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荔知回屋时,萧纵远正在宅院里的一口大玻璃缸前蹲着,与里面的乌龟大眼瞪小眼。
她起先不知道萧纵远在干嘛,还以为是什么新的修炼姿势,因此好奇的凑了过去,结果就看见了水草中间无比安详趴着的龟先生。
林荔知沉默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对它发问:“今天不是七夕节吗?”
她眼睛还盯着乌龟,话却是对萧纵远说的:“所以你为什么要守着它呢?”
萧纵远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惆怅:“大概是因为,青蛙太吵了吧。”
林荔知:???
萧纵远继续忧愁道:“其实我是在和龟兄祈福,让它包邮我之后的感情能够长长久久。我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时候,不想在流连花丛中了,只想如龟兄一般安安稳稳的度日。荔枝妹妹,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荔知回道:“我不太明白,我只知道我现在不是很想和你以兄妹相称。”
“哈,”萧纵远尴尬的笑了笑,“对了,元让矜刚才不是出去买菜去了吗?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已经回来了,不劳萧少爷惦记。”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萧纵远一惊,和林荔知同时回头。
就看见元让矜正微笑着站在他们身后,只是那眼神怎么看都觉得冷。萧纵远暗道不好,正想脚下开溜,就被一条从天而降的鱼砸懵了。
元让矜牵起林荔知,语气和善的叮嘱他:“刚买回来的,还新鲜,你处理干净后给阿古岑送过去吧。”
那鱼明显生命力还旺盛,对自己即将上菜板的命运十分不甘,啪的一尾巴甩在萧纵远脸上。
萧纵远平生第一次被打脸,满腔怒火的去抓鱼:“嚣张小贼,看你哪里跑!”
林荔知本来正跟着元让矜往外面走,听到后面闹腾的热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笑意,还没等说什么,元让矜就把她揽到了自己怀里,在头上拍了一下:“往哪儿看呢?这么大一个男朋友在这里呢。”
“嗯嗯嗯,看你,”林荔知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怎么今天想到买鱼了?”
“你昨晚不是说想吃吗?”被这双杏眼一看,元让矜语气不自觉就软了下去,随即就意识到不好,不能轻易妥协。
天知道他刚才进门时看见林荔知和萧纵远靠着那么近聊天的时候,有多想把萧纵远送去厨房做剁椒鱼头。
林荔知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开心时喜欢一蹦一跳的走,脚下不自觉轻快起来:“阿纵,你真好。”
“嗯,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林荔知回答的毫不迟疑。
“那你喜欢萧纵远吗?”
“阿纵,”林荔知抬眼看他,“虽然我之前没谈过恋爱,但是我是分的清楚喜欢和友情的,你干嘛要这样问我?”
“是我的不是了。”元让矜含笑道。他知道林荔知是由阿古岑带大的,男子难免粗心一些,所以林荔知一直对男女接触之间的分寸比较迟钝。
他是清楚的,林荔知做这些事时干净坦荡,甚至他也曾经被这份“唐突”撩动的心乱。
可是他不敢保证别人也这么想。
就连他自己,偶尔看见林荔知和其他男子的举动亲密了一些,哪怕明知是无意识的,心中还是会泛上醋意。
元让矜知道这件事急不得,于是他又把林荔知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好声好气的哄着她:“你以后不要离萧纵远那么近好不好,我看见了心里不舒服。”
林荔知虽然没经验,但是并不傻,闻言仰着脸去看他的眼色,语气中多了一份按捺不住的小雀跃:“元让矜,你是不是醋了呀,这么喜欢我吗?”
元让矜:……他就不应该慢慢来!就应该直接把萧纵远丢出院子。
虽然现在他们住的这个宅子还是萧家的产业。
林荔知噗嗤一声笑了,上前几步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元让矜的怀里:“我知道了,其它男孩子我也会注意分寸的。”
“嗯。”元让矜这才满意了,低头去吻她的唇,林荔知乖乖让他亲了,小手抓着他的衣襟,睫毛微动。
萧纵远本来正提着鱼往这边走,没成想吃了一嘴狗粮,连忙转身换了条路走。
结果才拐了个弯就看见了一脸冷漠的曲离,他今天换了一件白色的衣服,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和。
萧纵远本来正愁着呢,顿时眼睛一亮,抬手招呼道:“曲离,离哥,来来来,帮个忙,江湖救急。”
曲离眉心一跳,一脸戒备:“站着,你想干什么?”
“帮忙处理个鱼呗,你这堂堂能掌管半个海域的息主大人,处理一条鱼自然不在话下,”萧纵远吹捧起来草稿都不打,“元让矜那个负心汉把这鱼扔给我就跑了,你可不能再走啊,不然留我孤苦伶仃一个人可怎么办才好?”
“不帮。”曲离转头就走。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既然知道他是息主大人,怎么还敢让他做这种事。
“曲离!曲离!”萧纵远颠颠的跟了上去,边走边絮絮叨叨着,“就帮一次吧,你不喜欢吃鱼吗?”
“不喜欢。”
“你该不是不会吧,”萧纵远做恍然大悟状,“你不会你和我说啊,我教你。”
曲离冷冷瞥他一眼:“你会?”
“咳,不会,”萧纵远气势弱了下去,可是仍旧不死心“帮帮忙嘛,今天过节呢,咱们中午吃点好的。”
曲离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脚下的步子却往厨房的方向走了。
甘洛坐在床上,透过窗户看见萧纵远抱着鱼兴高采烈的跟在曲离后面走,有些好奇:“他怎么这么高兴?”
“不知道,”祁以温试了试碗里药汤的温度,“别管他了,来喝药。”
“我不,”甘洛扁了扁嘴,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太苦了。”
也不知道阿古岑这身医术是怎么回事,这药的功效不知道,味道却是十足十的苦涩,甘洛已经连着喝了一个月了,还是觉得难以下咽。
“乖,”祁以温从旁边拿出一盒蜜饯,“吃完就给你尝一点甜的。”
甘洛叹了口气,知道躲不过去,就硬着头皮喝了。
刚放下碗想要蜜饯,唇上就覆了一层柔软,寸寸研磨轻咬,暧昧至极。
良久,祁以温才起身,他依旧是那副斯文的模样,反观甘洛则红了脸颊,听着身前的人慢悠悠的问道:“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