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光不是个喜欢挥霍的人。
但是他也并非不会挥霍。
毕竟他可是见过奢靡如浮屠宫的人。
知道什么叫做奇珍异宝铺地板,仙葩玉树当装饰吗?
整个修真界只有三颗,从八宝功德池捞出来的莲子被魔尊压在库房积灰,之后被齐光翻出来当做零嘴啃了。
整个沧澜界也数得上号的顶级法宝,被东海龙族用来创造出海市那么一个海底宫殿群的明月珠被当做夜明珠玩,当做投喂小鱼儿的鱼饵。
星海游鱼那种传说中的生命,就是整个修真界也只有仙人才有那么一两条鱼皮库存,在齐光包里堆了一大摞。
齐光所见过的奢靡程度都不是一般人,乃至地仙可以想象到的。
这点阵仗,洒洒水啦。
三人买完一整套衣装,当场借了换衣间换上,又在齐光的指示下出门逛街,买了一大堆的东西才满载而归地回到了客栈。
客栈十分豪华,房间自然也宽敞。三人的房间都在二楼,此刻他们齐齐走进了一间屋子,一旁躬身立在楼层待侍的侍女面上不动声色,微笑标准,眼睛却悄悄一亮……
走入屋内,三人坐在桌旁,齐光取下面具,白松先是把储物袋还给了齐光,对方在解决完山神事件后就一直让她带着用,这次新买的储物袋也到了,自然要还回去了。
虽然新买的并没有齐光那个三手的储物袋好用。
齐光笑了笑,接过大红荷包揣进怀里,他现在一身素,带这个根本不合适啊。
做完这一切,才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像摆在桌上:“都看看吧。”
修真界画像也不仅仅是抽象,臆想,也有写实版,素描派,这张画像便是如此,画中女子容颜姣好,一双杏眼柔情似水,气质温婉动人,没有穿戴华丽衣饰,自有一股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丽。
那是一张三人都很熟悉的脸。
顾长安的脸。
齐光补充道:“小厮说这是徐家公子的逃妾。”
他们两人看向白松,只见白松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眼眸里的怒火似要喷涌而出。
愤怒的小鸟JpG.
寒雪咽了咽口水,和齐光对视一眼,对方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无能为力啊。
他等待白松把那张画像一把扯过,撕了个粉碎,这才慢慢道:“师妹,你说咱们要怎么办?”
白松怒火逐渐褪去,疑惑重新浮起的目光望向齐光:“齐师兄,什么怎么办?”
齐光嘴角一勾,双手撑起下巴,自信道:“看师妹你的啦,那个姓徐的什么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这样了,你是要杀了他呢,还是要教训他一顿,亦或者不管他,过几个月咱们就回沧澜界了,他再怎么能耐难道还能上哪里掳你吗?”
至于顾家,要不然就是不知道,要不然就是完全放弃白松,默许了这件事,把大小姐嫁给他做妾。
啧,什么(???.???)????玩意儿啊。
白松垂下眼睫,遮住眼中复杂的情绪,屋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齐光毕竟不是完全于人心上一窍不通,这会轻松看出对方的犹豫在何处,安慰道:“没事,前两者我都是很有经验的。”
那是,除了魔尊,没谁比我经验更丰富了。
齐光微笑着,把一旁的寒雪也拉了过来。
“你寒师兄也很有经验,和那些魔修打了那么多交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他努力推销着二人。
寒雪先愣了一下,不过立刻配合着用力点头。
没错,他的确很有经验。
“而且他也惹怒我了,当时我正在煮饭呢,那一嗓子过来,直接把我震惊了,后来我们那天吃的稀饭,都是他的错啊。”
齐光声情并茂,好似徐畅游做了一件多么大逆不道的事一样,半点不提他们两人跑到山脚下偷窥的事。
寒雪在一旁配合着点头。
白松抬起头,眼角有一点晶莹的泪花。
“其实你们不用……”
“而且他还那么嚣张!”
齐光打断白松的话,愤愤不平道:“从来没人敢在面前那么嚣张,揍他。”
齐光这说了一句大实话。
寒雪迟疑了一下,继续默默点头,用实际行动给予师弟支持。
嗯,没错,他太嚣张了。
白松眨了眨眼,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唉,其实我也没那么恨他。”
她无奈地笑着,摇头。
“没必要和这种人生气,现在师兄借给我的这张脸足够让我躲避他的追捕,日后我离开此界成就仙道,与他也再无相见之机了。”
“何必因为他这些行为愤怒呢。”
她倒是豁达,但齐光不是。
“师妹,你性子太软和了,这可是要吃亏的。”
他语重心长道。
“那个姓徐的还不是看你老实好欺负这才敢这么做。”
“师兄,不用和这种人计较,那会显得很……”
她思索了一下,道出新朋友教她的词汇:“很掉价的。”
寒雪继续默默点头,被齐光一个眼刀剜过去,没了动作。
不过看着冷静的白松,齐光长叹道:“那好吧,咱们不和他一般见识。”
就是可惜了我从魔尊记忆里得来的,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轻易把人玩死的经验技巧了。
他没说谎。
在这一方面,他是真的,经验丰富。
…………
尽洲。
清危真人看着那个将所有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他的青衣女子俯身朝着他一拜:“锦州共有人族三千万人众,生灵无数,皆被困索于时间停滞不前,请您救救我们吧。”
她语气依旧平静。
但是她俯身下跪 ,额头紧紧贴着地面。
整整三千年。
三千年煎熬,三千年费尽心血的无用功,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
这里是真正的日复一日。
清危看着俯身下败的女子,并没有急着将她扶起,而是目光扫视周围,仿佛将整个尽洲尽收眼底。
这个被永远困在一日循环中的洲域,被困其中的无数生灵,日复一日的生活,永远也不知起因,不知经过,仿佛无知蝼蚁一般被肆意玩弄。
他平静地答道:“岂敢不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