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红馆,翩翩佳公子,花满枝头。
朱陶阳倚红慰绿,朱陶阳像是一条被按在砧板上的活鱼,扑扑楞楞,弄得众多女人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朱陶阳心里暗暗咒骂该死的小双,自己还是个雏啊,不像你,你倒是经风雨见世面了,这场面,你叫本少爷如何是好?
朱陶阳左一甩右一推的,直奔迎红馆内,老鸨子站在二楼雕栏边,看着这个陌生青年,对身边一位汉子说道:“去,摸摸路子!”
那汉子点头,下楼梯,来到正在挣扎挣脱的人群中间,喊道:“看把你们猴急的,不怕吓着公子?”
汉子将朱陶阳拉出包围圈,一抱拳,笑道:“在下迎春楼管事朱刚烈,请问公子,是喝酒啊还是找姑娘?”
“赫赫,这么直接吗?好像有点不习惯啊,在...本公子是缺酒的人吗?看不出来本公子缺什么?听说贵楼有一个姑娘,腚大胸园,叫什么来着?小翠?本公子就想上她的车...楼,初来乍到,小翠的名气在江湖...青楼一脉如雷贯耳,本公子就是奔她来的,就说多少钱吧...我看看啊,钱带的够不够!”
“这是个愣头青!”,汉子下了结论,驱散黏黏糊糊的众女人,“先一边待着,过一会儿有你们忙的!”,汉子趁机揉了一把一个耀眼女人的胸脯,眼神飘忽一下,意味深长,那女人一挥手帕,媚眼一飘,“德行!”。
朱陶阳双手相互攥了攥又蹭了蹭,显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拿出一锭银子,塞给那汉子,贱笑兮兮,“这位大哥,行家啊,你是怎么做到如此不要脸的?蹭吃蹭喝都听说过,还有蹭色的,开眼了,教教我呗!”
那汉子一只手搭在朱陶阳的肩膀上,说道:“兄弟第一次来?不是本地人吧?”
朱陶阳反手搂住汉子的肩膀,小声道:“不瞒老哥,小弟的确不是本地人,乃是西洲天蜀人士,走的是商路,做的是快活,行话说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扫帚,啥挣钱来啥,初来乍到,雍城繁华,特别是青楼之地令人垂涎欲滴,而且不瞒老哥,家有母老虎,还属于阳春不沾六月水的洁癖之人,让小弟干闲得萎靡不振。此次行路,山高地远,天高任鸟飞,可不就是得大自由?雍城青楼不少,但是让小弟任意驰骋之地却是稀松平常,很是不满足,闻腥而来,专找那腚大胸园的娘们儿解解馋,这才来到贵楼,放心,钱不是问题,问题是钱太多,挣不挣得去,还得看那姑娘的本事!”
“呦喂,这是哪儿来的小哥这么狂妄?”,楼上的老鸨子扭着屁股,摆幅极大的下楼,手中手绢一甩,搭在肩上,款款而来,身如波涛,起伏不定,朱陶阳咽了口唾沫,抿了抿头发,驱步上前,“莫非这就是那腚大胸园的小翠?”
老鸨凑到朱陶阳面前,肥硕的胸部蹭了蹭朱陶阳的胳膊,又用手绢甩了甩朱陶阳的脸,朱陶阳只感觉热血上涌,一把搂住老鸨,“还说啥,那就你吧,快点儿,要忍不住了!”
朱陶阳使劲搂住老鸨的身体,而且还是面对面,浑身活力四射,即便是老鸨也骤然身体燥热无比,破例有些羞涩,“死鬼,这么猴急,总要找个屋子吧?嗯嗯,你们去吧,我亲自招待这位公子!”
二人就像贴在一起的两块牛皮糖,脸贴脸一步一步上楼梯,看得围观人目瞪口呆,这都行?老鸨子从来不陪客人的,今天见到一个年轻英俊虎啦吧唧但是龙精虎猛的少年也忍不住了?要老鱼吃嫩豆腐?我擦擦,亲自上阵,这是久旱逢甘霖了!
朱陶阳与老鸨拉拉扯扯,进入了一个房间,那老鸨子几乎趴在朱陶阳的怀里,不忘一只脚将房门关上,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接着生拉硬扯的撕扯朱陶阳的衣服,朱陶阳极为配合,脱掉外衣,二人滚到床上,不一会儿,老鸨肥硕的身躯在床上滚来滚去,闭着眼睛,身体不受控制的起伏,嘴里喊,“小冤家,真是我的小冤家!”
朱陶阳搬个凳子坐在床边,极力忍住心中的恶心,小声骂骂咧咧,“小双,你给我等着,啥时候我把你扔进猪圈里,让你体会一下我的心情。”
朱陶阳挥手将房间隔绝开来,掏出一只小镜子,悬浮在床的上方,一束光照在翻滚的老鸨身上,那老鸨立即老实起来,胸膛剧烈起伏,似是进入无比温馨的梦乡,脸上露出的那种满足感,让朱陶阳差点没吐出来!
朱陶阳甩了甩头,“傻妮子,到迎红馆几年了?何以沦落至此?”
那老鸨子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神色极为生动,时而兴高采烈,时而黯然神伤,接着竟然潸然泪下,“风郎,别抛下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别离开我!”
“是个有故事的人!”,朱陶阳实在不忍心,拉过被子为老鸨子盖上,说道:“说道薄情寡义,还不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荡妇害了我?”
本来就是想诓一下,哪知那老鸨子顺杆就来,“河洛城,赵老爷何等人物?不过是偶尔看上了我一眼,就那么一次,松涛阁那么偏僻的地方都能被你发现,本来这事是好事,我能贴到赵老爷身上,对你何尝不是好事?可你,一个没本事的,居然跟赵老爷拼命,结果尸骨不存了吧?我为你好啊,赵老爷一句话,你就可以成为人上人,你为何那么傻?我身上又没少块肉,赵老爷玩一次就腻了,剩下的还不都是你的?干嘛不依不饶的?这下好了,你没了,我被赵老爷发配到这里来,说是暗桩,其实还不是让我令万人骑千人玩的?如今人老色衰,无人搭理,你这个死鬼要是想开些,我何苦沦落至此?最起码还有你这个色鬼稀罕,也不至于如今被人厌弃得如同看见狗屎绕着走!”
朱陶阳拍了拍脑门,学着那冤死鬼的口气,道:“你这个臭娘们儿,若不是系不住裤腰带特意勾引赵老爷,赵老爷能和你露水一场?而且,赵老爷还派你到这里委以重任,说起来,我不恨赵老爷,倒是恨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娘们儿,对了,到这里,你没让赵老爷失望吧?”
“死鬼,瞧你就是个王八命!”,老鸨子身体又像蛇一样扭动起来,“赵老爷好这一口,三年五年的也来迎红馆住几天,都是我伺候的,哼,有赵老爷的面,雍城还不是我的天下?”
朱陶阳无奈的点了点老鸨子的眉心,那老鸨子这才气喘吁吁的稳定下来,“老爷,老爷,圆圆可爱着你嘞,圆圆可想你,老爷,圆圆的命都是你的!”
朱陶阳看着满脸春意的老鸨子,实在忍不住恶心,收起小镜子,撤掉禁制,一瞬间消失,骂道:“小双,以后再让我干这种事,我跟你没完!”
大街上,暗夜中,朱陶阳正愤愤不平,却被小双直接扔进乾坤图,朱陶阳气急败坏,“杨无双,有种去青楼,你一个我一个,谁不敢谁孙子!”
比府,小双捂着头,比巢关切的嘘寒问暖,这顿饭吃的,若不是公子宅心仁厚,当场尥蹶子,每个人都下不来台,不过,一个书生,当真有让别人下不来台的本事?
比巢相信迎红馆提供的情报,那位大凉的并肩王,天蜀的无双国士,孔雀国的天字一号国师,已经来到了中洲,孤身一人。
至于迎红馆为何知道此事,迎红馆是什么地方?那些莺莺燕燕的女人每个都不是省油灯,一番作为下来,男人的嘴就跟裤腰带一样说松就松,来来往往的客商,行脚人,游客和江湖人,歇脚的地方大部分都选择迎红馆,有钱的,有点小势力的,江湖上的包打听,显得自己走南闯北见识不凡,愿意在爽歪歪的同时,显摆自己的江湖阅历和见多识广,看着女人摆出的一脸崇拜得神情,上下里外都会得到满足。
此外,迎红馆是京城赵老爷亲自关照的,也是赵老爷的眼线,一些情报都是从那里输出的。
比巢在赌,赌这个孤身一人的游走江湖的书生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船上的试探无果,一顿饭也没试出深浅,但是,也正因如此,这个书生装的太无懈可击,这恰恰是值得怀疑的地方。
至于那个废物一样的赵公子,说话跟放屁一样,还杀人,若是真身来此,你杀得掉?熊样,还杀人,若真是小双公子,你上百个姓赵的够人家杀的?若不是,真的就是一个书生,何苦杀?
但是,比巢希望自己没有赌错,若真是公子,这些年也没有白等。
小双醒来,看着一脸关切的比巢,这张脸看习惯了也无所谓丑美,动了动身体,轻轻哎呦一声,那张脸立即贴上来,关切询问,“无伤兄弟可好些了?”
小双捂着脑袋,有些埋怨的口气,“比兄的热情还真是让人受伤不浅,本来我早就想离开,不参合你们的事,只是比兄你三番两次挽留,难不成就是为了让我受伤?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比巢直起腰,在房间里慢慢渡步,打开房门向外看了看,又将头贴在窗户上听了听,然后来到小双床边,趴在小双的耳朵根,“你是小双,杨无双,扬名西洲的无双公子!”
小双一把推开比巢的丑脸,不耐烦的道:“有病吧?离我远点!”
比巢突然抹了一把脸,一位书生面容的青年赫然出现,说道,“你若是,我们相认,你若不是,我杀了你!”
小双一个惊跳蹦下床,眼前青年的容貌太熟悉不过,四大神风护卫,金银铜铁,老三苏铜,面如冠玉有苏郎出百花羞称谓的苏铜!
小双去除易容,散掉遮掩气息,那个苏铜不知看画像看了多少次的朝思暮想的公子果真出现了,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赌对了!
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小双没忘了顺手打出一层结界,将房间隔绝出来。
小双告诉苏铜,他是在这一世见到神风护卫的第二人,第一个是孔雀国伊林城的李铁!神风护卫已聚其二!
二人坐在床上,当然有说不完的话,苏铜告诉小双,自己神魂完整后,被教书匠伯父从一个山沟里带出来,易容改造,经过许多波折,这才进了京城赵府成了赵府的一名家丁。因为在赵府几次冲锋陷阵,再加上对术算方面颇为精通,深受赵老爷赏识,被派来雍城做赵氏商行在邕城的掌簿。这么多年,早就听说公子在西洲的所作所为,恨不得马上飞去见公子,但是,他知道公子早晚会来到中洲,那么自己就应该为公子打下一片可供崛起的家业。苏铜告诉小双,赵老爷通过消息渠道,得知小双公子要离开西洲前来中洲,已经盯着公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下令雍城这边,无论是迎红馆还是商行,甚至码头,都务必盯紧这个消息,一旦发现公子的行踪,立即禀报,就连城主关泓和赵邵康都得到了命令。至于赵老爷为何要我们盯住你,他的心思目前为止谁也不知道,但是,我必须先找到你,哪怕赵老爷有害你之心,只要我先找到公子,也可确保公子无恙。
这也叫铤而走险,或者说是碰运气!
小双点头,这就解释通了,为何比巢...苏铜第一次见到自己孤身一人就牛皮糖一样贴住自己,就是赌!
小双想了想,说道:“你我暂时都不能恢复真身,还要继续下去,一个是因为我们还不知道那个赵老爷为何要盯住我,我需要确认他的心思,以备无患。另外一个,你好不容易在邕城站稳了脚跟,不能就这样放弃,和李铁一样,站住一座城,将来有大用。所以,还需要你继续比巢的身份,与关泓赵邵康还有迎红馆那边周旋,争取多得到一些关于赵氏的一些消息。而我,要走,先去并州,然后再去京城,至于以什么身份去京城,还得看,走一步说一步。”
小双将五短汉子从乾坤图里拽出来,那汉子已经昏迷,苏铜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小双摇摇手,“这个人我已经抹去了他从渡船到现在的记忆,还是让他回去,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正常。至于我,你要当着关泓和赵邵康的面杀了我,以绝后患!”
苏铜何等聪明,点点头,说道:“这个人叫王力豹,杀人不眨眼的海寇头领,我马上把他送回去,事情了解之后,这些海寇一个不留!”
“好吧,你现在就去办,眼看天亮了,中午的时候,你还摆个饭局,就在饭局上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