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京城灯火阑珊,姒府内一片安静,如往常一般。若不是听见街上人声鼎沸,姒苡还真差点忘了今天是乞巧节。
“小姐,我们不上街去瞧瞧吗?”
尔琴从府外跑回来的时候见姒苡还在慢慢悠悠的摘叶子,再一想到府外的灯火通明,只觉府内有些无趣。
“乞巧节罢了,有什么好过的。”
姒苡垂下眼睑,面无表情,“去庆祝我要嫁给一个断袖?”
她半笑不笑。
话音刚落,侧屋里就传出一阵浓烈的煞气。
“……”姒苡惊觉自己失言,连忙起身,想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们上街去走走罢,闲着也是闲着,去热闹热闹。”
这话正好满足了尔琴的心事,她满心欢喜,一口答应。与此同时,侧屋的门慢慢开了,白南冥沉着脸站在黑暗中,一副想杀人的模样。
好好的美男子,怎么这么大怨气。
姒苡瞥了他一眼,在心里无奈叹息道。
白南冥不想让她嫁给断袖,真的很不想!
但毕竟是皇帝赐婚,姒苡也不反感,他也不能说什么。
一直等到几人上街,白南冥依旧心情烦躁,再加上人来人往,难免磕着碰着,如此一来他几乎快成了一个大火球,姒苡就算不回头都能感觉到白南冥无处安放的怒火。
“小姐,这个玩意还算好看。”姒苡的思绪还放在白南冥那里的时候,听尔琴在自己身侧道。
她粗粗一瞥,是一羊脂滕花手镯,在小贩迷离的灯光照射下竟是如那夜明灯一般,稍不留神就会被晃了眼。
它在一堆金银首饰中特立独行,可能是衬托的原因,有一种清冷隔世的美感。
姒苡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见那手镯做工些许粗糙,便失了兴趣。
“你要么?”她问。
尔琴连忙摇头,“奴婢只是觉得这镯子与小姐很配。”
闻言,白南冥探了个脑袋出来,瞟了两眼。
是挺配的。
还没等他反应,就听尔琴又道:“可惜了,今天这日子本该是心存情愫的男子给女子买的……”
姒苡无所谓,她对这些情啊爱啊的一直不感兴趣,因此听了尔琴的话也毫无波澜。
白南冥感觉到身后有人逼近,当机立断,“这镯子我要了。”
正拿铜钱时,身后传来一阵轻笑,夹带着一阵淡淡的木檀香气,在这熙攘充满烟火气的街头格外突出,但也有种怡然的舒适感。
顿觉神清气爽。
“公子,此事万万不可。”
男子轻笑道。
姒苡回头,把尔琴往自己身侧拉了拉。
男子瞧上去与姒苡年纪相仿,眉眼间不似白南冥那般隐隐透着英气,一双桃花眼多情又勾人。一身玄色素面丝绸袍子,袖口领口绣着水色滚边。乌发用白玉冠束起,好一个翩翩少儿郎的模样。
干净澄澈,气质冷清。就连望向姒苡的目光里都不含杂质。
她的呼吸滞了一瞬,而后又恢复正常,好似刚才都是错觉那般。
白南冥脸色很不好,“在下的事情,还请公子切莫插手。”
对他的行为作风来说已经够客气了。
男子只云淡风轻的把目光从白南冥面上一转,不带任何留恋与情感,而后便定在了其身后的姒苡身上,笑意吟吟,“在下李掷,见过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