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也要搭进去?
崔远大为不解,即便是连一旁站着的张妙手也似是很不解的看向着苏石,等待他给予解答。
看着两人的样子,苏石就知道,有些事情不解释清楚了,怕是会心中生出芥蒂来,那个时候莫说让他们为自已效力,便是能不把一些事情传播出去都是好事了。
“好,那我就和你们你们仔细说说。我来问你们,在大宋,什么地方的外伤患者最多?”
“这个应该是军营吧。”崔远考虑了一下回答着。
“不错,就是军营。而有了此物,的确可以更让一些边军受益,更会降低他们的死亡率,那这个时候,我们宋军是高兴了,谁会不高兴呢?”苏石耐心的问着。
“不高兴?谁会不高兴?”崔远没有听清其意思的问着。
一旁的张妙手想的更深远一些,头脑中灵光一闪的道:“少爷是说辽人和西夏?”
“对,就是他们。”苏石用着肯定般的口气说着。“当他们看到我们宋军竟然有了治外伤的良药之后他们能同意吗?那个时候他们怕就会向朝廷施压,要求把我们给交出去了吧。呵呵,那个时候,为了平息这两国的怒火,你们说,朝堂上的那些官老爷们会如何去做?”
“这个...”张妙手和崔远听到这里不说话了。
大宋的确非常的富裕,经济和文化都异常的发达。但就是对外政策上,一直奉行的就是软弱态度。像是年年进纳岁币早已经是习以为常,莫说是朝堂上,就是在百姓民间,也早就接受了这种做法。
说白了,就是你不要打我,我给你钱。
可要说我打不过你,要给你钱来息你的怒火,是另类的寻求和平的方式还可以理解的话。那你打不过我,我是胜利者的前提之下还要给你钱,那就让人费解了。
可就是这让人想不通的事情,大宋却一直在做。
这般来看,如果辽、夏真的向大宋要治外伤的人和药,朝廷上会不给吗?
只是交出去几个圣手而已,就可以换来和平,想必不用考虑他们就知道要怎么做吧。可是如此一来,辽与夏得了这个好处,他们的兵员就会因此而减少死亡的比例,就会导致他们变得更加强大,最终受苦的就还是宋人了。
这个道理苏石向两人讲的很明白,最后问道:“现在你们说说,还要现在把这个东西交出去吗?”
“不能,不能了。”张妙手与崔远都是快速的摇着头,之前的想法也迅速的被消灭在萌芽状态之中。
理解了不能交出去的原因之后,崔远还是不解的问着,“少爷,那何时应该把这个东西拿出来呢?毕竟如此好物我们不能让他蒙尘呀。”
“当然不能让其蒙尘了,但前提条件是此物所用的时候必须要保密,等真正公开之时,那就是我们大宋强大起来,再不惧任何人的时候才可以。而想达到这些条件,那就需要有一支听我们话,而非是朝堂那些老爷话的军队。”
终于绕到了正事上,苏石这就把他入京途中路遇流民,这些流民又被附近的山匪袭击,然后奋起反击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这些话主要就是说给崔远听,毕竟接下来他要做为圣手前往上仓山,介时他不止是圣手这么简单,他还要担任先生的职责,负责教更多的学生出来。
即是要让崔远做这些事情,那说服不了他是绝对不行的。
随着苏石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出,崔远慢慢也明白了苏石的用心良苦。最终当苏石与张妙手的目光都看向他时,崔远正了正身子说道:“少爷,您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我原本已经决定要离开汴梁了,能有上仓山这样的去处对我个人而言是很好的。但我也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旦有一天此药可以问世于天下之时,我一定要亲眼见证着这一切。”
“放心,等到那一天,你也一定会因为此药而名扬天下的。”苏石当下便点头答应。
终于说服了崔远,苏石决定,让其在汴梁休息一天,采购一些必要之物后明天一早就启程前往上仓山。至于张妙手,还需要回到马行街北去,还需要他去物色更多合适的良医,但凡有条件适中的,便也可以考虑用着同样的方式进行说服,安排送往上仓山。
到时候,苏石就要在那里建立一个完整的战时医疗保障系统,要做到,伤可得医,医可得好。
战场之上,于生死线中而活下来的老兵才是真正的精锐苗子。
介时,随着越来越多老兵的出现,那支军队的战斗力就会越来越强,终有一天,他们会在战场之上展露雄风;终有一天,他们会成为宋人,会成为汉人的骄傲。
......
赵世设府,现在也可以叫做赵世设宅。
荆王殿下亲自开口,夺了赵世设的官职,他已经从官为民,所住之地只能以宅相称。
金·明池游玩回来之后,赵世设回到府中便大醉了一场,直到第二天午时这才清醒了过来。
刚刚从床上醒来,就看到座在床头前的大哥赵世迈与二哥赵世瑞。
兄弟五人中,赵世设排行第五,其中三哥和四哥一个早夭,一个英年早逝,只剩下了他们三兄弟而已。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赵世设一边说着,一边就起了床,在一旁的清水中洗着脸。
“我们能不来吗?你已经将赵家的脸都给丢尽了。”大哥赵世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京城说大也不大,赵世设的事情一出,他就听到了风声,原本还想着等自已这个五弟来寻自已,找到解决事情之道呢。可左等右等不来,他就只能杀上门来了。
“大哥且好好说话,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事情商议着来多好。”眼见赵世迈这是生气了,说话时语气生硬,二哥赵世瑞便连忙打着哈哈,做着合事佬。
赵世迈,从五品的殿中少监,同样属散官之列,不过就是仁宗考虑到他们的身份,赐给的一个体面罢了。
赵成瑞,未从官选择了经商之道,开了一家添香胭脂店,依仗着父亲的关系,一年下来,倒也可以赚得不少的银子,足够他们赵家开销了。可也因为是商人出身,为人圆滑了一些,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之道。
赵成瑞出声劝着大哥,却不成想,一旁正洗脸的赵世设却不乐意了。就见其叭的一声将擦脸布就扔到了盆中道:“大哥,此事我是受害者,我是被人冤枉的,你现在不去找那个小野·种的麻烦,却来寻你兄弟的不痛快,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难道此事不是你之所为,你安排好的一切吗?至于说你是受害者,这分明就是技不如人罢了,现在还有脸以受害者的身份叫屈吗?”
赵成迈怒气冲冲的说着。
朝堂之上历来有着他们自已的规矩,那就是不管什么事情,他们不会看其过程,只会看结果。
所谓成者为王败者寇。
胜利者就是胜利者,不管他们用了什么样的手段,采取了什么样的方法,做为胜利者就要受到大家的尊重,就像是赵光义从太祖兄长手中得了皇位,就算是有无数的臣子生疑,他们又能说些什么?
这就是胜利者应该享受的权力。
反之,做为失败者,谁又管你做过什么,要受什么样的委屈呢?
“谁知道那东西明明是放在小野·种的身上,怎么最后就在我的身上出现了,弟弟也想不明白啊!“说到这件事情,赵世设又是一脸委屈的模样。
“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人家身边也有能人,他早就有所防备了呀。想一想,他敢从千奇庄那个小地方来到京城,又怎么会没有防备,而且苏飞扬是什么人,我们也不是不知道,如果他没有本事的话,当初小姑母也就不会跟着他私走了。”赵世迈摇着头,似是想起了当年的往事,一脸的苦涩。
以前的赵家,就算是被人从权力中心给踢出来了,但至少是团结的,大家彼此之间相互信任,抱团取暖,积蓄力量,未必就没有不能东山在起的一天。
可就是自从苏飞扬出现之后,小姑母就变了,在然后到不声不响的出走。也就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们这一系的赵家人心散了,都有了各自的心思,再也不像是以前那般遇事共进退。
也是因此,他们这一脉的赵氏力量大大被削弱,他做为赵从古的长子,也仅仅只是得了一个从五品的散官之位。朝堂上那些人明明看到他们被压制,却没有一人发声质疑,不团结的他们失去了人心。
往事不堪回首。
这一切仅仅只是在赵世迈的心中一闪而过,跟着他看向赵世设的时候,就一幅气愤的样子继续问道:“说吧,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这个小野·种就是我们的笑柄,是必须要轰出京城的,不然我们人人都会脸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