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福宫。
仅是相隔了两天,曹评再一次的出现在这里。
当曹评把兑换出来的十万贯交子摆在曹皇后的面前时,也着实把她给了吓了一大跳。
“等等,你是说一天的时间我就赚了十万贯?”曹皇后说起这些话的时候,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姑母。”曹评答应着。
“这...这钱也太好赚了吧。”确定事情为真之后,曹皇后一脸感叹般的说着。然后想起什么的道:“那是不是说,以后每天我都可以有类似这个数目的进帐呢?”
说起这句话,曹皇后是真的心动了。
一直以来,曹家都是有地位、有权势但并没有什么钱。
与苗继宗和李用和一样,曹家想要在朝堂上立足,不仅需要撒下大把银子拉拢更多的人,同时在经济上还不能给予别人太多的把柄,不然今天这个弹劾,明天那个上奏书,时间一长,官家一旦心里不舒服起来,那他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没有钱,甚至很缺钱的曹皇后不止一次的想过开源之法。这些年来,曹家也利用着各种机会兼并了一些的土地。但不得不说的是,那个东西来钱终还是太慢了一些。
以至于,每每看到赵祯因为需要用钱而苦恼的时候,曹皇后是一点的办法都没有,她所能做的仅仅就是以身做则,带头缩减着宫中用度而已。
可即是此,于大局而言也不过就是杯水车薪罢了。
便是做梦的时候,曹皇后都想着能有很多钱。现在好了,梦想就要成为了现实,一天就入帐十万贯,这让他激动不已的同时,看向曹评的时候,问话时连声音都有些紧张起来了。
“姑母,理论是这样的,但实际上...”
看着曹评那支支吾吾的模样,曹皇后心急的问着,“实际上如何?”
“实际上并不是如此。因为我们没货了。”曹评牙一咬,终于把实情说了出来。
“没货了?”曹皇后似乎并没有听懂的问着,“即然是没货了,那就去找苏石进货呀?怎么他要改利润分成吗?”
一说到这里,曹皇后的身上便有一股子威严之气生了出来。
人往往就是如此,一旦尝到了好处之后,倘若有人敢抢这份好处,那就是要断她钱财,那就是逼着她和对方去拼命了。
“不是,不是。”曹评连即摇了摇头道:“是苏石那里也没有货了。他的货物全要靠着从域外运来,现在还没有消息,但他说应该快了,过几天他就会出汴梁城进货。”
一听到是这个原因,曹皇后这便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这几天没货就不知道要少赚多少银子,又是一阵的懊悔道:“唉呀,早知道如此,今天所卖的货物抬高一下价格就好了。”
“是的,姑母,下一次来货的时候,侄儿会考虑这件事情。”曹评当下便保证般的说着。
“是要这样做的。这样,你没事再去催催苏石吧。”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最主要的是这也非是苏石可以说了算的,曹皇后不管心中是否焦急,嘴上也只能这般说着。
俏佳人胭脂铺,竟然不到一天,就把所有的货物都卖完了,入钱五十万贯。
此事一出,瞬间就惊动了整个京城。
但凡是听到这件事情的无不是震惊不已。这可是五十万贯呀,不知道多少人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都感觉到是如此的震惊。
同样震惊的还有苏石。
苏府中,看着曹评送来的这十几箱子银钱,看着这三十五万贯铜钱,他不由在心中感概的说着,“女人的钱果然好赚。”
三十五万贯,已然除去了曹皇后的两成,曹评的一成。接下来他还会上缴商税两成,即十万贯。余下的便都是自已的了。
这一天就入帐了二十五万贯,纵然俏佳人那里雇佣人手也需要一些的用度,但那才多少,相比于二十五万贯都可以忽略不记了。
“狗大户,果然是一群狗大户。”苏石一想到,这些钱都是京城内那些权贵女子们贡献出来的,便不仅感叹着果然大宋的钱都藏富于贵了。
感叹之余,苏石看着这些银钱就有些发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尽管他已经拿出了足足一半的好处交了税,给了曹皇后和曹评,但还会剩下这么多钱,旁人知道了怎么会不眼红。
资本论说为了百分百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以上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
这般看来的话,怕是不知道多少人看自已眼红,从而会做出许多他都想像不到的事情。
“不行,必须要哭穷了。”苏石想到这里时,便下了一个决定。
“楼阳,把大喇叭叫来。”苏石对着厢房之外就喊了这么一声。
......
严宅。
严无我身上的伤势经过休养之后基本已经痊愈。
身体上的伤可以好,心理上的伤却不是那么快可以恢复的。尤其是今天听人说起了俏佳人胭脂铺的事情之后,他座在房间之中,更是脸上寒霜一片。
“一天竟然就卖断货了,一天就卖出了五十万贯?”
嘴中不时就会念叨几句,这个时候的严无我越发的无法心理平衡。
原本这一切都应该都是他的,如果那天他给钱宝施加一些压力的话,这货物的渠道就掌握在自已的手中了。
一步之差呀!
始得现在的他只能去看着苏石风风光光赚大钱,而自已只能在角落之中舔着伤口。
“苏石,你怎么不去死!”
因为太过生气,严无我的诅咒竟然出了声。在然后门外有声音传来:“管家老爷,您在吗?”
“什么事,说。”房间内的严无我没好气的说着。
“大老爷找您,您快过去吧。”门外仆人的声音继续,但这些话引来房门迅速由内打开,严无我一脸慌张的走了出来。
“老爷找我何事?”严无我小心翼翼的问着。他口中的老爷自然只有一人,那就是他的主子,如今大宋的大宗正寺事,也被人统称为大宗正的赵允让。
“不知道,只是大老爷的脸色不是太好,老爷小心一些。”那个来传话的仆人摇了摇头。
“好,马上备轿,回主府。”
开宝寺,赵府。
还是那句话,在大宋只有真正拥有着极强权势之人才能在这里居住。
相比之下,御北街的位置就要差上一些了,至于苏石所住的旧州桥附近则要算更差一些。
赵府之中,一个年约四十,微胖的男子正座在一张太师椅上向着站在下面的严无我身上看去。
赵允让拥有着一张方脸庞,一双大眼睛,眯起来的甚至会给人一种慈祥之感,就像是邻家的大叔一般很是有一股子亲和力。
但这一切不过就是他伪装而已,一个曾经的皇帝备选,甚至差一点都当上了大宋皇帝的人,怎么可能会简单的了。
表面上,他为了给赵祯让路,把皇位拱手相让。可他心中是不是真的就心甘情愿,怕是只有他自已清楚。
明明心中恨得不得了,可是每一次进宫见到赵祯的时候,还是一脸笑呵呵的,一幅我只是帮你负责代管着赵氏族人之事,至于什么国家大事向来很少说话的他,说到底就是在蛰伏而已。
仁宗赵祯太得官声与民心了。
尤其是对自已,赵祯更是可以以身做则,一些事情上宁可自已吃亏,自已吞气忍受,也很少责备臣子,这样的皇帝在文臣眼中当然是最好的皇帝。
相反,像是重八那样动不动就会给官员来一个剥皮充草者,即便是他拥有着再大的权力,再多的功劳,那些文臣在他死后也会为了泄气而扣上各种帽子。这或许就是仁宗在历史中评价很高的原因之一。
赵允让将堂弟的一切所为都看在眼中,这一看就是几十年,包括小时候陪着赵祯一起在皇宫中读书,对方虽然天份不高,但一直很努力,用着勤能补拙的方式将原本拉下来的功课给追上来的种种举动,都让赵允让打心中佩服。
曾经有一段时间,赵允让都已经放弃了皇位大权,在他看来,赵祯对自已是很不错的,能够不用去操那么多心,富贵一生也是很不错的事情。
可世事就是这般的弄人,他年少的时候被接入皇宫作为太子候选人,宋仁宗出生后,不得不离开。等到他儿子这一辈,其十三子赵宗实也被接进了皇宫,做为了太子候选人。
命运是何其的相像,赵宗实也因为赵曦的存在,而被迫从皇宫中走出,这就让赵允让心中不服了。凭什么他们家就一定要成为皇帝的替补,且明明有希望,却一直得不到机会呢?
赵允让心有不服,却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努力的与皇宫中人保持好关系,在他的努力之下,与当今皇后曹丹姝的关系就非常亲近。
私下时只要有机会,赵允让就会让儿子赵宗实进宫,给曹皇后请安。不仅如此,他还有意的让儿子与伺候着曹丹姝起居的高滔滔多多亲近,摆出了一幅只要曹皇后愿意,以后一旦赵宗实可以得了大位,就会娶高滔滔为妻,一样的正位为皇后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