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天赐突然坐了起来,双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围观众人大呼小叫:“活了,活了,果然没死了,命真大!”
阿兹心疼的替天赐揉捏额头,看着那个大呼小叫的人眼神有些怒火,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没死了?还不都是你们给灌的,对小双埋怨:“你才多大,逞强,喝那么多酒,往后别喝了!”
天赐点点头,对众人说道:“让我在休息一会儿,你们该忙忙去,你们这么多人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躺下了!”
阿兹赶紧摆手,示意众人撤退,独孤秀看到天赐自己缓过来,神魂归窍,也长吁了一口气,这孩子,真怪吓人的。
众人散去,天赐独自坐在床上,内视神海,那盏神灯如独自开辟了一座神殿,神殿中只有一盏孤灯,灯芯的火苗此刻呈现湛蓝色,与神海内的神魂交相辉映,那盏灯像是饕餮一样,鲸吞神海魂力,天赐对神灯传递神识:“你倒是不客气,你这么竭泽而渔,待我的魂力干涸,你就想干涸池塘的鱼,变成鱼干,你还拿什么恢复神魂?”
神灯灯芯,出现一道小小的虚影,五官清晰可见,说道:“小子,别舍不得,你这神海相当于我的鼎盛时期,我吃点喝点没大问题,对了,我教你一种专门摄取神魂之力的法门,可吸取一切魂力转换成你的灵魂之力,壮大你的神海,我也跟着沾光,这样你就不用担心竭泽而渔了!”
天赐道:“咱们俩目前属于合作阶段,说起来你是租住在我这里,跟你要点租金不过分吧?你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拿出来,别藏着掖着,我好你才能好,对不?你可是神圣至尊,仅次于神圣大帝的存在,你没好东西,连鬼都不信,说说吧,有啥好东西,跟我显摆显摆!”
小神人哈哈大笑,小手一划,一道卷轴出现,然后化成图形和文字,盘旋在天赐的神海中,小神人道:“天地摄魂法,不但可以摄取人魂神魂鬼魂,甚至可以吸取天地元气星辰之力转化成神魂之力,宇宙内有无数洞天福地灵气充沛之地,世有无数生灵,动物植物,他们就有生命之力,生命之力被摄取,当然可以转化成灵力神魂之力,我这天地摄魂法,就是一种摄取各种各样的力量转化为神魂之力的法门,只要你将此法门修炼到大成,便可以随时随地摄取天地生机转化为神魂之力,这也是我这一门之所以神魂格外强大的原因,这法门是我自创的,连我师尊都不知道。”
天赐冷笑了一下,“你那么厉害,如今咋这个德行?肉身不存,神魂油尽灯枯,没死真是奇迹,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吊着这一口气的!”
北溟至尊被噎住,顿了半响,叹气道:“我和你父亲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其中有一些秘密不可告人,不过,跟你倒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的肉身并非是你父亲打没的,而是另外一股势力下的黑手,若不是你父亲为我吊着一口气,我早就灰飞烟灭了。说实话,我没想到我们会被当枪使,不但是我师尊神圣大帝,还有更神秘的实力操控这一切,所以当初的神战,我们是被利用的,不过,醒悟过来的人都死了,我的那八个师兄师弟,死的很冤...算了,现在说这些没用,小子,你现在离那一步还远,好好努力,我的死活和你算是捆绑在一起了。放心,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我只要活过来,然后问问我师父,为了什么背后抛弃我们,我们可是一直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的,神界那些枉死的冤魂不仅仅是控诉你们龙家,更是控诉他们信仰的那个至高无上的神,死的糊涂,死的冤枉!”
天赐说道:“北溟神主,也就是你的徒弟,让我整合北溟神庭,这也是你的意思?”
“是!”,北溟至尊道:“我有几个徒儿,对詹图我还比较放心的,他也最争气,不过,他对他的几个师弟还是比较仁慈,下不了手,北溟神庭现在之所以这么乱,被渗透的千疮百孔,被分成东西两殿,都是那几个不争气的徒弟你争我抢的,甚至不惜引进外敌相互倾轧。你既然当了圣子,那就抢来祖庭圣子,然后整合整个北溟,不光是神庭,还有皇朝,挡路的该杀就杀,不这样,我的北溟神国迟早被那几个师兄吃的毛都不剩。”
毡房外,有极为嘈杂的声音,天赐中断了与北溟至尊的交流,下地出了毡房,见毡房外有一支军队正在与古森为首的部落马队对峙,来到看热闹的独孤秀身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独孤秀回头,矮身揉了揉天赐的脑袋,说道:“听说是东北溟神国的军队,到这儿买马,古森他们不卖给他们,有了争端。”
“那就是纳胡龙那个朝廷的?”,天赐一声口哨,两匹乌黑的烈马来到,天赐回头看向一位部落老人,笑道:“古苒大伯,弄两套马鞍呗,全套的!”
古苒赶紧吩咐两个小年轻,让他们去拿来两套马鞍,看着天赐,说道:“孩子,那是大人的事,你虽然很妖孽,但是,骑兵一冲起来,管你们什么人都会被那股洪流冲垮,咱们北溟,别的不出名,但是这战马可是出了名的,骑兵更是纵横天下无敌手,你还是离得远点儿,你是客人,等到时候,别说我们护不住你!”
马鞍拿来,几个小伙子为两匹烈马装扮好马鞍辔头之类,天赐对古苒笑了笑,一飞上马,说道:“古苒大伯可不要看不起我,古森说这两匹烈马没有人能够降服,这不在我面前也是乖乖的,放心,我也会让那些人乖乖的!”
天赐一挥马鞭,大黑马风驰电掣而去,身后,另一批黑马也随即跟随,一点都不肯落后,古苒哈哈大笑:“独孤老兄弟,真不愧是你的孙子,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能闲着,老家伙们,不能看着我们的孩子冲锋陷阵,我们死不死无所谓,孩子是我们的希望,跟我冲过去,保护我们的孩子!”
英厷尤山也骑着马跟着冲了过去,俩老头看了看,也要过两匹马,跟了过去。
天赐来到古森身边,古森看向天赐,说道:“小兄弟,你醒了?快回去,这里用不着你!”
天赐看着对面骑兵,大约五千骑,阵容齐整,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骑兵,天赐对古森笑了笑,道:“让我先跟他们谈谈!”
也不管古森的阻拦,天赐策马来到骑兵不远处,马鞭一直对面,“哪位是将军?”
对面,一位银甲将军策马向前走了几步,“本将军墨风,你是谁家孩子?战场不是儿戏,怎么如此不认真?太不尊重人了!”
天赐无奈的笑了笑:“这里并非战场,还有,我不是孩子,我乃是巴沙神庭圣子独孤天赐,尔等可是伪朝廷纳胡龙的骑兵?本圣子不愿意看见北溟神国内部相残,你回去告诉纳胡龙,传达本圣子的圣谕,让他息了刀兵,在布伦城等着我,他若想保住身家老小,就老老实实的等着,不得节外生枝!”
墨风一愣:“你就是天赐圣子?”
天赐点头:“如假包换!”
墨风犹豫了一下,道:“就算你是圣子,也不能三言两语把我打发走,我是奉皇命到此来征集战马,若是就这样被你三言两语打发回去,这么多士兵看着呢,我无法交差,请圣子让我挂点彩,让我心安理得的撤退!”
墨风“沧啷”一声抽出宝剑,往天上一举,喊道:“兄弟们,随我冲锋!”
“我靠,还能这么玩?说的挺客气,一点不手软啊!”,天赐喊道:“古森大哥,冲锋!”
五千对五百,古森的马队一瞬间淹没在骑兵的洪流中。天赐知道必须立即结束战斗,否则,古森这五百人,即便再身手不凡也容易被淹没在汪洋大海之中,一个混战就会有折损,天赐不再犹豫,胯下战马人立而起,接着四蹄翻飞,直接撞飞了冲过来的十几匹战马,墨风挥剑杀来,天赐一飞冲天,兔起鹘落,落在墨风的马背上,墨风寒毛直竖,脊背发凉,接着被一只手抓住了衣领,腾空而起,又是几个起落,落到大黑马身上,高声断喝:“所有人退开,停止战斗!”
俩老头没有使用神通,和平常武夫一样,一刀一刀的砍杀骑兵,听见天赐喊声,立即左右一扫,一阵狂风将骑兵扫开,留出一大块空地,天赐一拍墨风的脑袋,墨风醒悟,高喊:“快停,停止战斗!”
古森带领部落马队立即撤出了战斗,骑兵们也后退五十丈,一个小孩站在马背上,手里提着一个大将军,俩老头站在小孩两侧,那孩子一把将墨风扔在地上,说道:“本圣子命令你们赶快回到你们的城池去,以后不得出兵,墨将军,本圣子留你一命,回去告诉纳胡龙,他若是再敢动兵,我到布伦之日,就是他丧命之时!”
墨风站起身,心有余悸,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大武夫,相当于神使一般,但是在这个孩子面前,毫无反抗的能力,任人拿捏,不用怀疑,这个妖孽就是巴沙神庭圣子,栽在这个妖孽手里,也不丢人,反而如释重负,终于有借口不用到处打仗了!
墨风高喊,也是为了让自己的骑兵兄弟听见:“圣子法旨不敢不遵,我等这就撤兵,向皇...朝廷汇报圣子的法旨,兄弟们撤退!”
天赐回头,古森眼神极为古怪的看着天赐,“你真是那个圣子?”
“你是我大哥!”,天赐笑看古森,“很感谢这次巧合,让我认识了古森大哥和古当部落,我会永远记着这里,记着这里的父老乡亲!”
古森翻身下马,那五百骠骑也下马,和古森一样单膝跪地:“古当部落拜见圣子,我古当部落虽然不信神教,我们只信仰我们的草原之神,但是,我们信仰你,你就是我们的草原之神,是可以保护我们的神灵,请收下我们的跪拜,让我们追随你崇拜你!”
连族长古苒也跪下,古当部落所有人都单膝跪地,右手捂着左胸,声震草原:“拜见草原之神!”
天赐端坐马上,面相众人,不知不觉,神魂金光绽放,整个古当部落沐浴在金光之中,天赐说道:“古当部落将得到安宁,没有战火没有硝烟,草原之神将永远保佑你们,古当就是一处神赐之地,这块土地将永远属于你们,外人将不会踏足这块土地。”
天赐让古森等站起身,说道:“古森大哥,我们要告辞了,要你三匹马行不行?”
古森大笑,你都已经勾搭走两匹了,再送你一匹又岂能舍不得?
俩老头换上了那两匹乌黑马,驾车的马也换成了草原烈马,都是黑色,独孤秀起名大黑二黑三黑。古森给天赐带足了足够额肉食和酒水,老独孤则硬生生塞给古苒一口袋银子,古森送出二百里,这才依依惜别。
天赐坐在车上,打开地图,在图上点了点,然后对赶车的英厷说道:“东南方向五百里,沁水城!”
沁水城,也是至今尚未归顺巴沙神庭的四座城之一,后边,纳尔海的大军已经一座镇一个村庄的收服,西部二十八城,已经有二十五座正式归属西部皇朝名下,还剩三座,然后就是归属东部朝廷管辖的四十四城。
走了一天,出了古当部落草原,来到一处山区,天色将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几个人找到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决定宿营,点起篝火,拿出肉食在火上烧烤,俩老头拿出酒,开始一顿猛喝,这俩老头倒是好伺候,只要有酒就行。
神海内有叹气声,是那神圣至尊,叹气道:“多长时间没喝酒了,忘了酒是什么滋味了!”
天赐传音讥讽:“你都这样了,我以为你叹气是因为自己命运多舛世道不公,原来是为喝不成酒而叹气,瞧你这点出息!”
至尊又叹气:“这两老头其实我都认识,喝过酒,那是虽然算是敌对,但是喝酒对脾气,边喝边骂,边喝边动手,都是心高气傲的人,谁也不服谁,但是,真是酒友,酒逢知己千杯少的酒友!你看看人家,到现在还能喝酒吃菜呢,你在看看我,都算不上人了!”
天赐突然问起:“对了,你和我姥爷武德康爷爷谁厉害一些!”
“屁!”,至尊显然有些生气,“他们能和我比?我也就是打不过你父亲,其余的人我单只手吊打,别说这俩老头,就算是你那些伯伯,刘白衣林秋风公孙峰,什么兵祖什么魔祖,都不是我的对手,你要知道,师尊十三圣徒,我就算不是第一也是前三,我...”
“那怎么成了这副熊样子?吹牛比谁不会?”,天赐刺激道。
半晌,至尊忍住气:“我也是被下黑手的,至尊神殿也不是铁板一块,都想继承师尊的衣钵,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会被人下黑手!”
天赐道:“我算发现了,我是被你算计了,把我绑到你的战车上,让你恢复,然后帮你报仇,不行,你这么算计我我得要点补偿,说吧,还有什么好东西瞒着我?”
“神技功法多得是,都在你的神海里,你可以随时翻看,小子,不是我算计你,我是一个直肠子,神战时我是师尊的人,我站在师尊一边理所当然,无论立场还是亲情,我都不可能站在你们这一边,我的神殿迟迟不参与神战,已经备受诟病,我死过一次之后,我的立场已经发生改变,我和你们现在是同一立场,不然,你这一次来到西圣天,你父亲也不会把你投放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