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泰竟然是为了讨好辽国的使臣,这才对苏石不利而挨了打,赵曦当下就高兴的笑了起来。他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大宋以后将会是自已的,他怕是比任何人都要热爱他,当然就看不惯像是姜泰这样吃里扒外的人了。
倒是赵徽柔,听到苏石此举是为了救那个叫曲冬儿的头牌,心中是有些不高兴的。她只是没有把这份不高兴表现出来而已。她知道自已还小,很多事情现在根本说不了。说出来,只会让人讨厌罢了。
好在的是,苏石有着官身,像是曲冬儿这样出身青楼之人,是不能成为了他的正妻,这也是大宋法律所不允许的。
苏石只是知道赵徽柔喜欢自已,但却以为是一种对朋友的喜欢,并不曾往其它方面去考虑。一个不到七岁的女孩而已,就算是生在皇家,过份成熟,但在他眼中也依然是一个孩子,他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去解释什么。好在的是,他接下来的话,把两人的注意力很快吸引了过去。那就是有人下了悬赏令,要杀自已。
“所以我今天一早就招了大批的护卫,好在是早有准备,这一次虽有死伤,但我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苏石笑说着,也是在借此告诉赵曦和赵徽柔,你们不用替我担心。
“好,苏哥哥做的对。”赵徽柔赞同般的点了点头。她是知道苏石有钱的,不说别人,就她自已自有了烧刀子一成的收益之后,这几个月来也是入帐不少。
虽然多数都被苗贵妃给拿走了,但还是给她剩不了不少。
终于听明白了怎么回事的赵曦,放下了好奇之心后便问道:“苏哥哥,姜泰的事情用不用我们帮什么忙。”
“这倒不用,我们要相信陛下,一定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苏石笑着拒绝了。如果说之前姜泰的所为只是让赵祯讨厌的话,那今天的刺杀事一出,此人将是必倒无疑了。
......
密谍司大院。
东重快步急跑到了闫文应的面前。“大人,苏石遇到了刺杀,死了不少人。”
“哦?姜泰果然动手了吗?”闫文英并无意外的说着。只是在看到东重如此紧张,已是一头汗水的时候,这便问着,“怎么了,你为何如此的紧张?”
“大人,我们安排在苏天佑身边的人都死了?”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东重甚至都不敢抬头去与闫文应对视。
“全死了?”闫文应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着。
“也不全是死了,还有两人受了伤,怕是也无法留在他的身边了。”东重说起这些的时候,头一直是低着的。
闫文应让他趁此机会安排一些人在苏石的身边,为的就是可以找到货物的来源,如果可以找到钱宝当然是最好了。像是上一次苏石进货的时候,便是连派出去的王牌杨惊云都给弄丢了,这也让老祖宗陈琳非常的不满,这一次就是将功补过的好时机。
东重是想努力去做的,问题现在的密谍司因为经费的问题,还有那些个士大夫们一直嚷嚷着要裁剪密谍司。朝堂上又有刑部在、地方上有开封府在,都不知道留着他们有什么用。
经费不足,密谍司再想去招人的时候,难度自然就大了许多,至少想招些有能力之人就很困难。这一次派到苏石身边的,足有五人,功夫虽属一般,但忠诚度还是不错的。
本想着,只要五个人努力一下,到时候有一人能靠近到苏石的身边,被其信任,达到他们的目标也就不是难事。
谁成想,今天早上刚派出去,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就是死得死伤得伤,竟然一个都没有留下来。
东重还在低着头,闫文应的训斥之声果然就传了出来,“你是怎么办差的,看看挑的都是什么人。”
“是,大人说得是,这一次是属下大意了。”没有办法的东重只得低头认错。
斥责了几声之后,闫文应也知晓这属于突发事件,之前谁也没有料到,说起来也怪不得东重。要怪就怪那个姜泰好了,谁想到他真有这么大的胆子,真的敢派杀手去杀苏石呢?
还有,你动手就动手,可是明知道苏石身边有三百新招的护卫,你还一头扎了进去,这就太愚蠢一些了。
“算了,这一次也算是受了姜泰那个蠢货的连累。这样,你马上去安排一下,不出所料的话,死伤了这么多护卫,他还是会继续招的,看准机会,把人安插进去,这一次不能再出错了。”
“大人放心,属下这就去办。”东重松了一口气。实际上密谍司的家规是很严的,很多人不管平常表现如何,往往就因为做错了一件事情就要被内部的家法给处置。
好在这一次事情不是很大,加上还有弥补的机会。要不然,东重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
苏石终于还是从皇宫之中离开。
十四岁的外表,和上世于一身,加在一起五十多岁的灵魂之下,即便是看到赵徽柔那依依不舍的表情,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差距太大,让他根本不会去多想。
再说了,福康公主现在年纪还小,正是多变的时候。也许用了多久,她就会有其它的想法了呢?
站在福康公主身边的梁怀吉,很是妒忌的看着这一幕,右手的拳头不知不觉就攥得紧紧的。不知为何,他总是会有一种好玩具要被别人抢走的感觉。
丹凤门外,一支上百人的队伍正等待在这里。
守皇城的禁卫们明明看到了,却又仿若未见。刚刚发生的刺杀事件他们都知道了。如果说之前还认为弄这样的阵势不妥,现在便没有人会这样去想。
就算是那些之前准备上奏书的臣子和御史们也放弃了弹劾苏石的想法。
换成自已,有那么多钱当然也会惜命,多招一些护卫怎么了,又没有吃你家大米。
再说苏石已经被扣上了一个有脑疾的帽子,即是如此,仕途之路就此停了下来,已经算是严厉的惩罚了不是吗?
没有人把这百多护卫当回事了,苏石座着轮椅远远而来的时候,却是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衣服不统一呀,不好看。”
何为拉风?
试想一下,服装各异的数百人,看起来是浩浩荡荡。可若是对上数量便是不足百人,却是服装统一的队伍,怕是给人的感觉还是后者更为拉风一些吧。
苏石不差钱,给这些人做一身统一的衣服而已,可是很能提高自已逼格的事情,想想后苏石就有了决定。
.....
旧州桥,苏府。
门前格外的热闹。
一具具尸体被摆放在这里,一个个身上带伤的汉子站在这里。在他们的周边是一群个哭喊的女人或是老人。
无一例外,这些所哭之人没有一个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似乎都是在扼制或是说极力的控制自已。
就是刚刚,楼阳站出来说了一句话,也只是一句话,“想哭回家哭,谁在这里扰了贵人们的清梦,抚恤就不给了。”
人为财死,于这一刻被淋漓尽致的给表现了出来。
死者排成了一队,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伤者排成了一队,有些人伤口处还有流血,但也不见他们有丝毫要马上离去的意思。
死伤者的家人也排成了一队,极力控制自已的情绪,等待着分发抚恤金的那一刻。
府门前,开封府也来了一些个衙役,他们是负责做登记的,毕竟人死了在这个时代也是要进行销户。
苏石座着马车来到了门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队伍停了下来,百多名护卫没有动,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似乎是看着这些人就看到了自已的未来一般,又或许他们也想看看,自已新选的东家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
记得苏石让楼阳回来处理事情的时候,可是说过,要重抚的。
这个重,到底有多重呢?
楼阳看到马车回来了,这便一路小跑而来。接着马车帘被打开,苏石座着轮椅由斜板上滑了下来。
“抚恤金准备好了吗?”苏石一边向着府门前移动着,一边开口问着。
“都准备好了,按少爷的吩咐,我们取来的都是铜钱。”楼阳连即回答着。
全是铜钱,而不是交子票据,为的就是给人一种极强的视觉冲击。即然想要让别人给你卖命,那不给足好处怎么能行。
“抚恤的标准是怎么样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苏石有意加大了音量。
也正是这句话,瞬间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刻,竟然一点的哭声都没有了。
“少爷,我们的打算是死者给一千贯、伤者五百贯,其它人一人两百贯。”楼阳似乎明白了苏石的意思,同样加大了音量的回答着。
这个数字一出,已经可以明显看到有些人的脸上露出了欣喜之意。在这个十贯就可以让一个人生活一年的时代,这种赔偿显然已经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