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黄大仙正站在椅子上看着唐尧等三人,它的穿着打扮看起来就像是至少数百年前古人的打扮,像模像样加上能口吐人员,看起来就如同传说中的黄鼠狼成精。
“你是黄大仙?”邡巢惊讶地问,一开始还有些害怕,毕竟没遇到过这种精怪,但见对方笑脸相迎便起了好奇心。
“大仙称不上,不过是刚刚有了一些微末道行,三位贵宾里面请,我家老太太恭候多时了。”黄大仙说完便从椅子上跳了下去,随后一摇一摆地向前走,它并没有四肢着地,走路的样子虽然滑稽但确确实实是用两只脚在地上走,加上它个子矮小所以看起来如同邯郸学步的孩童。
唐尧三人跟在后面,一边戒备着面前诡异的黄大仙,一边在向四周打量,此时此地绝不是他们看见的“有缘相见”客栈,更像是某座百年前的宅子,和外面古镇里那些模仿古色古香建造的建筑完全不同,这里的建筑一看就很有年头,那种历史的沉淀感扑面而来。
跟着黄大仙走进了大宅,绕过了院子内的玉屏,进了宅子的大堂,此时隔着大约几十步的距离,唐尧便瞧见了坐在堂子中央佝偻着身子的一个老妇人,只一眼唐尧就知道那名老妇人不简单。
堂上一共有八把椅子,除了左右两边各三把小字辈的椅子之外,堂上还有两把主位椅子,这老妇人坐在右边的椅子上,双腿盘着,背部微微弓起,穿着唐尧只在怀旧电视剧里见过的农村老太太服装,头上戴着的发带将满头银丝梳理的很整齐,手上拿着一杆烟枪,穿戴着不少暗色的黄金首饰,黄金这东西是越老越值钱,如果这老太太身上都是真的黄金,那恐怕价值不菲。
堂子中央挂着一幅画,画的是关外五大仙代表的五种动物,上面还写了字:拜仙拜鬼难保安,遇精遇怪莫问财。
除了老婆子之外,堂上没有其他人,邡巢拿出特殊的眼镜朝四周看了看,随后脸色一变,唐尧见状问道:“怎么了?”
邡巢没答话而是将眼镜递了过去,唐尧戴上之后看了一眼,便见整个堂子里里外外到处都是幻术的痕迹,毫不夸张地说整个堂子都已经被这位周家的二姥姥布置成了天罗地网,光看见这些幻术痕迹就足以让人却步。
此时站在堂子外的黄鼠狼催促道:“快进去吧,老太太等着急了。”
邡巢有些不敢进去,用手拱了拱唐尧的胳膊问道:“唐尧,进不进去啊,这摆明了是个陷阱,进去了只怕出不来啊。”
唐尧虽然心里也有些发慌,但还算镇定开口说:“进去,为什么不进去,来都来了哪能害怕?”
说完他摘下眼镜大踏步地朝堂子内走去,邡巢和散媓跟在后面,散媓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还特意戴上了口罩和美瞳,并且特意将长发披了下来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三人走进了堂子内,唐尧径直往左边的椅子走了过去,可才抬脚忽然听见堂上的老太太咳嗽了一声说道:“你还没对我行礼,怎么敢坐下?”
她的声音沙哑又低沉,而且听上去有点男不男女不女,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唐尧笑了笑折返回来,站在老太太面前微微点头鞠了一躬,却听见老太太开口说:“这算什么行礼,你得对我行大礼。”
唐尧眉头微微皱起问道:“你想让我对你行什么大礼?跪下吗?”
老太太阴仄仄地笑了笑说:“呵呵……是,我是长辈,更是你们的前辈,你对我行个大礼难道不应该吗?”
一旁的邡巢却不乐意地喊道:“前辈也好,长辈也罢,你又不是我家里的老头老太,凭啥给你磕头,我今天就不跪下,你能奈我何?”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突然一条蛇从房顶上落了下来,刚好掉在了邡巢的身上,邡巢感觉到后吓了一跳,身子骨往下一沉,摔在了地上,邡巢随后一把抓住了蛇身子将这条蛇甩了出去,但还是心有余悸地往房顶看了看。
老太婆拿着烟枪怪笑着说:“你们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呵呵……坐吧,坐吧,只不过不是这两排的位子,我给你们三个准备了椅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三个人的身后多出了三把椅子,明明刚刚他们进来的时候压根没看见,唐尧看了一眼身后的椅子没敢直接做下去,却听见老太婆冷笑道:“怎么了,怎么不坐啊?怕我动了手脚吗?”
散媓先一步坐了下去,不仅坐了下去而且还翘着腿,看起来毫不在意这椅子上会有机关陷阱,老婆子抬眼看了看散媓后说:“还是女娃娃有胆气,两个男娃娃不行哟。”
“谁说我们不敢的,我坐给你看。”邡巢也跟着坐了下去,而且还在椅子上扭了扭屁股来证明自己不害怕。
唐尧最后落座,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眼前这个老太婆给他的感觉很不好,他也和其他幻师交过手,心中暗暗将自己遇到过的幻师,比如尸匠或者荣飘之流与这老婆子相比,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婆子给他更危险的感觉。
“你们在我家小狐狸身上装了这个玩意儿,不就是想见见老婆子我吗,我现在就坐在这里,有啥话你们说吧。”说话间老太婆将一个小的黑色追踪器丢在了地上,果然不出所料,她已经发现了追踪器的存在。
邡巢先开口道:“我们是为了周哥家里的事情来的,也就是您家里的晚辈,听说您一定要强迫他家的孩子跟您学本事,学您做出马师傅,人家不乐意您就想方设法偷人家的孩子,这事儿可做的不地道。”
老太婆吞了口烟,打眼看了看说话的邡巢后冷笑道:“你们这些小屁孩懂啥,老婆子我是在救他家的娃娃,他家娃娃命中有一劫数,要是不跟着我学出马就避不过去,将来不到十岁就得夭折。”
“您是医生吗,医生都没看出他家孩子活不过十岁,您说了算吗,还是您觉得您有本事未卜先知,那您要不然给咱们几个都算一卦,看看咱们几个能活到几岁。”邡巢不客气地怼了回去,老太婆用极其阴狠的眼神看了一眼邡巢,邡巢倒也不畏惧也用眼光瞪了回去,两边的火药味在空气里弥漫的越来越浓。
“我虽然不专攻占卜问卦,但我也干了几十年出马的营生,这点还是看的出来,医生大夫看不出来的东西,我未必看不出来,今晚你要是走在马路上不小心被车撞死了,你说医生能不能提前看出来?”这话可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邡巢刚要开口回怼却被唐尧制止了。
唐尧冲老太婆客气地说:“前辈,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周哥不愿意他家的孩子跟着您,您看能不能开个条件,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大家都是在圈子里混的,您虽然干的是出马但我看其中多多少少也有些幻师的本事,要不然您帮个忙,高抬贵手放了他家娃娃一次,至于以后那娃娃是不是真的命中有劫,能不能活过十岁,也全看她自己的造化,您瞧呢?”
老太婆将目光转移到了唐尧身上笑着说:“还是这个小娃娃说话有水平,老婆子也明确告诉你,我不仅是要帮那娃娃渡过十岁的一劫,更是要让她继承我的营生,学出马不容易,上回我和你在亭子里也说过了,干我这一行的营生得有天赋,我们周家上百号人里我就瞧中了她一个,也就他家的娃娃适合接我的衣钵,啥条件都不换,听明白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