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神,长嘘一口气:“清明天下与北玄天下隔着天下结界,即使渡劫境修为想要过来也千难万难,就凭司马大侠单枪匹马就能跨界而来,就极为不简单,至于神武大帝,贫道的宗门有他的传说,但是也只是传说,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本宗门隶属清明天下的楼观派,楼观派的创派祖师与传说中的神武大帝乃是师兄弟,所以,你若真是神武大帝的弟子,那,贫道只好称呼大侠为...师叔祖!”
小双看着姜允,问道:“登仙阁属于楼观派?楼观派的一个分支金丹派,祖师吕尚,那是我师伯!”
姜允更加疑惑,小双笑了笑,伸出一指,在丹府画圆,然后似是往外一抽,一颗硕大的金丹出现在三人眼前,金丹流溢着金光,上面还流淌着紫色光晕,小双笑道:“金丹派修行法门,乃是分内外结丹修行,外丹为药石炼丹,食炁吞符,大尽其妙,广索丹砂,还而为饵,一颗金丹入体,便是直通丹海,促体内结丹,一颗九品仙丹,足以让修行者飞升。内丹者,构造鼎炉,以鼎炉炼丹,何为鼎炉,不仅仅是炼丹的有形鼎炉,更是指意识意念为鼎炉,意念所在之处,使此处气机发生变化,此处即炉;变化以后的所在之处叫做鼎,或者说意念再集中,把意念空间再提高一步的叫做鼎。鼎在何处?在人体在天地,在太虚,所以鼎炉分五个层次,即,小鼎炉,大鼎炉,天地鼎炉,身心鼎炉和太虚鼎炉。先是以人身小天地之下丹田和神气丹田为炉,炼化精气运行经脉,运转周天,直至能结丹于气海,此为初始金丹。待到以天地身心为炉鼎,吸纳天地之精气,养育金丹,做到引天之真阳来点化体内之阴气,以神御气即神与形合。一般在丹道门派炼到结胎,出阳神,胎儿出生后再收回丹田养育,使丹田充斥周身各部以至毛孔毛窍,此时全身可放金光,才算金丹大成。以无形无象、无涯无际的虚空为炉,以心性为鼎,以外在的无限充实身体的主体的无限,最后人与虚空等体,人即是天地,乃为超脱,金丹散于人体大天地,乃为创世,远远超脱飞升仙人,超脱道外。”
姜允虽然早已经是渡劫境巅峰,就等待时机飞升为仙人,但是,在这颗金丹面前,他如婴儿看巨人,顿时感到自身渺小无比,就是这么个金丹修士,远远不是他一个渡劫境可比。
修行,境界不是唯一,有的修行者,就算成就仙人之道,也还是凡夫俗子,这就是仙人也有三六九等之分的原因。
姜允震惊之后,离开桌子,跪拜在小双面前:“后学末进姜允,拜见师叔祖!”
其实小双走的修行路子是任何别的修士学不来的,体修,他是混沌道体,武修他是早已是武圣,修仙前世就是大圣,各种武技魂技术法仙法神通,即便前世时也少有人能比,这两世,他走合道之路,走的是创始之路,至于修为,在这个天地,他只需不断解开封印即可。而对于结丹修行,他随时随地可以拿出一颗金丹唬人,因为结丹修行的路子,也早就是他玩剩下的。
父亲之所以被世人称为神武大帝,其实父亲岂止是神武,神路父亲走到了极致,仙路也走到极致,至于武学,肉身成就无止境,纵使宇宙灭亡,他依旧金身不毁,无论哪一方面,父亲都是无敌的存在。
神战,人神大战,若是没有父亲,人界早已灭亡,更不要说轮回。
小双能看得出来,姜允是吕尚师伯一派的门徒,走的是结丹修行的路子,只不过走的有点窄,光顾着提升境界而忽视了每一个境界的真正修行要义,基础不牢,内丹干瘪,内外气交感呼应能量不足,修行就像走个过程,自以为走到顶端了,其实还在山脚下。
三人喝酒,说起修行的事情,姜允更是惭愧不已,他甚至有些后悔,若是能早点遇到司马大侠,自己的修行是不是可以走上正确的路子,不像现在这样,只有花架子而没有实际内容?
小双对于郝猛反而另眼相看,郝猛就是单纯的体修,一副精瘦的身躯却蕴含爆炸性的能量,虽然仅仅是武道大宗师修为,但是肉身基础极为扎实,气息浑厚,若是姜允不使用法术神通之类,单凭修为,郝猛能打姜允这样的渡劫境修士两个,而且,小双觉得,郝猛的武道之路还远远没有到尽头,反而姜允即便飞升,到九品散仙也就是极致了。
谈起修行,二人视司马大侠如神人,都希望得到司马大侠的指点,司马大侠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承蒙郝兄收留,兄弟不干点活心里也过意不去,郝兄既然是开镖局的,手下自然需要一支过得硬的队伍,从明日开始,郝兄可召集镖局内五十人,最好年龄不要超过三十岁,我可以为他们洗精伐髓,重新塑体,并且指点他们修行,也算是报答郝兄的收留之恩。”
郝猛顿时精神百倍,看着小双,拍拍自己的胸脯:“别忘了还有我,还有我!”,姜允也谄媚的看着小双,嘚咕道:“我,小师叔祖,还有我!”
其实小双也有私心,小心姐姐和小白等人在安梁城开办宝来阁,虽然不惧任何势力,但是,他们一出手就会暴露底牌,会引起各方警觉,现在,东域情况摸得还不是太清楚,这么早就把东域两国和一些门派弄得风声鹤唳,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所以,他叮嘱小心小白,老老实实做买卖,尽可能低调行事,而背后,小双要培植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
他看好了这支镖局。
为了不暴露自己太多的底牌,小双给郝猛开了单子,里边都是一些在安梁城就能买到的草药,告诉他们自己会炼丹,并让郝猛专门给自己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炼丹,其实也就是掩人耳目,他现在大世界里边的各种丹药数不胜数,里边的丹药足以让一个凡人脱胎换骨成为长生得道的大修士。小双仔细看了这五十个人的根骨,有培养价值的也就二十人,但是,为了不打击人,他一视同仁,给他们服用洗髓丹壮骨丹等基础丹药打磨他们的肉身基础,此后在一步步地为他们重新筑基,再一步步让他们结丹,好在这些武夫都有一定的肉身功底,筑基过程还算简单。
郝猛毫不犹豫的加入了修炼队伍,而且与众人一样,从最基础的炼气锻骨开始,对自己的肉身进行高强度打磨,等于又走了一遍筑基之路。而姜允年龄过大,已是五十岁的年龄,洗精伐髓这一关就过不了,再说也没有必要,小双给他单独开的药方,就是扩容丹海识海,尽可能提升身体容纳能量的容量,鉴于姜允肉身基础不好,以前也过量服用品质低级的丹药,造成体内丹毒淤积,隐患极大,小双利用鸿蒙紫气为其重新洗涤脏腑筋脉和血脉,将丹毒排出,肉身焕然一新,虽然不是翻天覆地,但是,最起码比之前有了更好的前景。
现在的圆顺镖局,将小双当成主人,哪怕是郝猛,也为小双马首是瞻,作为三十岁的武夫,郝猛当然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过去,他认为自己能有大宗师修为就已经到顶,但是,现在,他影影绰绰看见了更远处的风景,窥探到了金身境的影子,还可以奢望一下当世武夫至尊之境,哪怕不能神游太虚成就金仙之躯,但是,一副凡人铁骨,足以让他拳震天下,可以铲奸除恶,可以主持公平正义。
郝猛干脆推了很多押镖的生意,哪怕坐吃山空,也没有间断修炼,五十人同样如此,一个月后,人人脱胎换骨,走上江湖,人人都可以是一方强梁。
这一日,七皇子亲自到了镖局,郝猛不敢怠慢,满头大汗的去迎接,大门口,七皇子看见几乎天翻地覆的郝猛,那个曾经瘦的跟纸片一样的家伙如今像是铁打的汉子,浑身上下充满爆炸力,极为吃惊:“你吃药了?”
郝猛将七皇子请进屋,并给七皇子倒茶,七皇子看着郝猛,开门见山:“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委托给镖局,你要亲自走一趟。”
七皇子拿出一个小木头盒子,通体血红,极为精致,有锁,盒子上流溢着一层七彩光晕,放在桌上,“我让你去一趟周家村,将这个盒子转交给我外祖父周老爷,至于回来他让你带什么你就带什么,也不要多问。”
郝猛看着七皇子,沉默了一会儿,“你这是要...”,七皇子摆了摆手,说道:“你也是从周家村跟我来到这里的,快二十年了吧,有些事情我被逼无奈,不愿意掺和的事情逼着我去掺和,我和小妹是一母所生,但是其余人与我即便不是仇人也不亲近,父皇一心求道,朝中虎狼环伺,外边又有龙顺帝国虎视眈眈,我完全可以带着母亲小妹回到周家村,但是,你也知道,堂堂的安南朝廷已经被各方势力绑架,我即便想全身而退也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需要主动出击,我唯一的依靠就是我的外祖父一家!”
郝猛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司马剑兄弟不简单,若是有他帮忙,或有转机。”
七皇子刘御昆,二十三岁。
七皇子摇摇头:“除非他在我面前承认他是那个皇帝,那个龙小双,否则,我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任何人,而且,周家村的不简单你也知道,大皇子和二皇子他们背后各有靠山,而且最主要的是,那个龙小双,我不知道他会如何安排安南国,如何安排我们七兄弟,甚至我怀疑有些人早就想好了,要把安南国作为礼物奉献给龙小双,用我们的人头作为投名状,如此一来,我和母亲小妹的命运就被人家掌控在手中,我不想这样,我想主动。你不是外人,这些话我只和你说,而且,还指望你和我站在一起。”
“对了,你最好带着司马剑同去,我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你去周家村,也不是没有风险。”
“懂了!”,郝猛收起盒子,揣进怀里,七皇子站起身,看了看郝猛:“告诉我,你为何有如此大的变化?”
郝猛说道:“司马剑,为我们洗筋伐髓重新锻体...他绝不是简单的江湖大侠!”
七皇子刘御昆顿了顿,终于还是没说什么,出门,并拒绝了郝猛的送行,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大皇子府上,大皇子刘域金此刻正在府内一座水榭旁钓鱼,身边是一位中年儒者,二人边钓鱼边聊天,大皇子谈起七皇子宴客的一些事情,淡笑道:“老七这是急了,居然想出这么愚蠢的办法招揽江湖豪杰,众目睽睽之下,在我和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公然如此作为,就算他不避嫌,难道脑子被驴踢了?这不是把自己推到前边让我看着吗?还是他有什么依仗?”
中年儒者摇了摇头:“大殿下,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你要知道,七皇子向来行事稳重,他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招来八方来客,你以为他真的没脑子?他是想让你看到一些他想让你看到的,掩护背地里做的一些事情,何况他的母亲来自那个神秘的周家村,那个你父皇曾经去过的地方,那个地方就连几大宗门都不敢涉足,你说他会没有一些让我们意外的准备?”
“但是,父皇出自刘家村!”,大皇子钓上了一条大鱼,解开钩子,又将大鱼扔了回去,“我一直好奇,父皇为什么放弃朝政,任由我们七个人胡闹,而且,这么多年,我除了听过他的声音,我都未曾见过他一面,邓先生,你是父皇的老友,你可知道父皇现在是什么情况?”
邓先生邓贤,太子讲师,不在朝中为官,拒绝所有功名,一生只在皇宫中深居浅出,陪伴在皇帝左右,大皇子降生,为皇子师,一直到现在,三十多年。
邓先生拽上来一条鱼,认真的将鱼放在鱼篓里,说道:“皇上的事情,你不要打听,现在你是监国,虽未正式给予太子名分,但是,行太子监国之权,凡事都要慎重。你现在并未把心思全放在国事上,而是眼睛始终盯着那六个兄弟,现在,龙顺帝国大军压境却引而不发,朝廷人心惶恐无心理政,现在正是需要你稳定朝局安定人心的时候,不要把眼睛一味的盯着权利盯着觊觎者,要干事,人心不是算计出来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大皇子摇头,显然这话他没有听进去。
这时,有人出现在大皇子身边与大皇子耳语,大皇子面色一变,看了看来人,放下鱼竿,跟邓先生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去。
邓先生嘴角微微斜了一下,继续他的钓鱼大业。
大皇子回到自己的密室,用传讯符匆匆下了几道密旨,又来到府内一处佛堂,佛堂内有一青衣女子,独坐参禅,眼前佛经,一页页自动翻阅。大皇子进屋,弯腰低头:“母后!”
女子风姿绰约,看模样都不到三十岁,甚至比眼前这个儿子还要年轻,看了一眼大皇子,说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