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虚无，黑暗，与璀璨的星光。
女孩踩在一片星海之中，周围的漆黑无法掩盖星辰散发出的璀璨光芒，但星星也无法全然照亮黑暗。
一暗一明，似乎泾渭分明，又仿佛从人生之中蔓延出想象力的各种方向，昭示着不同的命途。
她抬起头看着星空，许久之后才侧过头看着等在一旁的青年。
对方一身衣服看起来是睡意的模样，简单的背心短裤，踩着拖鞋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觐见星神。
“怎么？迷路了？”
程澈被盯了片刻，终于还是没忍住歪了歪头，眼底带着困惑与疑问，“还是说有点陌生？”
“只是在想命运似乎并不公平，一座空间站不能引来星神瞥视，但你可以。”
黑塔似乎是笑了一声，抬脚向前，巨大的镜子飘在身后反射出前路漫天星光。
“命运本就不公平，但不公平也得活。”程澈看了黑塔一眼，走在前方带路，抱着面具的小黑人抖了抖，晃动着走在一旁，发出呜呜呜的笑声，“要是处处悲观，当初在空间站砸碎列车的时候我就一脑袋创死了。”
回家虽然没有这么多小伙伴一起玩也见不到星神什么的，但是家里总归是有自己熟悉的人熟悉的环境。
“是吗？”黑塔发出一声笑，跟着程澈的脚步走向星神的方向，“博识尊于你的瞥视打算怎么处理？是要加入天才俱乐部？还是……当个叛逆的天才。”
“别，我可不是天才，当不起。”程澈耸耸肩，步伐都显得格外懒散，“当天才很累的诶，小时候学琴很快学什么都很快，长辈都说我聪明，但有一回拿到很多奖状唯独缺了进步奖，我回家之后捂在被子里哭了两个小时呢。”
也不是什么好事。
哭完之后还被笑话了半年。
程澈似乎叹了口气，双手揣在裤子兜里往前走，“当一个聪明的孩子已经很累了，哭的眼睛都要肿起来了，又何况是天才呢？”
“懒。”黑塔平静的表达评价，走在程澈身后冷声说着：“比较欲也很强。”
“嗯，我喜欢成为中心，我想让家里人朋友伙伴围着我一个人转来转去的。”程澈倒也没有隐瞒，缓步走着，眯起眼睛辨认着博识尊的方向，“但不可能，那就让世界成为中心，我围着他们转就好了。”
黑塔：……
是啊，当不了领头羊所以去当牧羊犬，真是一个离谱的想法。
黑塔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澈，半晌后才低声道：“你不好奇我要询问博识尊什么问题？”
“我不好奇，但是我也有问题想问祂，你等会儿顺便问问祂就行，我不打扰你们说话，我还要去找浮黎薅羊毛呢。”程澈随意摆摆手，等视线之中出现一抹红光的时候加快脚步，“你就问问祂，能不能算到我家在哪里，算不到就努力算算，反正祂平时不也算来算去的吗？别浪费了。”
黑塔沉默一瞬，“还有别的吗？”
“算算提瓦特，算算我老家，要是算不出来……”程澈沉默下来，想了想后还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算不出来我就讨好一下欢愉，顺便问问瓦尔特，应该都有点经验的。”
欢愉的实力飘忽不定，如果说有谁能一窥本质，那么除了欢愉也没别的神了。
至于瓦尔特……都从崩坏挪到崩铁了，就算是巧合也有点经验，试试。
“想家了？”黑塔同样加快了脚步，眼神直勾勾盯着前方闪烁的红色光芒，脚下步伐踩得很重。
“这话说的，我家里人又不是什么靠不住的，谁还能不想呢。”程澈嘟囔了一声，抓住黑塔的手腕快步向前，距离有一段路程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一片黑暗之中星辰围绕着的巨大机器头，平静道：“我们到了。”
黑塔仰起头看着博识尊的方向，许久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黑塔深呼吸，“是本尊？”
“嗯。”程澈应了一声，侧头看着黑塔，“放心，靠近之后不会因为力量充盈炸掉的，不用担心。”
黑塔点点头，旋即向前走动，逐步靠近屹立于银河不知多少岁月的星神。
程澈看了片刻，果断转身一把抓住身旁乱呜呜的星神，“你别笑了，带我去捡燃料吧，捡完之后咱找浮黎薅羊毛去。”
“浮黎？”阿呜歪歪头，怀里那一大捧面具都随着动作晃动着撞击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嗯。”程澈应了一声，低声道：“我不知道三月七和祂什么关系，但是勾引列车来翁法罗斯的是流光忆庭的忆者黑天鹅，祂总得承担一点责任吧。”
猜不到原因和联系不重要，但找个神甩锅还是可以的。
不知道翁法罗斯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但多准备一点忆质说不定能用上呢，总归和记忆脱不开关系。
阿呜晃了晃，突然叹了口气。
小黑人抱着面具一屁股坐下来，“无聊，最近都没有乐子可瞧。”
程澈：……
是啊，没有什么大乐子可以看，但是每天呜呜呜呜个不停。
欢愉又不是简简单单的笑出声来。
程澈想了想，坐在阿呜声音，压低声音询问道：“冲过树吗伙伴？”
阿呜：？
叫谁伙伴呢？
阿呜想了想，不太确定，“应该？”
不等程澈说话，阿呜又拍拍程澈，“你可以忽悠列车长创树，我带路。”
程澈：……
是啊，列车长给自己啪一巴掌，瓦尔特更是要给自己几拐杖。
“真有乐子啊。”程澈没忍住拍了拍阿呜的脑袋，坐在一旁发呆，思索着等会儿找浮黎怎么薅羊毛，思绪却渐渐跑偏。
树上挂着好多叶子，各种各样，再发散一下思维……
很好，树就是米忽悠的机房。
程澈将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出去，扯着阿呜站起来，“咱去捡燃料，忽悠列车长也要送礼物的。”
“呜呜呜呜——”
诡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黑塔站在博识尊面前，迷茫的回头看了一眼，却只能看到一大堆面具之后的小黑人和小乌鸦欢快的跑开。
“哎——”
一声叹息响起，黑塔再次转头，盯着博识尊陷入了沉思，“你……叹气了？”
怎么突然从自家星神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