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机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倒是没再跟自家无良主人再打嘴炮了,在屏幕里瞬间换了套博导正装,幻化出金丝边眼镜戴上,而后才正儿八经的跟肖雨栖道。
“亲爱哒,你把我举高高,来,擦亮我的眼!哦不是,是擦亮人家的摄取镜头,让我看看这个世界吧!”。
肖雨栖心累,很想把某机扒拉出来暴打一顿来着,很可惜,她再厉害也办不到,就只能是认命妥协的,狠狠一口气哈到摄取镜头上,扯着衣袖,粗鲁的擦了上去。
直到真的擦的亮堂堂的啦,这才双手高举着,让笨蛋机扫描以她自身为中心圆点开始,到入目所探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镜。
等头顶传来小机的声音,肖雨栖收回手,低头对望屏幕时,小机已经给出了结论,在屏幕内绘制出了一张地图。
“亲爱哒主人,根据本机精密的计算,我们往北上山去,然后抵达这里,再从这里出发往西北面下去,根据山脉起伏的情况来计算,在这里,我们就应该可以找到,我们急需的东西哟。”。
“不是我怀疑你啊小机,你这又上山往北,又下山往西北,咱们可就得远离了纪负负给我制定规划的路线了,到时候不要人没救成,我的两万金就打了水漂,那你家主人我,可就真的是亏大发,白忙活一场了啊。”。
而且她没有说的是,要是真偏离了路线后,她可不保证自己不会迷路。
那什么,上辈子自己在垃圾星上生存,那是四处为家,走到哪里家就在哪里,即便出去找物资,要回临时的落脚地,她也只是靠着标志性跟特色建筑,特殊醒目,且不会轻易变动的物体作为地标指引。
到了这辈子,生活在这个落后的星球位面,她最会认的是画在羊皮纸舆图上的东南西北,然后吧,在小机无限的洗脑下,虽然会在野外靠着星星,靠着树木生长的方向等等知识辨别方向,自己走过一次的路也基本不会忘。
但是要真跟着小机眼下的指引跑远了,万一偏离路线,没法大老远的再跑回来,那她岂不是找不到负负嘴里说的那什么往彭城啦?
再闹的跟上次一样,自己想偷点小懒,让水鬼给领路的笑话出来的话,遭人嘲笑是小,自己来回颠簸白瞎功夫,耽误事情才是大。
小机看着一脸不信任自己的主人,没好气的翻白眼,小手一挥道。
“行了,彭城而已,本机是那么不靠谱的机吗?这样,我先标注彭城跟此地的坐标地点,一会本机再入侵你手上的啪啪圈,跟它联动,到时候本机给你指路,保证带着亲爱哒主人你,去那什么劳什子的彭城,收获你的两万金还不成?”。
“行,这个可以有。”,肖雨栖果断表示同意。
至于小机所指的方向,北山上那带着一丝绿意的地方,正是先前上岸登陆时,纪允叮嘱自己千万不能去,一定要避开的地方的问题,肖雨栖完全忽略,全然没有当回事。
在她看来,至多就是再倒霉催的遇上一群吃人魔而已,那有什么好怕的,到时候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要是碰到流民也不怕,人多也不怕,蚁多咬死象的打不过,她发誓,自己一定可以跑得过的。
于是,肖雨栖果断的改道,等小机联动好了手上的啪啪圈后,她果断的收了小机的身体,因为是要上山爬坡,也没有路给车子走,她便挥手再收了板车跟上头的东西,打横公主抱起昏迷的纪负负,朝着小机指引的地方运功飞跃而上。
风驰电掣的抱着人飞纵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抵达了小机说的北山第一个停靠点,站在突然出现的悬崖边,肖雨栖看着深深的山涧,忍不住的犹豫,“小机,你确定那下头能找到草药?”。
“亲,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你懂得不?”,小机语重心长的科普,“下头是个山涧,且背阴背风,本机以本机的机芯保证,下头一定有我们要找到的东西,指不定还能找到水源跟食物,你听我的准没错。”。
看小机说的严肃正经,只差没有指天发誓的模样,肖雨栖勉勉强强点点头,“拿行吧,那我就信你一回,下去看看。”。
话说的倒是挺干脆轻松的,可真要下去,还得带着个重伤号下去,这就是个大问题了。
把人单独留在悬崖上,自己下去找到了有用的东西再上来?
很明显,不行。
万一这荒郊野岭的出现两只恶狼,出来几个吃人肉的红眼畜生,就眼下负负这样柔弱的小模样,岂不是白白任人宰割?
不行,不行。
那带着一道下去?
可他身上的伤?
算了算了,不管了,还是带着一道下去吧,这样最保险。
至于什么把人收到大全里,虽然她的大全有空气,能保鲜,可大活人的家伙,自己也没放过呀。
而且万一中途这货要是醒了,以他的狡诈程度,想来自己便是长了一百张嘴,到时也说不清楚。
没办法之下,肖雨栖只能找出捆绳索,蹲下身子跟纪允背抵背,绳子从某人的腹部绕过绑紧,自己一把把人面朝外的背起,固定。
其实这样背,是防止他那脆弱的肋骨遭受到再次伤害,却也给她下悬崖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为了保证安全,肖雨栖特意在悬崖边上找了个粗大的数,栓好树干,长长的绳子一头固定在自己的腰肢上,肖雨栖便背着纪允,自己面朝悬崖的慢慢摸索着往下爬。
爬到一半的时候,她背上昏迷着的纪允,被呼呼的山风刮的有片刻的清醒。
感受着自己行动受缚,以及入目的迷蒙景色,还有晃悠着,脚下根本探不到地的身体,所有的情况都让纪允顿生不好感。
待到他勉力在再次晕过去前,看清楚眼下自己的处境,感受到跟自己背抵背的人,正艰辛的背着自己这个累赘,攀爬在悬崖峭壁上时,不知为何,他的鼻子忽然有些酸,胸腔有些堵,心里有一种名为感动,名为刻骨的情绪在汹涌的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