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婳几人被城民包围之后,很快,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着,在瞬间失去意识。
虽然祁婳早有准备,但是在悄然醒来时,已经被带到了一条漆黑的通道里。
她感觉自己被人抬着,身体随着抬着她的那些人的步伐前进。
嗡嗡:“婳婳你醒啦!嗡嗡刚准备喊你呢。”
担心祁婳的大脑机制被那股强大的力量压制,所以嗡嗡一直在做准备。
当然,祁婳能自己醒来,肯定比被电击刺激更好的。
毕竟嗡嗡也真的不想让祁婳再体会被电击的痛。
“我们进来这里多久了?”祁婳无声与嗡嗡交流。
“刚进来没多久,但婳婳你肯定猜不到这里是哪里!”嗡嗡说道。
祁婳在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客栈?”
“啊?!你怎么就猜到啦?”嗡嗡泄气。
祁婳:“因为你说我肯定猜不到嘛,这已经是给了两个限定,其一,是我知道的地方,其二,是我熟悉的并直觉安全和信任的地方。综上,就只有客栈。”
听祁婳说完,嗡嗡道:“婳婳真聪明!”
“客栈只是个幌子,这里是客栈的结界之内。”嗡嗡说道。
祁婳应了一声,又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仔细看去路。
直到祁婳嗅到了一股恶心难闻的血腥腐烂气味,城民的脚步也才终于停下来,把她放下。
祁婳没来得及看传来腐烂气味的方向,立马闭上了眼睛,装得和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一模一样。
然而,一道嗤笑声,像是在她耳边响起来的一样。
“能提前醒过来,你很不错,只可惜,瞒不了我。”
祁婳浑身汗毛竖起,一瞬间,她甚至不敢确定对方是真的知道,还是单纯猜测。
但后者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祁婳缓缓睁开眼睛,也站了起来,拍拍身上并没有沾上的尘土,朝着说话的人——或者说魔族——看过去。
这一只魔族,长得也很好看,血红色的眼珠子,衬得整个人都带着邪性。
最重要的是,他长得和连殊很像很像。
只是连殊比他的气质更温和,长得也更漂亮。
祁婳瞬间在脑海里找出眼前的魔族可能的身份。
连殊的同父异母的兄弟。
但祁婳实在不知道,这个兄弟为什么会出现在玉清城。
看起来,他就是幕后操盘手,但他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在诸多仙门的眼皮子弟子弄出这样的事情呢?
“见到你非常高兴,祁姑娘,我叫连恪,连殊的兄长。”连恪笑着看祁婳。
祁婳一直觉得连殊笑起来很好看,就算是习惯性的笑容,也会让人觉得为他整个人增添了几分柔和。
但连恪的笑容,让祁婳觉得很别扭。
嗡嗡:“这可能就是大家口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也有可能是双标,褒义词哦。”
祁婳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还昏迷不醒的阮秋秋等人,视线回到连恪身上,“我见到你,实在高兴不起来。”
连恪也不生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很好奇我做这一切的目的。现在,我可以告诉你。”
祁婳顺着连恪指过去的手看。
在不远处的一个池子里,鲜红的血液在特殊的图纹里流淌。
而远处,是堆叠的尸体。
祁婳还看到了侯嘉玉他们,毕竟镜玄仙宗的宗服好用。
“不用担心,人还没死。我知道你和他们之间有龃龉,不如我把他们交给你,让祁姑娘亲手杀了他们泄愤?”连恪一副好心肠的模样说道。
祁婳:“哦。所以,你想告诉我的,就是你杀了很多人?这一点我已经知道了,玉清城的城民,就没有一个是活人。”
连恪笑了笑,“从几十年前开始,我就已经策划着现在的这一幕。你说,人与人、魔与魔之间的差距为什么那么大呢?”
“我好不容易把我那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杀光,活到了现在,却发现还有一个漏网之鱼。而这个漏网之鱼……拥有我没有的天赋。”
连恪虽然是笑着的,但祁婳总感觉他快要把自己的牙齿咬烂了。
“我本来建造这一座活死城,只是打算将这里当做我攻占人族的领地,可谁能想到,你们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要活死城还不简单?你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让城民自相残杀?”
想到从陆瑶光嘴里听来的关于玉清城的故事,祁婳替陆瑶光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不觉得很有趣吗?”连恪笑着说道,“你们人族总说我们魔族冷血无情,可实际上呢?杀起人、恶毒起来,你们人族有过之而无不及。”
事实上,连恪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有趣。
他不禁感叹,人族的想象力实在太过丰富。
于是,连恪就将整座玉清城当做了无聊时的消遣玩意儿。
玉清城里的每一个城民,都是为他演戏、供他消遣的工具。
“啊对,祁姑娘该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我那弟弟……是魔族吧?从镜玄仙宗出来的修士,喜欢上了一个魔族,有趣,真实有趣,哈哈哈!”连恪像是疯子一样仰头大笑。
祁婳眨眨眼,就看着连恪笑。
等他意识到祁婳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之后,连恪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看向祁婳,眼神狐疑。
“我实在不明白你的笑点。”祁婳满脸认真地说道,“但我觉得,你笑得实在有碍观瞻,嗯,还很刺耳。”
“难听。”似乎觉得评价不够,祁婳又补充了两个字。
连恪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我本来想杀了你的。我实在想看看,我那一直只知道躲躲藏藏的弟弟,会不会有情绪崩溃的那一天。”连恪收敛了笑容。
祁婳注意到他话里的“本来”二字。
“但我现在觉得,这样位面太无聊了。”连恪盯着祁婳,缓缓说道,“你们人族有句古话——”
“嘻嘻务解为俊杰。”祁婳被嗡嗡荼毒得下意识接话。
连恪:“?”
“你们人族有句古话,叫杀人诛心。”
祁婳绷着脸,满脸认真:“杀我诛连殊的心?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