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自己心爱的那个男人,甲瑾的一颗心啊,五味杂陈。
也不知道,待会见了他后,他会不会关切自己?
也不知道,主公他有没有受伤?
也不知道……
身后一看就来者不善的甲瑾已经步步紧逼,赶着骡车的纪允不知,坐在车上,兀自悠哉惬意的肖雨栖自然也是不知。
照道理,正常情况下,要是快马加鞭,彭城他们早该到了才是。
只可惜,他们买来代步的骡子,是头可怜巴巴的老骡子,本身就不大走的动路,如若不然,当初那老汉一见纪允说拿玉佩去换,人家老汉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呢?
常言道,黄金有价玉无价,这样的道理通行于太平盛世,乱世里,自然还是黄金吃香。
不过当时精明的老汉既然肯换,一来是玉佩看着水头特别好,特别值钱的样子;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因为骡子真的是太老了!都快要到使用年限了都!
再加上一路上也没得好的草料给可怜的老骡子吃,甚至是水都喝不饱,加之一路来来往往走动的流民不少,好多都垂涎他们的老骡子呢,自然而然的,肖雨栖俩人赶路的速度并不快。
走到现在,呵呵,离着彭城还有一大截。
眼看着天快要黑了,看着前前后后稀稀拉拉,或多或少的流民,都纷纷加紧步伐,或者是开始往官道两边四散而开,看样子是去找过夜落脚的地方,纪允也回头看向身后优哉游哉的小丫头。
“栖儿,天色不早了,我们也找个地方落脚过夜吧。”。
肖雨栖……
面对栖儿这个称呼,反对过多次都无效的她,早已经无力吐槽了。
凶也罢,抗议也好,自己就这个称呼的严肃问题,跟前头这个狐狸精般狡诈的小心眼,抗议抗争过很多次了,人家依旧这么的我行我素,她还能怎么办?
算了,算了,不就是一个称呼么,爱喊喊去,喊了他又不多一块肉,自己也不少一块肉,既然阻止不了,她就选择无视。
肖雨栖心里如此独白着,面上自然是这么做的。
根本不搭理开口的某人,也没吱声,只白了纪允一眼,继续坐车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去。
纪允见状,兀自好笑不已。
当他不知道,小丫头这是在跟自己无声抗议呢?
抗议也没用,先不说眼下她身着女装,自己根本没法喊五郎这个称呼,即便是她身着男装,纪允也不得不承认,他打心底里就只乐意喊栖儿,就要喊栖儿!
当然了,这样的想法可不能跟小丫头表露,毕竟她的拳头那是真的硬,自己便是再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打不过她……唉!
把自己心底深处的小心思藏好,面上装的云淡风轻,纪允特好心的状似提醒,“栖儿,你现在身着女装,在下总不能唤你五郎吧?这不妥!听话,别怄气,我们去那边的林子里将就一宿可好?”。
顺着纪允手指的方向望去,肖雨栖一眼就看到了,位于前头不远处,官道直插而入的一片光秃林子的上半部分。
肖雨栖皱眉不满,“不去!”,她抬手指着纪允手指着的,那位于官道一旁,地势是往山上走的斜坡林子直言不讳,“你说的那半边林子虽然密,看样子还有点绿意,可是纪九你再看,大多数路上的流民都往那地去,我们还去凑什么热闹?”。
嘟囔着,肖雨栖眼眸一转,抬手指着纪允相反位置的官道另一边,也就是被官道一分为二的坡下林子道。
“纪九,你得听我的,我们去那!你别看下头的林子光秃秃的,还不比上头的林子密,且一点绿色都无,但是你知道水往低处流的道理吧?别看表面上干的不行,兴许咱们到了下头的林子里,反倒是能找到水源也说不定。”。
找不到也没事,反正自己还有存货!某人心底嘀咕。
当然了,最重要的肖雨栖没说的是,那下头的林子,估计是看着比上头的林子更加光秃荒芜的缘故,一路上他们看到的流民都不稀罕往下头去。
所以,她选个人少的地方落脚过夜,难道不香吗?为什么要去跟大多数的流民挤?
于是,肖雨栖指着下头林子的手,越发的坚定。
纪允见状,摇头失笑,他就知道,小丫头闹小性儿的时候,自己说什么她肯定都不同意。
所以明明自己也想着选地势矮,位于破下的林子落脚,刚才却还是故意那般说,为的,不就是要请小姑娘入瓮么。
由此可见,肖雨栖说他狐狸精,说他狡诈,说他阴险,说他小心眼等等,还真没冤枉了他。
小丫头既已上当,纪允当然是欣然应允,特别好说话的连连点头配合,“可以,听你的。”
浑然不知自己已然上了狐狸精当的肖雨栖,还满以为自己这是终于胜过了狐狸精,心里开心呢,等纪允驾着骡车抵达林子所在的位置,下车在前牵着骡子,小心的控制着车,找了条还算平缓的路,往坡下头的林子下时,肖雨栖还格外配合的蹦跶下车,帮着扶着车,特别的好心乖巧。
等两人下到坡下林子里,找了个地势平缓且开阔,仰头又能看到头顶隔着百十米的官道,身边林子又比较稀疏的地方,俩人便确定在此地过夜。
选择这里,纪允无非是想着,如今当地还在干旱,夜里下雨是不可能有的,不怕雨淋,反倒是得小心谨慎着天干物燥,万一夜里生火的时候,火星子溅出去引发山林大火,他们怕是就得把小命留在这里了,所以落脚的地点开阔些,背风一些,隔着官道又不太远的位置,都是绝佳的过夜地。
“栖儿你去卸车,其他的我来。”。
纪允刚停稳了车,转头看着欲要往林子里去的小丫头,纪允哪里不知道她这是要去干嘛?忙就出声喊停了她。
先前是自己伤势重,不能动弹,总拖累小丫头受苦遭罪,如今自己伤势大好了,再让小丫头劳心劳力,呵呵,他的脸还没有如此大且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