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烂摊子甩给琴酒之后,我简直是无事一身轻。
依照我对琴酒的了解,他首先就不会放过昨天的杀手,然后他会收集名为七宗罪组织的资料,根据实际情况选择如何处理掉他们。
他们选中我时,我确实是一个没有背景身份的普通人,完美符合那些疯子不想产生麻烦后续的期望。然而世事无常,在我从重新跟琴酒扯上关系后,我就从没有人关注的小可怜,进化成了他们摆脱不掉的麻烦。
他们算计我,我自然要反击回去。
于是我故意在有监控的走廊上表演了一场追逐战的,而不是在房间里处理掉那个入侵者,这样一来我被救下和带走的影像就被摄像头捕捉了下来。之所以这样做为的就是让杀手背后的组织发现我是有同伙的,琴酒他们是我的协助者。
又因为事发过于突然,所以琴酒和伏特加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处理掉视频。给了那些疯子复盘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机会。
派出的杀手不但没有带回好消息不说,而且人也消失不见。
他背后的组织自然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们会去查看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对于一个拿到游轮客房备用钥匙的组织,他们想拿到监控视频同样不是难事。
而经过系统修改后的视频毫无破绽,不管怎么看都只能得出我被同伙救下这一个结论。
这种情况下他们通常会做出两截然相反的选择。
一、敏锐的发现琴酒和伏特加自带的危险性,预感到自己无意之间干涉到了其他组织的行动,立马停止活动并做好收尾工作,期望对方不会发现他们插手其中。
二、自大的完全不把琴酒和伏特加当一回事,甚至生出把他们一起干掉的想法,省去调查的步骤,依旧我行我素继续派人去消灭原定的目标。
已经比较了解黑衣组织作风的我,觉得他们怎么想的怎么做的其实并不重要,因为不管他们选哪一个,结果都是差不多的。
琴酒不会允许任何会泄露黑衣组消息的可能性存在。
哪怕只有千分之一暴露可能,迎来的也会是百分之百的反杀。
琴酒先是跟组织首领上报了一份不掺杂任何个人情绪的任务报告,告知他同资本家沟通的过程和最终结果,然后又给组织的情报组发去邮件,让他们提供‘七宗罪’这个他未曾听过的组织的资料。
黑衣组织是一个足够庞大的组织,这就代表组织的效率是非常高的,所以情报组的邮件很快就发到了琴酒的手机上。
琴酒先收到了组织首领的邮件,首领的邮件内容非常简洁,短短几句话就决定了前合作伙伴的下场,跟琴酒所料的不错,首领让自己把他处理干净。
处理膨胀到看不清自己现状的蠢人,这项工作对琴酒来说已经驾轻就熟,没有任何难度。随后琴酒便打开了情报人员发来的邮件。
别看这个神秘的组织名为七宗罪,听起来像是一个庞大的跟宗教有关的团体,然而琴酒在看完资料后发现自己高看他们了。实际上这个组织之所以叫七宗罪,完全是因为‘观众’只有七个人罢了。
对比黑衣组织这样的庞大的势力,他们连个小作坊都算不上。正因为如此,情报组在资料的末尾还附上了七个人的代号,相片和其真实身份。
由此可见,对黑衣组织来说他们的秘密不值一提。
琴酒的逡巡过几人的名字,最后目光落在了一个代号为贪婪的男人上面,在看到照片的第一时间,琴酒就发现这个男人正是昨天他去见的男人,再一看他的名字,琴酒已经能百分之百确定他就是那个已经判断失败的前合作对象。
也对,如果不是脑子装的都是垃圾,他怎么可能认为招惹了黑衣组织后能全身而退。他自己找死,琴酒当然要成全对方。
不过也好,原本琴酒的打算是先处理掉前合作者后,再去清理掉那个小作坊的成员,现在发现他们之间存在关联,琴酒便不需要分开处理。他只需要在‘七宗罪’成员集会的时候下手,他就顺利完成两个工作,算是那个资本家唯一做的好事。
琴酒和伏特加忙着手头的工作,再次忙到整日里看不到人影,而我再次过上了家里蹲的无聊生活。
其实我想出去还是不难的,但我思虑再三还是觉得不宜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于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船舱里,甚至都没有去送狱寺隼人和泽田弘树离开。
避着人从房间里溜出去不难,但难的是不能被琴酒发现,这艘船就这么大,但凡登上甲板就有被发现的概率,我无法保证自己不会遇到随机刷新的琴酒,要知道我的运气实在难以形容,在不涉及生死的情况下我一向非常倒霉的。
到时候我要怎么解释自己如何跑出来的,不但如此万一琴酒认识彭格列的守护者怎么办,依照琴酒谨慎的性子,他一定会生出怀疑来。
我自然不能让事情朝这个方向发展。
所以我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一点没有自己找麻烦的念头。
在收到山本武发来的一切顺利的邮件后,我彻底松了一口气。
虽然没有跟泽田弘树道别有些遗憾,但是没有关系,我已经联系上了沢田纲吉,手机里也有山本武和狱寺隼人的联系方式,只要我想随时就可以投奔他们去。
到时候再叙旧也来得及。
没留给我太多的时间感叹,琴酒就弄出了一个大动静。
琴酒把游轮上的某个房间炸了,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因为琴酒是当着我的面按下的起爆按钮,然后下一刻游轮的某个房间就嘭的一声亮了起来,接着就是升腾而起的火焰和厌恶,还是各种各样的喊声和求救声。
我回头看向站在甲板上观赏这场爆炸的琴酒,问出了一个我比较担心的问题。
“船会沉吗?”虽然爆炸的地方不在下方,而是在高处的楼层,可谁能保证只有这一颗炸弹。
“放心吧,我暂时还不想带着你一起死。”
我翻译了一下,觉得琴酒这是船不会沉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把心放了下来,太好了船不会沉我也不用发愁要如何求生,真是太棒了。
“我有点冷,什么时候能回去。”
琴酒验收完毕了,是不是能回去了,我们的房间跟爆炸的地方是两个方向想来不会受到波及。
我承认甲板这里视野好,但同时风也大,琴酒他们两个不是西装就是大衣,一看就十分保暖,而我只有一件裙子。
论身体素质我绝对是三个人里最好的一个,但身体素质好跟不怕冷是两回事,所以能不能别站在这里吹海风了。
“当然……不可以。”琴酒给了我一个否定的回答。
随后他向着船尾走去,伏特条件反射一般的加立马跟上。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就这样看着他们走出了几米远的,我也不着急,我就不信琴酒能把我扔在这里不管。
琴酒没有听到第三个人的脚步声,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看我在干什么,发现我站在原地没动的时候琴酒周身的气压变低。
琴酒是组织位高权重的干部,在组织里说一不二,极少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公然违背他的命令,如果是其他人琴酒一定会让伏特加教育一下对方,但不听指挥的是他养着的少女,属于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的人瓷娃娃。
琴酒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对付她的手段。
重新走回去自然不可能,实在是直降身份,怎么说他也是对方的衣食父母绝对不能过于纵容她,万一她恃宠而骄怎么办,等她察觉到自己对她毫无办法时,他之前建立起来的威信便会降摇摇欲坠。
而且她对外界反应十分迟钝,琴酒根本无法用气势震慑对方,于是琴酒给了伏特加一个眼神。
戴着墨镜的伏特加,此刻非常希望自己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到。
这样他就不会被迫参与到大哥和琉璃小姐的争斗中,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他只能一边往回走,一边想该如何说才能让大哥有台阶下,还能让琉璃小姐配合。
他真的好难,为什么要为难他一个单身人士。琴酒大哥都不具备的技能,他伏特加难道就具备吗?
“你们怎么不走了?”我的主要目标是琴酒,所以看到纠结的样子后,我先开了口。
“琉璃小姐,大哥在等你啊,我们先过去吧,你不是说这里冷吗,我们马上就不用吹冷风了。”
“我不要,除非他把风衣给我。”凭什么琴酒想给冷脸就给冷脸,我必须要抗争一回,而且我是真的冷。
曾经那些日子也就罢了,琴酒那家伙隔三岔五地对我进行 pUA 式打压和精神控制,我都能当做听不到。然而如今情况可大不相同啦!我已经拥有新的抉择机会,如果他毫不留情地将我留下,那么不好意思,我会毫不犹豫地转身投靠沢田纲吉那边。反正我现在手里也有钱了,有没有琴酒差别不大。
河已经过了,琴酒这个桥有没有都无所谓。
伏特加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不懂为什么平时非常听话的琉璃小姐今天这样倔强,竟然就这样跟大哥僵持住了。伏特加小声的劝说着,时不时看向他那无动于衷的琴酒大哥,对方一步未动更没有要过来哄人的架势。
尽管室外的温度明显有些寒冷,但伏特加却急得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热汗,两个人谁都没有退一步的打算,唯一着急的只有他这个劝和的人,两个人闹别扭结果受折磨的只有他。
伏特加好话说尽,少女完全不为所动。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伏特加的心也越来越沉。因为他注意到,少女原本粉嫩的嘴唇不知何时竟开始慢慢地泛起紫色,而且颜色还在不断加深。看到这一幕,伏特加突然间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惊肉跳。
他突然想了起来,琉璃小姐可不是什么身体健康的人,如今每天都需要吞服药物才能维持身体健康,这般脆弱的身体可经不起一点意外,如果再僵持下去伏特加完全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情。
“大……大哥……。”伏特加立马向大哥发出求救的声音。
现在不是僵持的时候,在闹下去会出人命的。
琴酒向我走来,他的黑色大衣最终披在了我的身上,自此宣告了我反抗斗争的胜利,至于不得不让步的琴酒是怎么的心情,会不会觉得屈辱,我完全不在意。
我只知道琴酒他妥协了,他可能会觉得有些憋屈,但是没有关系,以后他憋屈的日子还长呢。
得到了阶段胜利后,我便重新变回了那个软糯的看起来十分好控制的样子,他们说去哪里我就听话的跟过去,完全看不到一点刚刚跟琴酒死磕的叛逆样子来。
伏特加以防万一走在最后面,他的眼皮旧跳动个不停,仿佛在向他传递着某种不祥的信号。 此时的伏特加心中充满了忧虑和忐忑,因为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除非琴酒大哥能够彻底打消操纵琉璃小姐的念头,否则这绝对不会是两个人最后一次对峙。
现在伏特加只有一个简单的愿望,那就是下次两人闹矛盾的时候不要让他从中调节,他只是大哥的小弟,做不来两个犟种的调解员,放过可怜的他吧。
我并不知道伏特加在想什么,我此刻正在感谢我的系统。其他人不清楚我真实的身体状况,我和系统却是再清楚不过,别说此刻吹吹风,就是让我在海水里泡上半个小时,我上岸之后都能生龙活虎的。
什么摇摇欲坠,什么嘴唇发紫,那都是系统的功劳。虽然有些大材小用的嫌疑,但是不得不承认系统才能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演技这块我还有努力的空间,而身体微操控还是要看系统的。
一路摇摇晃晃的走到了船尾琴酒才停下脚步,我随之也站住了脚,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往这个没有人的地方来。大晚上的看完爆炸后,难不成他们还要看看大海。
我随意的往四周看了看,结果目光被某个漂浮在海上的东西吸引住了。
如果我视力没有问题的话,那个飘在海面上的家伙是潜艇吧。
我突然就生出了两个念头来。
黑衣组织真是好有钱。
以及,
我想薅这个组织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