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宁派人来的?采甜亲自来了?”她连梳妆台都来不及管,一连给尔琴抛了好几个问题,边问,边往外面冲去。
“是郡主派来的。”尔琴刚来的及说了几个字,就见姒苡着急忙慌的模样,也赶忙跟了上去,跟在她的后面,小声道:“小姐,采甜人已经走了。”
“禾宁情况如何?”
闻言,姒苡的步子蓦然停了下来,尔琴躲闪不及,差点撞在了她的身上,及时的连忙顿住了脚步,道:“采甜没有提起郡主。”
“去备车,郡主府。”
姒苡没有怪尔琴的踉跄,她打开屋子大门,看到了松柏,立刻道。
“已经备上了。”松柏仿佛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秒回。
姒苡却没有意料之中的高兴,她略带狐疑的瞥了松柏一眼,大步往门口走去。
看样子本来是不想要停下来的,然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在松柏身边将将顿住了脚步,僵硬的抬起胳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生涩的夸赞:“好样的。”
松柏依旧很冷,但是能用肉眼看出她面上的开心。
这意味着,姒苡在努力的对她放下心结,让她真正的融入浓陌院中,而不是再把她当成姒汀派来监视她的存在。
她想都不想的转身追上了姒苡,跟着尔琴一起往府外走去。
尔琴有些诧异,她疑惑地看了一眼松柏,却见后者表情不似往常那般冷淡,心下里更是好奇了几分。
“跟上来。”姒苡见尔琴的步子慢了,催促道。
尔琴立刻跟上,不再考虑其他的,乖乖的跟着姒苡的步子走。
她一出府,就看到了白南冥坐在马车的前室上,看样子是没事做,想跟着她出去兜一圈。
她没有让他回去,径直上了车,刚掀开帘子,里面就传来了一道声音:“我决定了。”
这声音来的太猝不及防,姒苡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瞪了一眼看好戏的白南冥。
“你决定什么了?”说话的是顾卓然,他看样子是一夜没睡,黑眼圈很重。
他的身边还牵着顾泽,后者更是没睡觉,不过看起来可没有他心事那么重。
“驾车,以最快速度去郡主府。”
没等顾卓然开口,姒苡又掀起帘子冲着前室喊道。
“坐稳!”白南冥立刻拿起缰绳来,吼了一嗓子,马车便快速的往前动了起来。
清早,人还不是很多,不过他的速度并不慢,众人看到这个样子都急忙躲了开去。
“反正保护你和救我弟弟也不互相冲突,”顾卓然倒是个能拿的起放得下的,干干脆脆的对姒苡道:“我决定了,我继续留下来保护你,你也要帮我留意那个叫什么……度常的。”
她闻言回过头,打量了顾卓然好一会儿,好像从前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他那般。
就在顾卓然快要忍不住瞪她的时候,她才迟迟的收回了目光,笑道:“一言为定。”
前室的白南冥听到了全过程,没有吭声,老老实实的充当了一个马夫的角色。
白南冥这个马夫的工作做的十分称职,不一会儿,一行人就到了郡主府。马车还没停稳,姒苡就站起了身准备下车,听到身后二人的动静后她有几分无奈:“别下来,有辱我清誉。”
真·太监·顾卓然和真·傻子·顾泽都愣了。
就连白南冥也有些哭笑不得。
她想自己去找禾宁郡主也就算了,还跟别人来了一句“有辱清誉”,这句话还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尔琴和松柏也别跟来。”姒苡把这俩人也拦在了外面,自己一个人只身入了郡主府。
“没事吗?”尔琴有些担忧的看向松柏。
她什么都不会,但是松柏可不一样,松柏比她厉害好多倍。
“小姐说没事,那就没事。”松柏高冷的来了这么一句,把尔琴的话也给堵死了。
这边,姒苡往郡主府走去,管家认得姒苡,大概也是收到了禾宁的吩咐,对于她的到来,他没有任何阻拦,甚至还把她请了进去。
“郡主在哪里?”姒苡开门见山。
顺着管家指的方向,姒苡大抵猜出来了禾宁在林木之中。
快步走了进去,凭借着记忆找到了禾宁,见到她闷闷不乐的背影,姒苡打趣道:“你这主人可一点自觉性都没有,我差点就被困在了这里面。”
“你来了。”禾宁似乎没有听到姒苡的话语,她呆呆的转身,盯着红红的眼眶,看着姒苡,声音里含着哭腔。
这可不得了,姒苡从来没见过这么脆弱的禾宁,连忙坐到了她的身边,抓住了她的手。
禾宁像个木头人一样,一点一点的低下头看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
她的眼神呆滞,大脑好似已经停止了运转。
“对于东王爷的事情,我感到抱歉。”姒苡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没想到她还没有把事情的原委给倒出来,禾宁就打断了她。
“苡儿,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他?”
她眼睛里的恨意是姒苡熟悉的。
只是恨意熟悉,但这恨意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脸上。
姒苡盯着她看了好久,确认她没有在开玩笑后这才迟疑着道:“杀……谁?”
禾宁郡主会杀人?
她不信,她看不出来。
看出来了姒苡的不相信,禾宁自嘲般的也笑了一下,“你不信我会杀人?”
姒苡没吭声,看样子是默认了。
“事实上,我也不信。”禾宁抓住了姒苡的手,失魂落魄道:“苡儿,我好羡慕你。”
“你不是郡主,不是皇家人,可以不用守皇家的规矩。”
“你还有一个神话传奇般的爹,他可以教会你用拳头堵住别人的嘴。”
“虽然你大闹京城的时候有点蠢,但是,我还是很羡慕你的。”
禾宁真挚的目光反倒让姒苡说不出话来了。
她……大闹京城的时候……蠢吗?
她怎么觉得自己还挺帅的?
“你知道吗,从我出生开始,便一直有一种流言不断的出现在我的身边。”
姒苡直觉此事不会那么简单,她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只是流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