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苏家军也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这还要多亏这些赵府护院没有动刀,都是赤手空拳地冲了过来。如果对方要动刀的话,人命是不会被收割,但现场之上,留下一些胳膊和腿那是一定之事。
通通通。。。
很短的时间之内,甚至于赵世复都没有看清发生什么事情,一众的赵府护院就一个个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不时发出哼哼的痛叫之声。
全军覆没。
从护院发起冲锋,直到被全数制住,前后加在一起都没有超过十息的时间。
多数护院是一个照面就被打倒在地。有厉害一些的,也仅仅只是撑上了三个回合,一样被人按在了地上,大脸与地上的泥土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虎狼之师!”
看着这一切,赵从贽心中不由自主地跳出了这么一个词。
再一想到,这些人都是跟着苏石去了了得大胜而回的,那都是百战之精锐老兵了。如果手中没有真功夫,又怎么可能让辽人无可奈何?又怎么能做出这么涨宋人威风的事情呢?
赵从贽到底也算是一个懂兵之人。看着眼前这一幕,便知道,想在靠武力来占取便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要说,他的护院只有二十多人,即便是两百多人,想要打败眼前这些苏家军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们都退下吧,苏石,我们不妨借一步说话。”赵从贽终于决定低头。
人就是如此,当用武力镇压不行的时候,不由自主就会想到通过对话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赵从贽要单见苏石,当然是想要保留一些体面。但儿子赵世复却并不这样去看。
或许是年轻气盛,又或许是神童的名头背了多年,让他太过自大。当眼看着自家护院都被打倒在地,还被人制住的时候,怒不可遏之下,他竟然伸出右手手指指向苏石说道:“苏天佑,这里是赵府,是左屯卫大将军的府邸,你竟然敢带人在这里行凶,你眼中还人宋法吗?马上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同时动手的苏家护院,人人留下一条手臂。不然的话。。。”
“不然你想怎么样?”轮椅上苏石眯起了双眼,脸上还带着笑,但怎么看,那都是冷笑,甚至给人一股阴恻恻的感觉。
苏石来到赵府就是立威来的,是借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曹皇后,以及那些想要窥伺自己的人。最好不要打自己的主意,不然他可是有脑疾之人,他做起事情来是不会计什么后果的。
刚才威也立了,赵从贽明显低头了。考虑到毕竟是自己的亲舅舅,他可以不在乎,但娘亲一定不想看到这些事情,他便决定给对方一个面子,私下里谈谈也行。万未想到,赵世复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站了出来,还下了如此的通牒,看来自己还是心太软,恶人当的不够狠,还有人不怕自已。
即如此,那就继续当恶人,还要当大恶人好了。
被苏石一问你想怎么样的时候,赵世复竟然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读了这么多书,他突然领悟了那句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是什么意思了。
不等赵世复去回答,苏石就一声冷哼而道:“亏你还是一个读书人,竟然连尊卑都不知道,我是你的表兄,就算是你不愿意叫,也可以称我的官职苏少府,最不济也应该叫上一声苏石。而你却口口声声说苏天佑,我的字岂是你可以这样去讲的?”
古时,称字也是一个亲近的表现。但却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的年纪一定要大过对方才行,又或是你的身份比对方高很多。而像是苏石与赵世复这般,原本就是亲戚,又是表兄弟,赵世复敢叫苏石的字,这就是十分不礼貌的表现。
赵世复又如何不知晓这个道理,只是刚才一时生气,叫顺嘴了,忘记注意这一点罢了。
苏石一声斥责之下,赵世复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而等到接下来苏石开口说出下一句的时候,他更是直接傻愣在了当场,颇是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不明所以之意。
“如此不懂礼,一身学问我看都学到狗肚子里了,你这样的人也根本不配为荆王的伴读。”
粗一听来,似乎是苏石在质疑赵世复的身份。但只有清楚其中是怎么回事的赵从贽却是脸色大变。
自己儿子这个伴读身份,就是苏石一力促成的。
既然人家可以做成这件事情,那一生气之余,也是可以毁了这件事情的。
想到传闻中苏石与荆王赵曦的关系极好,一旦苏石真的向赵曦开了口,怕是自己儿子这个荆王伴读身份就真的要丢掉了。
一个人,一直都没有当过荆王伴读就没有当过了,这样的人多了去不是吗?
可一旦当过了,却被拿下了,这绝对是人生中的一个重要污点。
可以想见,这样的人,以后哪里还有什么远大的前途。即便是以后表现的再好,那凭着伴读身份被拿下这件事情,以后大家岂不是都会对此子有成见,那个时候,不要谈前途了,能在汴梁城中存活下来,怕都会非常的不容易。
赵世复就是赵从贽未来的希望,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个最宝贝的儿子出什么事情。眼见苏石似乎是生了气,赵从贽脸色马上就是苍白一片,然后不由分说的就走上前来,“苏少府,妇儿不懂事,他只是一时生气,心中对你并没有什么意见,相反还是很感谢你的,您一定得高抬贵手,万莫和他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为了儿子的未来,赵从贽低头了,不仅如此,还用上了您的尊称,可以说是卑微到了极致。
“父亲,您。。。”
这一番话下来,可是把赵世复给说懵了。
他想不通,为何父亲会向苏石低头。就是因为自家的护院实力不如人吗?
打不过就打不过好了,父亲毕竟是左屯卫大将军,又是苏石的亲舅舅,苏石在莽撞,还敢对自己的长辈动手不成?
即不敢动手,那对方又有何可怕,实在不明白父亲怎么就说出了这一番话来。
“你闭嘴。”眼见儿子还要说些什么,生怕在惹到苏石生气,惹得苏石真的去找荆王说儿子伴读的事情,赵从贽这便向着赵世复怒吼了一句。
父亲竟然吼自己?
这还是十几年来从不曾发生过的事情,赵世复现在不仅是不明白,还很不理解。“父亲,他不过就是一个没有被承认的野。。。”
“啪!”
不等赵世复将话说完,一记巴掌就落了下来,在其脸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五指印。
凭着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一巴掌赵从贽是用了大力。
轮椅上的苏石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赵世复那个野字出口的时候,他就知道接下来人家想要说些什么了。这其实也是很多人,尤其是赵家人对他的印象。
没有办法,这是父亲当初惹下来的麻烦,苏石必须要认。
以前如果有人这样说自己,苏石一样会很生气,但多数是无可奈何对方。
可是现在,还有人敢这样说自己,苏石就不光生气,他还要让对方为此而付出代价。
也就是赵从贽这一巴掌打得及时,把赵世复接下来的话给打了回去。不然,一旦野·种两字尽出的时候,赵世复不仅伴读的身份会丢,便是赵从贽一大家子也可能会离开汴梁城,而且以后都将不会有机会回来了。
一巴掌落了下去,赵世复是张大着嘴巴。但好在的是,这一会他真是被打懵了,以至于都忘记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只是直愣愣看向父亲,脸上充满着不解与疑惑。
赵从贽却没有去看自己的儿子,而是把目光落到苏石的身上说道:“石哥儿,您大事不记小人过,妇儿不懂事,您千万不要与其一般见识。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您放心,菲妹的事情,我这个做三哥的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为了这件事情我也去找过大哥赵从古,现在是他不同意呀,我是半点的办法都没有。”
还想要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但苏石不想再听了,而是伸出右手食指在眼前轻摇了摇。
这个动作让赵从贽不由自主的就住了嘴。跟着苏石才开口说道:“想要事情翻篇也不是不可能。两个要求。”
“您说。”听到事情可以解决,赵从贽连忙热情的说着。
“第一,你和我去一趟赵从古那里,我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没有问题。”赵从贽立马就答应了下来。虽然跟着苏石一起去见大哥,多少有些逼宫的嫌疑,但为了他自家的未来,他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第二,让你这个儿子过来,我来扇他一巴掌。”
“啊!这个。。。”
赵从贽还在犹豫着的时候,苏石已然脸露不耐之色道:“怎么,你不愿意?”
看到了苏石眼中的坚定,赵从贽知道自已不能再犹豫了,当下便道:“愿意。复儿,去,为你刚才的错误道歉。你也放心,石哥儿可是你的表兄,是不会下重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