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暗卫不吭声了,姒苡讶异的看向他,“不是你说的吗?不管用什么招式都无所谓,只要能一招毙命就行。”
“做得漂亮。”
他不得不称赞道。
刚才愣住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姒苡做错了,而是他实在没有想到她下手这么果断。
在他的预设里,姒苡至少还要犹豫一段时间。
“这个人留着是一定会对我产生不利影响的,所以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她又瞥了一眼地上那个圆球,恶心的离它远了点。
“这里留着我来处理就好。”暗卫把剑扔给姒苡,“这把剑,你收着吧,不要再乱放了。”
姒苡乖乖的接住,握着剑的力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
她今天才知道,这把剑是阴莫时曾经用过的。
姒苡原本是想去找禾宁郡主的,只是她低头看到了自己手上被溅上的鲜血,恍然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干净了。
“小姐。”
松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郡主府回来了,她的右手习惯性的放在剑柄上,见姒苡低头对着她的手怔了半天的神,开口叫她。
“你怎么回来了?”她欲盖弥彰似的想要把手藏起来,却被松柏很敏锐的察觉到了。
“小姐,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奴婢吧。”她没有回答姒苡的问题,反而道。
“我总要一个人去面对的。”
松柏不吭声了,她看着姒苡的笑容觉得莫名有些凄惨。
见姒苡依旧有些颓然,她想要绕过松柏往屋内走,却被挡住了去路。
“小姐,郡主和阴姑娘还在等你。”
“我现在不想回去了。”姒苡疲惫道。
松柏也不是个特别轴的,发现姒苡的精神状态真的不太好后便不再阻拦,而是跟着她往里走,默默地伺候起来了。
“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
松柏不吭声,她默默地离开了姒苡跟前,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姒苡一个晚上都没有去床榻上睡觉,她抱着怀里那把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就那么坐了一个晚上,整个人好像雕塑一般。
安乐在她腿边守了一个晚上。
小猫咪鼻子很灵敏,在姒苡刚回来的时候就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下意识的就跑没了影。过了一小会儿又回来爬到了姒苡身上,看起来是想要检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只是姒苡一直心不在焉的,也没有回应它,安乐觉得没意思之后就跳到了地上,挨着她的腿边趴着浅浅的睡了。
“小姐?”
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松柏就醒了,她和往常一样要在院子里练武,没想到一个转身就看到神色呆滞的姒苡。
“小姐,你有心事?”
“没事。”她这才动了动发酸僵硬的四肢,叹了口气,终于舍得把手从剑上拿下来了。
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只有抱着那把剑才会让她感觉好一些。
这也是她迟迟不肯松手的原因。
安乐在她脚边翻了个滚,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见姒苡正在看自己,立马上前跳到了她的膝盖上。
姒苡心不在焉的摸了摸安乐的脑袋,突然记起姒汀曾经提起过关于阴莫时遗物的事情。
娘亲的遗物并不在天碧院,在姒苡被接入姒府的那天起,都被姒汀挪到了姒府主院里。
这是她和姒汀才知道的事情,康华融对此并不清楚。
她在主院住了五六年都没有发现端倪,看来姒汀藏得够深的。
正好,此时此刻整个姒府上上下下只有她一个主子,全部都要唯她马首是瞻,借此机会去主院翻一翻也好。
就算姒汀在府中留了眼线,他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
“沉扮呢?”正暗暗思度的时候,恰好姒管家在此时派人来送早膳了,她连忙叫住姒管家问道。
“沉扮姑娘一直在主院里伺候,”姒管家吩咐下人们把吃食摆在院中,看了她一眼,问:“需要唤她来吗?”
“不用让她来,麻烦管家替我传达一声,让她把主院清出来,我一会儿就去。”
“是。”
应下了之后姒管家便带着人离开了,姒苡坐在桌子前看了半天,实在是没有食欲,便象征性的喝了两口粥就起身离开了浓陌院。
松柏犹豫了一会儿,决定不跟上去了。
安乐一直黏着姒苡,她怎么赶也赶不走,便只好带上了。
沉扮的速度很快,姒苡走到主院的时候发现偌大的院中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就连沉扮也离开了这里。
她弯腰把安乐放在了地上,小猫咪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它还从未来过这个院子。
见姒苡进了屋子没管它,它也乐得自在,在这个比浓陌院大了好几倍的院子里上蹿下跳的玩耍。
姒苡一门心思想要找到阴莫时的遗物,她直冲冲的往主屋冲去,左侧是休息的地方,右侧是梳妆台等,还原了天碧院的摆设,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面积要比天碧院大许多。
她权衡了一下先去了床榻附近翻找,姒汀能藏这么深,一定是有开关的,她一门心思扑在找开关、暗道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安乐肚子饿了跑来找她的时候,她才回神望向窗外。
看样子已经晌午了。
一上午的时间,姒苡把主屋和左侧屋都翻了个遍,她打算先把安乐送回去,再返回来继续找寻。
“小姐。”正要往外走,松柏便先一步进来了,她手上拿着两个食盒,一个装的是姒苡的吃食,另外一个是厨房为安乐定制的猫粮。
安乐看到猫粮的一瞬间眼睛就放光了,根本顾不上姒苡,一个蹿步就飞到了松柏肩膀上,迫不及待的等着开饭。
“这里有一封信,是郡主府传来的。”把信递给姒苡,她开始在主院的桌子上摆放饭菜。
她把信拆开一看,发现是辛桐写来的。
信上,她对于自己的处境只字未提,只提了姒璟前些天登门了西王府,并且还说北平王和李掷的离京都与他有关。
看样子,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姒苡把信重新叠好,神色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