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怪异的气氛,在殷宸宇的补救下,倒是恢复了正常。
“喝醉酒”的六皇子被宫女扶下去休息。
谁都知道六皇子是装的,但谁都不可能直接挑明。
一场宫宴,在怪异的气氛下结束。
大夏帝的表情十分难看,显然,六皇子就算是装醉,接下来也不免要受到责罚。
群臣纷纷散去,接下来接待使臣的工作,依旧是太子和二皇子接手。
大夏帝回到御书房后,便大发雷霆,令人把六皇子从宫中拉起来打了二十大板。
六皇子装醉回宫后,也在内侍的提醒下,明白了自己那句话所代表的含义,但被打了二十大板,还是脸色都白了,惨叫连连。
六皇子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错,他觉得就是因为殷无恙这个祸星的存在,才让他惹了父皇的不喜。
他贬低的是殷无恙,又不是大夏皇族。
他们谁把殷无恙当成皇子了?
但他当然不敢这么对大夏帝说,于是只想着要从殷无恙身上发泄这一肚子的委屈和怒气。
而四公主这边,前两日她已经从昏迷状态中“醒”来了,然后昨晚就去见了大夏帝一面。
最后,不出意料的,四公主被禁足了。
不仅被禁足,还被大夏帝用茶杯砸了脑袋,怒斥她异想天开,怒斥她想害大夏。
四公主:“……”晦气。
虽然早就做好了大夏帝这边油盐不进的准备,但是看着自家父皇昏庸眼瞎到这种程度,四公主还是觉得有点儿晦气。
大夏这些年来越来越弱,也不是没道理的。
不过,让四公主意外的是,最近一直有另外一股势力在暗中为她提供帮助,即便是从宫中传出信息,都无比顺利,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但四公主实在想不通到底是谁在帮自己。
母妃是不可能了,她也不管谁当皇帝,只想着能安稳过一辈子就行。
其他兄弟姐妹……也不可能。
但见对方似乎只是要帮她,四公主倒也先受着这份助力了。
只是,也多少会留些心眼。
一切都在按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边疆那边早早收到消息,不管大夏帝做什么决定,都要两头挑衅,绝对不能让和亲进行下去。
与此同时,殷无恙坐上马车离开皇宫之后,在去皇子府的路上,被拦住了去路。
祁婳跟在观主的马车旁,看了一眼,正要过去时,观主轻声道:“莫着急,无恙能处理好。”
祁婳脚步顿住,虽然听话没去,但视线还是一直落在那被拦截的马车上。
“七皇子殿下,我们王子有请。”
驾驶马车的景元默默看着拦路的几人。
这几人可不仅仅有北疆的人,还有很明显的……六皇子的人。
也是,北疆王子初来乍到,哪儿能那么精确知晓殷无恙的去向,定然是有人告知的。
景元觉得这六皇子真是愚蠢到家了。
光是这一行为,闹大了去,都可称得上是叛国了。
“夜深露重,殿下身子不好,需要回皇子府歇息,诸位还是请回吧。”景元说道。
这大半夜的,四周也没有其他人,景元倒还是装作礼貌道。
“我们王子不过是想请七皇子殿下小聚一夜,七皇子殿下这都不愿?难道两国交好只是空谈?”北疆人冷声说道。
也是因为这里四周无人,加上有愚蠢的六皇子派来的人做掩护,北疆人才敢这么放肆地拦截殷无恙的马车。
景元见他们说不听,只扫了一圈众人,随后侧脸恭敬对马车内的人说道:“殿下,如何处理。”
“拦路的东西,杀了罢。”
须臾,马车内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
北疆人和六皇子派来的人都微微一愣,一想到殷无恙的处境,对他说这样的话只是置之一笑。
但下一秒,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站在最前方说话的北疆人,笑声戛然而止。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银光闪过,他便已经身首分离。
“你们竟然敢杀使臣!”
景元道:“我可从未见过什么使臣,只是见了几只拦路的鼠虫。”
北疆人和六皇子的人怎么也想不通殷无恙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
当然,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去想通了。
景元是先杀了北疆人,再拿北疆人的弯刀,追着六皇子的人,用北疆人惯用的招数杀了剩下的人。
然后,将尸体稍微布置了一下。
一出六皇子的人和北疆人起冲突后同归于尽的案发现场,便毫无漏洞地摆好了。
景元刚飞身上马车,调头去与观主他们汇合,准备一同回金梧观。
反正待会儿替身会到皇子府去。
看着景元,祁婳眨眨眼,为他那熟练无比的操作而怔愣。
景元刚要开口,就听见马车内的殷无恙轻声道:“婳婳,你随观主先回金梧观,我明日再回去。”
祁婳回过神:“?”
“不是要一起回去吗?”
“皇子府内有点事要处理,婳婳乖,先回去,好么?”
“……好吧。那你记得晚间盖暖和一些。”想到最近他们肯定很忙,祁婳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然后又对景元说道,“你多看顾殿下些。”
景元也不知道府内忽然有什么事,但还是神色如常点了点头,“祁小姐放心,属下会照顾好殿下的。”
“祁姑娘,上马车吧,该回去休息了。”观主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
祁婳点点头,有些不太放心地又看了一眼。
景元笑着说道:“祁小姐,您就放心吧,有我在,谁也近不了殿下的身。”
祁婳想到刚才的画面,点头上了马车。
观主的马车很快朝着金梧观去。
而殷无恙的马车还停留在原地。
“殿下,回府?”景元询问道。
但马车内一直没传出来回应。
景元隐约有了猜测。
直到一声压抑的痛吟传出来,景元才立马驾驶马车朝着皇子府去。
还未抵达皇子府的替身已经收到暗号离开。
至于皇子府内其他的侍卫,早早就睡下了,反正轮到景元管,他们便习惯性偷懒去。
景元连忙搀扶着满脸惨白的少年到房间床上去,看着他脸上迸起的血管纹路,他取来药,“殿下,快服药!”
少年艰难将药服下,但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了。
景元担心他伤害到自己,便连忙取来绳子把他的手绑起来。
殷无恙的病发得愈加频繁,每一次都让景元心惊胆战。
他想,是不是该给殿下咬些什么,免得他神志不清将自己的舌头咬了。
只是,在他找东西时,忽而听到一声很轻很轻的唤:
“婳婳。”
痛苦,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