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年前,妤绯小姐还是家主的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摔了,捂在怀里怕化了。她也争气,小小年纪就将家主的机关术和武功学了个十成十,被家主寄予厚望。”
“可一切变数都在那个秋天发生了,那天去海岸边游玩的小姐,捡到了一个不知道怎么被冲到我们岛上的青年。”
“待他醒过来后,却因为脑子撞击到海礁,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只记得他被海浪冲到这座孤岛的原因——他在云游时路见不平救了一艘被海寇劫持的商船,却不想被海寇报复,武功不及,被扔进海中,靠着抱着一块浮木才漂浮到此,侥幸活命。”
“那青年生得极其俊俏,说话又讨喜,我家家主对他的行为很是欣赏,便收他做了徒弟,教他武功。而妤绯小姐也在和他的日渐相处中对他心生爱慕。”
“两人的情意也被家主看在眼里,他不仅没有反对,反而很赞同。甚至答应了妤绯小姐,等妤绯举行了及笄礼,就让两人成亲。”
“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碎了妤绯小姐的梦。一天夜里,家主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大发雷霆,叫人将青年捆了起来,亲自动鞭将他抽得鲜血淋漓。”
“若不是得知消息的妤绯小姐哭着去求,以死相逼,那青年很有可能就被家主活活打死了。”
“家主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当着楚家所有人宣布取消了他和妤绯小姐的婚约,当天晚上就下令让人把他送出岛去,也算是保全了这些年的师生情分。
“谁曾想当天夜里妤绯小姐也跟着失踪了,家主震怒,一番逼问小姐的贴身侍女才知道,妤绯小姐跟着那个青年私奔了。”
“古语云:‘六礼备,谓之聘。六礼不备,谓之奔。聘者为妻,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贱之。’家主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教养呵护的孩子会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
“家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晚上,也没有去派人追。第二天就召集所有人,在族谱上划去了妤绯小姐的名字。同时下达了一道禁令:在楚家不允许再出现妤绯小姐的名字。”
楚骁说完后仍然沉浸在情绪中不可自拔:“我也是实在想不明白,那么听话懂事的妤绯小姐,本来应该是家主最看好的接班人。怎么就,怎么就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来呢!”
一旁的舜华若有所思道:“这次我也是应楚家家主的邀请前去商议一些事情,听说楚老在外族子弟里挑选了一些青年才俊,准备选出一人做继承人?”
临思言一听就顿觉不妙,这楚家还在老爷子手里掌控着,利用钟离澈和他的骨血亲情,或许还有机会套出秘宝。
要是等其他人继承了楚家,有怎么可能将秘宝交给钟离澈呢?不独吞都算是君子行为了。
楚骁点点头,颇有些无奈:“家主脾气倔,妤绯小姐的脾气就跟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这些年谁也没联系谁,但我能明显感觉到,家主他还是在乎妤绯小姐的。这次挑选继承人也是无奈之举,家主老了,很多事都已经开始力不从心了,妤绯小姐杳无音讯,楚家也不能后继无人……”
说完,楚骁有些希冀地看向钟离澈:“孩子,妤绯小姐……你母亲,她现在还好吗?”
钟离澈的呼吸低缓而压抑,强忍着情绪开口道:“我母亲,我母亲她十五年前就去世了。”
楚骁一听,整个人恍若被惊雷劈中了一般:“你说什么?妤绯小姐,她,她去世了……”
这位年逾花甲的老人顿时老泪横流,悲伤得不能自已:“这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家主要是知道了,怎么承受得住!”
他强抑住悲痛,紧紧抓住钟离澈的手:“好孩子,跟骁叔回去,家主看见你一定会很高兴!”
两人因为同一个人联结起来,一起谈论着有关楚妤绯的旧事,时而悲伤,时而感怀。
舜华则对临思言使了一个眼色,让她跟自己去一边,显然是有话要单独对自己说。
凤栖梧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原本也想跟上去,却被舜华一个冰冷的眼神阻断在了门前。
她突然想起舜华在看见临思言手持月华时的表情,联系起这位笑得如沐春风的仙尊当时质问自己月华所属时的威胁,心下顿时一凉。
这厢临思言跟着舜华下到水下的观景台,心里也纳闷这位副本任务NPC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等看见他从储物空间里拿出的一纸文书时,她的表情已经淡定不下去了——
那白纸黑字的文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婚书”二字,而缔结仙缘的两人署名,却是舜华和她!
临思言第一感觉是被这个为老不尊的王八蛋戏耍了,冷声质问道:“青昊仙尊这是什么意思?用一纸婚书耍我好玩?”
舜华微微弯下腰,和临思言达到一个平视的高度,他眉目深邃,表情温和,临思言却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言儿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纸婚书上面可还有结契的图纹,你应当能感受到你的灵力吧?这我也能伪造出来骗你吗?”
临思言还是不死心地去触了一下婚书处写有她名字的地方,一股淡淡的灵力融入了她的指尖,瞬间沉入她的识海。
这的确是她的灵力图纹。
临思言在精神空间里疯狂地call009:“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个一心搞事业的反派吗?怎么给我加感情线了?!”
009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赶紧去查看副本信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009哭丧着脸道:“小言,舜华的人物隐藏剧情解锁了!他……他是你未来的道侣!”
舜华看见临思言瞬间呆住的表情,有些好笑地戳了戳她的脸颊:“这下相信了吧?”
他看着眼前这个活灵活现的姑娘,突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生怕这是一场梦似的,目光中满是眷恋:“我找了你很久,还好,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