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之术?”刀二林晃着脑袋似乎想要把里头的早就混成一团的知识筛选出来,不过看他纠结到一起的五官,显然是失败了!
天字张叹了口气,他清楚这个老朋友深厚的文化底蕴都就着不知道多少年的陈酿下肚了,他朗声道:“古有神木,名扶桑,仙人异兽居与其上。一人子中终日焚香于下,尝寻长生之道。众仙灵不忍焚香之味,赐其秘法逐其东去......”
刀二林摸了把下巴,他对这样文绉绉的文言文没有丝毫的理解能力,见天子张缓了口气打算接着背下去急忙制止了他:“张子,别办事前就把你那私塾先生的架子端得稳稳的,你背这么一段到底是想表明你文化水平高还是嫌弃老子是个粗人?”刀二林喝多了酒再加上文化水平不高势必会对这段文言文产生抵触的情绪。
天字张无奈的喘了口气:“也不是我想要卖弄什么,只不过刚好想到了这段关于扶桑之术的叙述而已,这段文字是我从一块帛书上看过来的,但是后半卷明显丢失了,它大概讲的就是一个人在扶桑木下每天烧香想要求长生不老术,之后神仙受不了焚香的味道给了他秘术让他远去东方,后头讲的就是这个人去了东方之后发现得到的长生之术并不可以使用,于是他一怒之下用了大量的香火断了扶桑木的根基,扶桑木倒,散发出一种似甜非甜似苦非苦的奇特清香气味,然而这种味道是有毒的,当时大地上一片生灵涂炭,之后的内容就没有记载下去了。”
听到这里刀二林的酒基本全醒了,他的声音遏制不住的颤抖:“你是说咱们下的这个墓和那个什么鸟的扶桑神木有关?”
“没错,这个墓室并不是由石头堆积的而是用有毒的扶桑神木做的木板堆起来的,外头涂了一层薄薄的白膏土,所以上一波盗墓贼才怕挖到有毒的木板而放弃了用旋风铲。”
“我的乖乖,那不是传说么?”
“但是这味道和帛书上记载的太像了。”天字张无奈的笑笑,刚开始他闻到那泥土的味道并不相信,但是后来他尝过之后他更加可以相信自己的判断了,他顿了顿:“师父的教导,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现在看来,很多上古神话都是古代人民通过各种事物想象出来的,神话中说道的扶桑神木可能就是现在的某种木材,可是天字张并不是搞科研的,当然他这种行业也不能出个倒斗学术性协会什么的。
刀二林把剩下的酒灌进肚子里,炽热的感觉从口腔划过食道到达胃里,让他安心了不少,天子张看了一眼天空,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一轮弯弯的毛月亮取代了太阳,昏暗的光芒把周围的山都蒙上了一层迷茫的颜色,好像在预示着今天晚上会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走着!”天字张把手里的烟头朝地上一扔,也不用踩,那橘色的光芒在地上忽闪了一会儿就灭了,他随手抄起地上的那把旋风铲跳到已经挖了半截的盗洞里继续挖了下去,天字张自然不必要像上一波人一样用小勺子一点点试探了,他完全可以按照他们挖的走向继续挖下去。
上一波倒斗的显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他们对于墓道的定位非常的精准,几乎和天字张的走穴定位之法不差伯仲,但是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却仅仅挖了一半盗洞就仓皇而逃了,这一点天字张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大概挖了能有七八铲子,天字张发现泥土里居然有一些奇怪的铁质碎片,上头残留着牙印一样的痕迹,他拿起一片铁片看了起来,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也就没有在意。
刀二林在地面上小心的清理着挖出来的泥土,他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土里的铁片。按理来说这种耗费体力的活计应该他来干的,不过天字张实在是不想让一个毛糙大汉一铲子挖穿那层庇护作用的白膏土,如果传说是真的,那扶桑神木真的有毒,全村子的人全都得完蛋。他盗墓是为了救人,而不是杀人。
大概挖了能有一个小时,天字张才挖到墓门,虽然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空气还是燥热的可怕,再加上这个盗洞不同平常,一个不小心就会有毒气泄出来他更是格外小心。
那墓门和他之前见过的也不一样,一般的墓门上头很少有繁复的花纹,可是这面墓门上画着非常复杂的祥云花纹,隐约的还可以看到隐藏在祥云之间的飞檐。
“成了么?张子?”刀二林在上头扯着嗓子喊道,好在这里是荒郊野岭的并没有什么人出现,要不然他们两个不法分子肯定就被绳之以法了。
“好了,小心点下来!”天字张喘着粗气擦了一把汗,他感觉这汗的手感略微奇怪,他看了自己的袖子一眼,同汗水粘在他的袖子上还有一种不明的粘液。
天字张警觉的抬起头,但是除了刀二林穿着破了一个洞裤子的屁股并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东西,那么这个粘液到底是什么东西?
“哎呀我操!这洞也太尼玛深了!”刀二林一滑坐到了地上林嗔怪道,他身形庞大,这样狭小的盗洞被他进来这么一挤基本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妈的,你个死胖子平时就不能少吃点!”天字张费力的扭着已经被挤变形的身体,早知道就先打开墓门再把这个混蛋放下来了,现在不管墓门口有啥他俩这造型都得吃上一记。
“说了多少遍了,老子是壮不是胖,快开门!”
天字张费力地伸出手,但是招子根本放不开:“你丫的先上去,等我开了门在下来!”刀二林虽然不满但是还是扯着绳子勉强的往上移了些,就像风干的猪腿一样悬挂在半空。天字张从怀里掏出一个特别的钩子小心的伸到了墓门下头。
一般来说古墓封门都是采用自来石,这种做法不但方便而且特别保险,但是随着盗墓日益发达,早就有了可以破解自来石机关的工具出现。虽然这些工具没有固定的形状,但是原理都大同小异,只是每个盗墓贼的手法不一样造成了这样的情况而已。
天字张也算是老手了,他破解自来石机关的时候从来没有过失手,这一点当年让他师父都羡慕三分,可是今天这个古墓却和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张子,到底成了没有?”刀二林感觉自己攥着绳子的手都快麻了,可是下头的人还没有一点动静。
“等会儿,这机关不太一样!”天字张满头大汗的捣鼓着手里的工具,破解自来石机关不需要复杂的技巧,不过今天很奇怪,他把钩子伸进去半天居然没有碰到自来石,那么这墓门是怎么封上的?
“好了——”刀二林的“么”字还没等说出来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天字张从墓门里拽出来的只有一根绳子,而那根钩子却不翼而飞了。
“卧槽这咋了!”刀二林和天字张倒了这么多斗都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他从盗洞半空滑下来,也不管下头多么拥挤,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绳子上头的牙印。
“靠,这里头还有活物!”刀二林脸上开始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怖表情,天字张的脸色也明显不好看,他在脑海里拼命地搜索师父交给他的一切,不过没有任何的头绪。
“怎么办?张子,这墓?”刀二林想要打退堂鼓了,但是他又舍不得墓里那些好东西,如果换做别人他肯定会扭头就走放弃这个墓,可是现在他的搭档是闻名东三省的摸金校尉天字张,他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小小的侥幸的。
天字张眉头紧锁,他也不知道这个斗该不该倒了,还没进去就发生这样的怪事那进去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着呢。可是,他想起了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的小外甥和早就哭成泪人的亲妹妹,他心一横打算用尽自己毕生的经验碰碰运气,如果他八字够硬可以走狗屎运就算是赚了,就算是死在斗里也是他自己应该偿还的孽了。
“我们下去!”同样是怀着侥幸心理,天字张做出了这辈子别人看来最错误的决定,但是却是他认为最正确的决定。
“那我们要怎么把门撬开?”刀二林信心满满的看着天字张,如果门后头真的没有自来石的话,以他的臂力要推开这三四百斤的石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天字张在琢磨应该如何打开墓门的时候,一身轻微的响声传来,他们面前的墓门居然缓缓的打开了,好像是在欢迎他们进入未知的奇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