不可能吵到动手,哦不对,连吵都懒得吵。
可想一想也顺理成章,那女人上次都能拿着刀威胁她,这一次沐钧年回来得晚,就差跟她过到大年初一了,作为正室,必定生气。
沐钧年薄唇微抿,让她坐在旁边,也没回答她的问题。
她就当他是默认了,刚要说什么,却听沐钧年低低的一句:“别动什么歪心思。”
唐尹芝瞬间不悦,“我能动什么歪心思?……我就不明白了,你跟我在一起才是真心,还非要让尉双妍占着那个窝,不准我说,不准别人动?”
沐钧年慢条斯理的穿好衬衫,淡淡的一句:“她是沐夫人亲自挑的儿媳,除了她,谁也别想名正言顺,我为何要无谓的折腾?你我这样不也挺好?”
他一句话,就把她说得没了后话。
现在是做大事,的确没心思折腾什么正室。
“下班了,不走?”沐钧年拿了外套,淡淡的看了她。
唐尹芝略微深呼吸调节了一下,一手挽了他,“我们去烛光晚餐好不好?”
往门口走,男人略微挑眉,嗓音温淡,“苏家这么纵你?”
“人家是眼不见为净。”唐尹芝轻巧的一句。
苏家现在对她是恨得没力气了,这么个儿媳丢脸也丢完了,干脆懒得管,反正苏家在圈内也有地位,沐钧年更是越来越无人敢不敬,也就没人会明目张胆说什么,那就都装聋作哑了。
但是到了公司门口,沐钧年还是把她送上了她自己的车,“我还有事,你就乖乖做两天苏家媳妇。”
唐尹芝撅了撅嘴,也不能说什么。
等车子缓缓启动,沐钧年立在身后的影子变远,她才皱着眉问司机,“他昨晚还去哪了?”
司机略微侧首,“就回了沐家。”
“尉双妍这女人还真下得去刀子,够狠的!”她骂了一句。
司机也就没再说什么。
…。
沐钧年弯腰钻进车里,言三关了门快速上车。
一上车,就听到后座的男人沉声问:“昨晚有什么事没跟我说的?”
言三从后视镜看了看,显然他脸色不太好,也就知道问的是什么事了。
抿了抿唇,言三才道:“我已经尽力了,但您也知道唐秘书的媚术,他又不是您有那个自控力,最后还是被她缠住了。”
原本,他的任务只是陪唐尹芝,然后送她回去,最好没有再多的交流和行为,以免出什么纰漏。
可毕竟是男人。
沐钧年脸色冷沉,“周边都清过了?”
言三点头,“您放心,不会有人拍到,不过……据许冠说,太太已经看到他和唐秘书在一起了。”
说完,言三又赶紧补充,“您放心!车震的那会儿太太没看到。”
她若是看到,昨晚闹得会更厉害,或许她都撑不到今天会发疯。
沐钧年闭了闭眼,“下次再有类似情况,让他自己掂量掂量脑袋有多重。”
言三忙点头。
非常能理解,唐尹芝是个聪明的女人,万一他那个时候露出什么马脚,之前做的一切大概要全盘重来。
车子在汇林别墅外停了一会儿,沐钧年没有立即下车。
而是忽然脱了外套,又把衬衫脱了。
言三惊了一下,“二少……”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二少手臂上的伤,愣了。
“这,什么时候的事?”言三跟着他出差,跟着他回来,今天虽然一直忙,只有接他回来这会儿见面,但的确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竟然受伤了?
倏地,言三咽了咽唾沫,“薛北那一刀您替宫池先生挡的?”
那么混乱的状况,言三以为是手下人挡了过去,他也没问,一路回来,二少根本就没坑过一声。
沐钧年又开始不疾不徐的把衣服穿回去,末了又淡淡的吩咐了一句:“给他也来一刀,要一模一样。”
因为他的伤,唐尹芝已经看到了。
言三即刻明白过来,赶忙点头。见着他下车,又急慌慌的下车要过去扶。
沐钧年看着他那样子,看着他伸过来要扶的手,冷瞥了一眼,薄唇一碰,“我还没残。”
呃,言三笑了笑,讪讪的把手收了回去,看着他往家里走,才略微扬声:“二少新年快乐,跟嫂子和和美美!”
想一想,言三都冷汗,一路回来,竟然到现在才知道主子受伤了,没给他两鞭子已经很不错了,说明二少心情不错,那也就说明跟嫂子关系不错,祝福就没错了。
沐钧年已经走远,听到言三的话,还抬起手臂背对着摆了摆。
…。
尉双妍在二楼,听到车子的声音,但依旧窝在小沙发上,她也没打算给他做饭。
沐钧年进门,略微扫了一眼,没看到她,家里静悄悄的,怀疑压根没人。
换了鞋,勾着外套上楼,进了卧室,终于看到歪在沙发上‘熟睡’的人。
他微微弯了嘴角,径直走过去,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伟岸的身躯半蹲在沙发边,低低的问:“吃饭了么?”
尉双妍没动静,其实心里略微不爽,没见过跟睡觉的人说话的。
沐钧年抬手,指尖在她脸上轻轻摩着。
外边空气很凉,而她的身体很暖,骨感的指节贪恋着就往她领口钻去,薄唇微微靠近,“我忙了一天,挺饿的。”
醇厚、温软的嗓音,继续:“既然没得吃的,只能将就着吃人了。”
薄唇吻住她的那一秒,她已经睁开眼,微微瞪着,只是她刚想动,他已经把手从她领口出去,转而从她腋下划进去,将她揽到胸前,翻身将她压进沙发里。
本就不大的沙发,越发显得狭小。
“你松开!”她拧眉,借着一点空隙拒绝。
然,他总是这样,一旦碰到她就像上瘾,没有一番深切的索取绝不会罢休。
唇肉被他吮着咬着,舌尖缱绻缠绕,暧昧的气息瞬间蹿满卧室,从头到尾她只能哼哼两声。
尉双妍想,她真的不适合当有出息的人,或者智商这东西跟她无缘。
都说女人妖媚惑人,可他一次次的蛊惑可以把她胸口堆积的东西弄得无声散去。
又或许,她对他的信任超出了想象,他说没有跟别人做,她即便再挣扎,某种层面是已经信了他的。
一次一次,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要,她整个人都快被掏空了,他也终于停下,“饿么?”
她闭着眼,坚决不会回答这类具有陷阱性质的问题。
看着她学聪明,沐钧年笑了笑,“我去叫外卖。”
没办法,他什么都会,但真的不会做饭,让他做也可以,但真的不想一顿饭要了她的命。
外卖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睡过去了,在梦里闻着香而已,但食物确确实实进了她嘴里。
睁开眼才发现沐钧年在她身侧,正给她喂吃的。
她抿了抿唇,没再张口,只道:“我自己来。”
她去拿筷子,他把手缩了回去,似乎执意要喂她。
尉双妍皱起眉,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做了亏心事,再怎么伺候也是做了,我不吃这一套。”
男人并没有生气,“所以没做亏心事就能随心所欲的喂你,是这个意思么?”
所以,他继续把食物递到她嘴边,见她不动,微微眯起眼,“想让我用嘴喂?”
她咬了咬牙,一把抢过餐具。
沐钧年就坐在那儿看着她吃。
等她吃得差不多,他终于总结性的说了一句:“吃得这么顺,说明你心里没那么多郁结,就是信我了,所以我做没做亏心事,你心里清楚。”
她擦了嘴角,起身要去床上,淡淡的一句:“我不清楚。”
这么一句出来,他就不可能让她走了,握着她的手腕把她压回沙发坐下。
“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我说过你不用信,媒体捕风捉影,编造故事,我拦不住也不想拦。昨晚的事你就当见了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和唐尹芝亲密好了,替身,分身,随便。我也说了,我没碰过她就是没碰过,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他定定的看着她。
她抿唇。
“那你这些日子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沐钧年很认真的坐了下来,“怎么你了?每晚回来要不够?……喜欢为什么不要?”
“我没说这个!”她气得瞪了一眼。
但是一想,他好像真的什么也没做,没对她生气,没跟她凶,反而比以往都热情。
所有能感觉的冷落都是舆论的渲染,除了那次酒店卫生间的走廊,他揽走唐尹芝却没管她。
“窗外有媒体,我要唐尹芝对我信任,我需要她身后的关系。”他这么解释,而后略微勾唇,“后来不是更衣室找你了?”
她说不上来。
沐钧年亲了亲她,“我没办法把所有事告诉你,因为你听完可能会累死。但我可以解释,沐煌在即将倒闭之际得到国委直接下达的特权,不是白来的。和英方宫池家的关系需要继续维持沐煌才能长久……”
说到这里,沐钧年皱了皱眉,已经看出她快听不懂了,只好不说了,“总之我为了沐煌好,为了沐寒声以后能走得顺利,否则他那身子在商界里活不了多久。”
更因此,他会想把儿子送到英国,而这个年头到现在也没大小,尤其上一次在玫瑰园跟沐寒声聊了一会儿之后。
但他不敢这时候跟她说。
他怕了她昨晚的脾气,平时柔柔顺顺,发起狠来连自杀都敢说,谁知道敢不敢做?他没那勇气赌。
薄唇又吻了吻她的唇角,“所以,以后别再像昨晚那样用命吓唬我,我真没你想的那么强。”
她往沙发里挪了挪,音调微凉,“我当你是冷血无情,墙墙铁壁。”
沐钧年好脾气的又亲她唇角,她没好气的躲了,“你有完没完?”
他淡淡的笑,回答她的上一个问题:“不是,我是正常人,现在就已经饿得要晕过去了。”
“爱吃不吃。”她依旧没什么表情,就要起身。
但是男人撑开双臂把她锁在沙发上,“以后你只要看我在家里的样子,别再听外边什么样。”
她没说话。
沐钧年作势又要吻她,被她瞪了回来,反而嘴角微微勾起。
他是真的喜欢亲她,那种不亲就难受的感觉他都觉得诡异,尤其想到她生气的样子,总觉得亲一次少一次,但还是忍不住。
低眉,也不让她离开,问:“所以,我们算和好了么?”
尉双妍干脆懒得理他,就着沙发想继续睡,唇角却被吻住,那一刻真有一种想抽人的冲动。
却听他低低的道:“我喂你吃饱了,不应该礼尚往来么?”
她瞥了他一眼,“你又没残!”
沐钧年当即把袖子往上掳,露出长长的伤口,“正常人流那么多血可能已经死了一次了,可想而知我昨晚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满足你……”
她忽然抓过抱枕砸在他脸上。
好像谁求着他满足一样。
“下次我生气的时候麻烦滚远远的,别在我面前,更别试图在床上解决问题,小心断子绝孙。”她淡淡的说着。
不过也打掉他那只完好的、撑在沙发上的手拿了一旁的筷子。
他们最近很久没有心平气和的相处,总算大年初一气氛还可以,虽然吃的是外卖,沐钧年想。
睡前,沐钧年才问:“古杨和沐寒声一个学校。”
她今天什么也没做,但是很累,只是“嗯”了一声。
末了,她又皱了皱眉,“只叫儿子的名字有那么难么?”
他从来喊的全名,完全感觉不到对儿子的爱。
可他说:“一个男人那么矫情有什么用?叫你我都没叫那么好听。”
尉双妍皱起眉,“你昨晚没叫吗?”
男人微顿,然后挑眉,一脸坦然,“有吗?”
懒得跟他说话,她裹了被子往另一侧睡得远远的。
但是没几分钟就被他捞了回去,“小心摔下去,摔疼事小,主要是丢人。”
看出来了,他心情不错,说话开始了那刻薄的调调。只是人这东西总有种褪不去的贱根,刻薄话听多了也会觉得好听。
在她快睡着的时候,沐钧年贴到她身后,“闷不住就去傅家走走,杜钰最近不是不小心滑胎么?陪陪好友总好过在家胡思乱想。”
说起这事她就拧眉,杜钰一直怀不上,好容易怀上又没了,也不知道原因,杜钰不肯跟她说,她也不能问,是该常去看看。
“明天我有事,晚点回。”她迷迷糊糊间听到沐钧年说话了。
还以为是做梦,但醒来他确实没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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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边不会那么虐了,不过妍妍离开那会儿还是有点虐的,尤其虐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