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佑来到了太极殿门前。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牛叉表现,看好李佑的大臣多了起来。房玄龄、魏征、高静明和皇甫睿等人见到李佑,都主动上前打招呼。就连长孙无忌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也跟李佑微笑示意。
军方的将领们和李佑更加亲近一些,程咬金、尉迟恭和张亮那是自己人,李靖和侯君集等人也对李佑有好感。
这些变化,看在李承乾、李恪和李泰以及他们的手下眼中,都感到有点担忧。
李承乾见到李佑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他目前主持赈灾的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得到了李世民的赞扬。他亲切地说道:“五弟,很久不见你上朝了,哥哥我很是想你啊。”
这时,李承乾看到李恪和李泰正望着这里,更加亲热地拉住李佑的手,说道:“五弟,我宫里的厨子们现在做膳食的水平长进了不少,有空你来我宫里,咱们兄弟好好喝上一顿。”
李恪和李泰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很足的,他们也过来和李佑打招呼。
李泰说道:“五弟,父皇已经恩准你留在长安了,四哥我真为你高兴啊。这样,咱们兄弟也可以经常见面了。”
李恪说道:“五弟,恭喜你啊,听说你要正式拜权万纪师傅为师了,他可是个良师啊。父皇对你真是偏心,把权师傅从为兄这里夺走,去给你当师傅,三哥我很委屈呢。”
李佑笑道:“感谢各位兄长这么惦记小弟,小弟的心都被你们的热情给融化了。来,吃糖。”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一把糖来。
李承乾等人接过糖果,担心自己的形象,都把糖放进了衣袋。李佑不在乎,放进嘴里大嚼起来。
不久,早朝开始了。
前半个小时,早朝处理日常事务。李佑继续站着打盹。
“齐王李佑。”一个声音惊醒了他。
“儿臣在。”李佑说道。
李世民说道:“齐王李佑最近进步很大,表现优异,朕心甚慰。为了他更好地成长进步,朕决定为他遴选一位师傅,对他进行教导。
原蜀王李恪的师傅权万纪,才能卓着,教导有方,蜀王李恪的成长众所瞩目。
朕决意由权万纪担任齐王李佑的师傅,今日特地当众为其举办拜师礼。”
说完,他对李佑说道:“齐王李佑,上前向师傅行礼。”
早有人搬来一把椅子,端来一杯茶。权万纪大大方方地坐在椅子上,就等着李佑前来敬茶行拜师礼。
此刻的权万纪威风极了,文官中很多大臣都羡慕不已。心道:“看看人家权万纪,先是担任蜀王殿下的师傅,现在又来担任了齐王殿下的师傅,真是受到陛下的器重,前途无量啊。”
接着,大臣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佑身上,看看他如何行拜师礼。
众目睽睽之下,李佑出来了,他没有走向权万纪,却走向李世民,插手行礼,说道:“父皇,儿臣不能拜权万纪为师。”
大殿上一阵寂静,众人都很吃惊。不过,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这个齐王殿下向来就是个混不吝,他要是不出点什么幺蛾子,反而不正常了。
李世民原本感到很得意的事情,李佑竟然不买账,他很没面子,怒道:“为什么不能,嗯?”
李佑说道:“儿臣这几天,通过和权万纪的接触,发现此人不仅才疏学浅,而且心胸狭窄。父皇,您是受到他外表的蒙蔽了。他根本不配做儿臣的师傅。”
这话一出,大殿上一片哗然。
李世民还没有发飙呢,李恪先跳出来了。他说道:“你胡说,权师傅的才学和品行,我最清楚,这些年来,他悉心教导本王……”吐沫星子横飞。
也难怪,李佑说权万纪不行,不等于说他李恪更不行了吗?
李恪的手下,一拥而上,嘁嘁喳喳、呜哩哇啦,一齐炮轰李佑。
李承乾和李泰一看乐了,这么好玩的事情,也就是李佑这货干得出来。大家一起看热闹。
李佑懒得理他们,拿出一块糖,放进嘴里,慢慢品尝美味,等着他们的吐沫星子落地。
“够了!”李世民怒了。
众人一齐闭嘴,大殿上安静下来。
李世民说道:“齐王李佑,你真是个混不吝,朕爱惜你,为了让你更好地成长,特地挑选权万纪担任你的师傅,你怎么就不知好歹呢?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李恪马上说道:“齐王,你真是不孝啊,你竟然辜负父皇的一片好心,看看你把父皇气的。你,还不赶紧拜师。”
李世民喘息了几下,气喘匀了,有力气说话了。他手指着李佑,刚要发飙,李佑说道:“魏大人,我有一事请教。”
魏征问道:“殿下请讲?”
李世民一下子被憋住了,只好等他们说完了再发飙。
李佑问道:“圣人云,有理不在言高。朝堂上大臣们有发表自己看法的权力,对不对?”
魏征说道:“不错。”
李佑问道:“为什么我有点不同的意见,就不准我开口,就一起斥责我呢?请问,是我没有修养,还是有些人呢?他们这些人随随便便地指责别人,是不是该受到弹劾呢?”
魏征说道:“殿下说的对。”
他转向李世民,说道:“陛下,齐王殿下言之有理,臣请陛下允许齐王殿下说出他不愿意拜师的理由。陛下向来能够容人,允许大臣们发表不同意见。不能因为齐王殿下是陛下的皇子,就强行逼迫与他。”
李世民到到底是李世民,胸襟宽广,听完了魏征的话,冷静了下来。他说道:“魏爱卿言之有理,朕受教了。”
说完,他对李佑说道:“齐王,你说,为什么不能拜权万纪为师。”
权万纪坐在椅子上,十分尴尬,只好先站起来,走到一边。
李佑说道:“圣人云,民以食为天,哦,不是这句。圣人云,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就是说,作为老师,首先得比学生学问高。如果,他还比不上学生,他怎么能够担当别人的老师呢?”
说到这里,李佑对着军方将领们说道:“各位将军,如果一个不自量力的人,他的武艺不如你,兵书战策的学问不如你,他要是来当你们的老师,你们干不干?”
程咬金马上说道:“他要是打不过俺老程,还敢来俺老程面前充师傅,先让他吃俺老程一板斧再说。”
尉迟恭说道:“我一鞭子打回他姥姥家去。”
张亮说道:“没有本事还来教别人,太不要脸了吧。”
这几位和李佑亲近,帮腔很正常,下一位就有点意思了。他出来说道:“陛下,臣觉得齐王殿下言之有理。齐王殿下有大才,不是那些半瓶子醋的家伙可以教导得了的。误人子弟,可耻啊。”
众人一看,原来是侯君集。
“就是,臣认为齐王殿下言之有理。”这位竟然是皇室宗亲李道宗。
这两位爷出来帮腔,李佑还真没想到。
“就是,就是。”事先得到程咬金通气的军方将领们一阵鼓噪。这些人最看不惯权万纪等那些阴险的文官了。
李佑继续吃糖,等到军方的将领们停止鼓噪以后,他转向文官队伍,说道:“各位大臣,你们都是饱读诗书,又在安邦定国的实践中成长起来的大唐精英,试问,一个品行不如你们,才学更是赶不上你们的人,要来当你们的老师,你们愿不愿意?”
阴弘治马上说道:“谁要是这么不知羞耻,我就啐他一脸吐沫。”
阴弘治提前动员好的文官,马上跟进。一个人说道:“阴国舅,你看看你,怎么能够说粗话呢,咱们是文明人,不能跟那些不要脸的人一样啊。”
一个文官说道:“一个人狗屁本事没有,一天就知道告状,我就不屑和这样无耻的人为伍,有辱斯文啊。”
“就是,就是。”不少看不惯或者妒忌权万纪的文官们一齐帮腔。大殿上“嗡嗡嗡”响成一片。
权万纪气得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接着就变成了惨白。
李承乾、李泰和他们的手下,看到如此热闹,恨不跳起来鼓掌叫好。
李佑继续吃糖。
“够了,闭嘴!”权万纪终于忍不住,发飙了。他刚要说话,程咬金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吧,权万纪听不得别人的意见,就因为大家发表了一点自己的看法,他就恼羞成怒,恨不得吃了大家。大家说,这样的人品,怎么能够为人师表呢?”
“是啊,是啊,这素质也太差了吧,就这样的人也能够教书育人?我呸。”大臣们一阵鼓噪。
“你们……我……”权万纪差点气晕了。
“好了,都不要说话了。”李世民看不下去了,制止了众人。他说道:“有话说话,别东拉西扯的。齐王,你说权万纪的才能不足以担任你的师傅,如何证明?”
李佑说道:“父皇,儿臣愿意与他比试才学!”
听到这里,众人都用怜悯的眼神望着李佑,心道:“跟权万纪这个状元比学问,齐王这夯货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