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小飞和万云飞全然没有了爷孙的慈爱与孺慕,万云飞站在地上,双手下垂,传音道:“圣子可确定了那小天就是天赐?”
那孩童说道:“不是确定而是肯定,不过我奇怪,那两个跟在他身边的老头为何消失了?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了那两个老鬼,我们动手更方便一些。”
“圣子刚刚换了神躯,此时正是融合阶段,切不可妄动神气,这件事情我来,还有敖信他们,就在今夜,正是他们虚弱的阶段。”
圣子摇摇头,道:“不要动手,他一路走来,就是收拾各地神庭的,我和他还是兄弟,你让敖信告诉红岭神庭,还有南朱神巫门在这里的秘密宗门,搞一些事情,让他在这里身败名裂,我不相信他的运气一直都那么好,他不是大善人吗?那就让这个大善人暴露出本来面目,让他天怒人怨,看他怎么还有脸去布伦祖庭竞争圣子之位!”
二人嘀咕了半宿,然后沉沉睡去。
天赐似乎一直在睡,就连尤山给他脱衣服洗脸也没有醒,二人各自在床上和衣而卧,不敢睡。
第二天,天赐醒来,见尤山英厷鼾声大作,知道这俩人肯定是守了自己一夜,悄悄下床,走出了屋子。在地上蹦格子的小飞高兴的喊道:“你醒了,来来来,玩一会儿再去吃饭!”
“幼稚!”,天赐嫌弃的看着蹦格子的小飞,却也跳到格子上,说道:“你们这么幼稚,你爷爷知道吗?”
小飞停止了蹦格子,像是思考什么事情,然后问道:“还没问你,你来红岭城干什么?”
天赐严肃的说道:“我是巴沙神庭圣子,来到红岭城当然是收服这里的神庭的,我曾经昭告天下,我要做祖庭圣子,谁挡我的路,我就杀谁!对了,你来这里干什么,就是串亲戚?”
小飞愣住,不就是睡了一宿觉吗,怎么一夜之间不装了,摊牌了?你这么直接,就是不按套路出牌,我还想搞点阴谋什么的,看样子不好使啊,这是直接撕破脸皮开干的架势,因为什么?我暴露了?不能够啊?
小飞真有点不会了,天赐蹦了两个格子,用脚抹去了格子,说道:“说你幼稚你还真装幼稚,你换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撒由那,别装了,这一路你给我出的难题够多了,但是哪一件能难住我?你真的很不堪,居然连自己的肉身都嫌弃,换这么一个幼稚的神躯,似乎也没好到哪儿去?反而脑筋越来越笨了,你不是想灭这里的神庭然后栽赃给我吗?你去啊,我不拦你,你要是不去,你就是狗屎!”
撒由那脑袋青筋暴露,好像脑袋都要炸裂一般,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天赐,双拳紧握,小小的身体孕育着快要爆发的愤怒火焰。万云飞出现,抚摸了一下撒由那的后背,像是一盆水浇灭了火苗,撒由那顿时气息平稳下来。天赐看了看万云飞,道:“若我猜的不错,万云飞也是个假名字,你应该是布伦祖庭西殿殿主撒哈拉,你亲自陪同撒由那这个不入流的圣子来到这里,看来这个撒由那还真不简单,应该是某个大神转世,或者说不是转世而是夺舍,最开始是撒由那,现在又不知夺舍的是谁,不过,神躯不稳,气息也不稳,若是夭折,还得再寻神躯,你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夺舍了我,又不想以我的名义行事,你说你纠结来纠结去的,活的憋了巴屈的,你活着干什么?死了算了!”
小飞再一次青筋暴露,甚至浑身肉眼可见有一层火苗,整个人随时都要爆炸一般,撒哈拉再一次为小飞灭火,看向天赐,伸出手,又缩了回去,似乎有所顾忌,拉着小飞的手走了出去。
天赐喊道:“去灭了神庭,不然,我就灭你!”
留给天赐背影的二人顿了顿,然后走出了院子。
问题出在哪儿?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神海中,至尊开口:“小子,你有点梦浪了,若是刚才撒哈拉动手,你打不过,就算是我出现也打不过,那个撒哈拉明显已经是神主级别,虽然只是殿主,但是修为高深莫测,不比我的徒儿北溟大主教差,当然我若是恢复到巅峰,一巴掌就能拍死他!”
天赐不以为然,“那他为什么不敢动手?因为他真不敢,不敢冒险,他猜不透我的来历,不知道我的背后站着谁...若我猜的不错,他会真的去灭了神庭,就坡下驴,继续栽赃大业。”
“那你还任由他去败坏你的名声?”,北溟至尊有些不解。天赐笑道:“呵,我不也是借着他的手去灭了我的敌人?至于名声,我还真不在乎,这一路,我杀的神庭的人还少吗?而且,我已经昭告天下,我要一统北溟神庭,那些到现在还不表态的神庭,留着没用,干脆灭了,免得将来这些人背后捅刀子,反咬一口,这些事情,我经历的太多了,不会再上当,也不会再有仁慈之心。”
天赐叫醒英厷和尤山,让他们洗把脸精神精神,并在二人的身上拍了拍几巴掌,二人奇怪,也没有多想。然后带着二人去了膳堂,看见敖信还在等待,没见小飞万云飞二人,问道:“小飞怎么没来?还没醒酒?”
敖信堆满笑脸,引着三人来到餐桌前,说道:“万兄和小飞已经吃完了,他们不想惊动你,自己吃完就走了!”
天赐坐下吃饭,看了一眼陪同在身边的敖信,问道:“敖家主做什么生意?对了,敖家主也似乎不是本地人,在这里置办这么大的一个家业,想必有机缘和运气,家主能不能说说?”
“运气,都是运气!”,敖信满脸堆笑,天赐看着敖信,说道:“想必敖家主已经知道了我是谁,不用刻意装糊涂,也不用如此小心翼翼,我是天赐圣子,巴沙神庭圣子,想必你听说过,我是个专门杀神庭信徒的刽子手,就问你怕不怕!”
敖信不由自主的浑身紧了一下,刚要换上笑容,天赐已经吃完饭,站起身,道:“我现在肯定了我的猜测,我这一路救活了很多人,他们都是中了蛊毒,我捣毁了那处养蛊的山洞,收了那只蛊王,灭了十二个蛊师,我猜想有南朱神巫门的人来到了北溟,并且与布伦祖庭有勾结,看来我猜的很准,你就是神巫门的人,在饭菜里下蛊,你还真有想法!”
英厷和尤山大吃一惊,然后感觉体内如万蚁噬咬五脏六腑,弯腰呕吐,然后倒在地上抽搐。敖信笑了笑,“你猜的可真准,但是,那又如何?你快死了,我这蛊,俗称万蚁蛊,就是进入体内,遍布全身各处,无论五脏六腑筋脉骨骼血液,都会有万蚁蛊,万蚁噬咬,痛不欲生,只需一刻钟,人就会只剩下一张皮,无药可解,也无法可解!”
天赐又坐在椅子上,一脸笑容,看着折腾的死去活来的二人,对敖信说道:“你就不奇怪,我怎么没事?”
敖信看着天赐,突然感到有点惊悚,是啊,这小子怎么没事?怎么可能?
敖信要站起身,被天赐摁住肩膀,一股神气夹带着一股说不明的气息如针扎一般进入敖信体内,说道:“我在神学院学了很多东西,对神蛊一道也不说精通,不好意思,不谦虚一点,就是达到了神通境界,你这点本事,给我提鞋都不配,现在我也让你尝尝万蚁噬咬的滋味!”
敖信脸色大变:“不可能,你没有神蛊,哪能种蛊?”
天赐伸出手,一只白色的小虫子出现在掌心:“我没中蛊,是因为我早就把蛊拿出来了,这是其中一只,其余的已经进入了你的体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敖信大惊失色,“万蚁蛊无形无质,怎么可能出现实体?这绝对不可能!”
天赐摇摇头:“你学蛊真没学到家,所谓无形无质是不可能的,大凡养蛊都是实体,只是精炼到一定程度,表面看起来无形无质而已,看来,这万蚁蛊不是你的,你背后还有人,不简单啊!”
天赐看向还在折腾的英厷尤山二人,屈指弹了两弹,二人立即翻身坐起,浑身湿透了,鼓荡神气,立即神清气爽起来,英厷埋怨:“师尊,你既然有这本事,早点给我们解毒啊,就看着我们被折腾的死去活来?”
天赐没搭理这个憨货,看向一直战栗的敖信,说道:“算了,估计你是个宁死不屈的人,一些话我就不问你了,再说,我也不想屈打成招,坏了你的名声,你死吧!”
敖信马上感到浑身万蚁噬身,疼的跌落在地,喊道:“你问,你问我说我说,神巫门在布伦城有暗点,有长老坐镇...救我,我都说了,我不要名声,我投降,救救我!”
天赐站起身,摇头:“不行,神巫门不能如此不堪,你不能坏了神巫门的名声,做人要讲义气和气节,知道吗,气节最重要!”
天赐带着英厷和尤山走了,身后,敖信苦苦哀求,不要名声,不要气节,只要活命,但是声音越来越小,过了一会儿,真的只剩下一张皮。
空中,隐藏的小飞和万云飞看着只剩下一张皮的敖信,脸色平静,但是走在街道上的天赐突然看向他们,传音道:“还不快去?给你们犹豫的时间不多了!”
二人对视一眼,万云飞高声喊道:“奉巴沙神庭圣子之命,灭红岭神庭!”,说完,一巴掌将位于被山丘的神堂夷为平地!
“我日!”,天赐哈哈大笑!
“小子,你还有闲心笑,我真怕那神主忍不住一巴掌拍死你!”,北溟至尊说道。
“你也太小瞧我了!”,天赐背着小手,朝被拍平的山丘走过去,这时,整个城池都乱套了,人们先是害怕,那一嗓子和那一巴掌,简直令人们吓得丢了魂魄,整个城池安静了片刻之后,开始人欢马炸,大街上的人开始东躲西藏,还有不少胆大的跑向神堂,想看看,被拍平后的神堂是什么样子。
偌大的一座神堂,一座小山丘说没就没了,被拍得平平整整,连建筑的残渣都被拍进土里,不用说,神堂的人都变成了残渣,地面慢慢渗透出血迹,有腥臭散发在空气中。
那个巴沙神庭的圣子果然是个灾星,走到哪儿灭到哪儿。
天赐觉得红岭城已经让他索然无趣,传信纳尔海,让他立即接管红岭城,并告诉他,以后收服城池,不再建设神堂,现有的,若是服从本圣子,就暂时留着,不服的,一盖全灭!
到布伦城之前,还有一个城池要去一趟,那就是亚兰城,也是公然宣布与巴沙圣子势不两立的神庭。
天赐神识扫向天空,神识扩张万里,没探测到小飞和万云飞的影子。
去哪儿了?回布伦城了?
不管红岭城如何乱成一锅粥,天赐已经事了拂衣去。
一道大岭,将红岭城和亚兰城分成岭上岭下,红岭城属于岭上,亚兰城属于岭下,先是越走越高,然后下陡坡,就是岭下地界,一路山路,道路两侧皆苍松翠柏,古木深深,北风一吹,森林有哀嚎之势,偶尔飞鸟一声鸣叫,更显得山道恐怖阴森。一个砍柴人从树林中走出来,左右看了看,看见天赐三人过来,放下木柴,坐在木柴上,掏出烟袋点燃,吞云吐雾。
这一路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这处更为远离人烟的森林深处,冒出来一个砍柴人,不用动脑筋,都觉得不正常。
英厷来了聪明劲儿,已经把手我在腰间的剑柄上,看着天赐,说道:“我先来!”
天赐拦住英厷,瞪了他一眼,道:“你真是个大聪明!”,英厷道:“荒山野岭,冷不丁冒出个砍柴人,不是刺客就是敌人!”
砍柴人磕了磕烟袋锅,将烟袋别在腰上,看了看跃跃欲试的英厷,啐一口唾沫:“傻逼!”,说完,背起木柴沿着山路走了。
英厷被噎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忍住笑的天赐和尤山,大声道:“他啥意思?他什么意思?谁傻逼了?”
尤山终于忍不住大笑,笑的弯了腰,英厷面红耳赤,几步赶上砍柴人,“说清楚点,谁傻逼?”
“你!”,砍柴人一点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