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化为原形，随着一声清亮的凤鸣声，一只有着火红色羽翼的凤凰出现在眼前。
只是，在凤爪的位置，不是尖利的爪子，而是一团扭曲的血肉。
泛着玉一样的光泽的凤眸中，燃起了火焰，冰冷到彻骨的火焰。
这位妖王的身份得到了所有妖族的认可，不仅是因为他的实力，也因为他是万年前那头凤凰的遗腹子。
“一万年前，你们在陨仙海设下陷阱，想要除掉那些不愿意当你们的走狗的渡劫期。”
“我的母亲中了你们这些仙人留下的毒，哪怕拼死涅盘，也只保下了我一个。”
妖王的目光看向那些仙人，眼中是纯粹的杀意。
“然后，在飞升无望的情况下，你们通过天狐一脉给出那些消息，让本来可以安居在万妖林的妖族，参与到正魔大战之中。”
“每隔千年，都要损失族中最优秀的那批小辈。”
如果不是他血脉特殊，恐怕也要像之前那几个妖王一样，对天狐一脉言听计从。
都这样了，这些仙人竟然还有脸说这事和妖族无关。
真是可笑至极！
一万年的时间，八次正魔大战，在场的修士绝大多数都有亲朋好友、长辈同门因此陨落。
更不要说，那些修炼到化神期之后，前路断绝，在枯坐中发疯的修士了。
李灵月抬起手，月华一般的剑光刺破重重仙光，将那些仙界来人斩于剑下。
仙人的血，也大都是红色的。
这一次，陨仙海当真是名副其实了。
“战神！”
有仙人看到身负铠甲的男子在李灵月剑下喋血，发出一声惊恐的呼喊。
威震仙界的战神，竟然挡不住一个下界的修士，这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仙人都震惊了。
他们震惊着，反倒是给了其他人机会。
“你们敢对天女和战神下手，是真的要和仙界不死不休吗？”
“当然如此。”
七哭真人的身体已经被魔气同化的只剩下头颅，但那张平凡的面容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她已经被迫抛弃了一切，又怎么能容许那些罪魁祸首高高在上，享受着拿她的世界作为牺牲换来的和平呢？
论及修为的高低，七哭真人的确比不上这些所谓的仙人。
但是，这些仙人大概是在仙界的环境中住久了，虽然有一身修为，能发挥出来的却不多。
更不要说，七哭真人掌握了规则。
“我放弃父母的教导，放弃学到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你们尝到同样的绝望和痛苦。”
七哭真人闭上眼睛，任凭自己最后一部分身体也化作了黑雾。
“你爱着那个女子吧？”九幽魔主的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神情古怪的看着无天教主。
“你真的甘心她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离开你吗？”
“当然舍不得。”无天教主看到了阿秀的离去，脸色却是异常的平静。
“不过，我很快就会去陪她了。”
一直以来，无天教主都知道七哭真人会有的选择。
曾经的阿秀出身书香门第，母亲温柔善良，父亲博学多识。
如果没有那场变故，她本来会继承父亲的职位，守着书卷，安静而平稳的过一辈子。
后来的七哭真人，冷漠而残酷，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手上沾了不少的血。
无天教主一直都知道，他最开始照顾的那个小妹妹，已经被杀死在了废墟下。
现在的七哭真人，只是一团被仇恨点燃的火焰，在燃料用尽之前，还能看似正常的燃烧着。
只不过，比起让七哭真人在无望的未来中真的疯掉，无天教主宁愿亲眼看着她达成自己的目的。
反正，能拉着一群仙人陪葬，就是魂飞魄散，也值了！
九幽魔主脸色一凝，避让开魔罗的偷袭，魔罗轻笑一声，再次消失在这片天地中。
他觉得这个世界的生灵好像都疯了！
一个比一个疯的厉害！
魔道的疯了！
妖族的疯了！
正道的那些也疯了！
虽然，他们好像也是疯子。
九幽魔主似乎打破了什么障碍，看向对面的对手，笑得肆意而疯狂。
能死在小辈的手上，也比去当仙界的狗强吧！
……
“好像没有人来救你了。”李灵月看着已经开始恢复记忆的洛瑶姝，微微有些可惜。
本来想守株待兔的，但是除了这个所谓的仙界战神之外，没有什么仙人过来拯救洛瑶姝了。
明明他们把洛瑶姝的身份说的那么尊贵！
就像那群从极乐世界过来的佛修，看似被正道的几个化神期拦住了，但一看就知道是出工不出力的状态。
“李灵月，不要以为你能胜过战神就有多厉害。”洛瑶姝，或者说瑶宫天女咬着牙说道。
“这不过是战神的一道化身，等两界通道全面开启，天帝和诸位上神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化身啊。
李灵月看向战神倒下的地方，这个手感怎么也不像化身呢！
“因为殿下刚刚想要杀掉他啊，”小童的声音依旧显得欢快，“所以他就被杀死了。”
果然如此。
李灵月就感觉自己刚刚那一剑，似乎传递到了更远的地方。
至于洛瑶姝的话，李灵月毫不在意，只是觉得她还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处境。
不过，这个世界的修士，倒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了。
李灵月看着那团翻涌着七情六欲、杂思恶念的黑雾，看着畸形的火凤张开华美的羽翼，还有白衣佛子手染鲜血。
化神期以下的那些小辈，已经被送离了这片区域。
而剩下的这些化神期，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正常。
“灵月。”一个虚弱到极致的声音传来，似乎下一秒就会断气。
李灵月看了过去，发现永度上人以这样的身体，竟然还撑着没有死透。
“看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放过司徒寂。”
永度上人的瞳孔涣散，只有这一个执念在支撑着他了。
哪怕他马上要面临死亡，却依旧放不下倾欢的血脉。
李灵月看向永度上人的目光颇为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