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话说出口,就证明这场赌局已经成为定局。
在场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个结果,即使身为辽东经略的孙承宗也不行,他也只能无奈的看着心腹爱将接受这场赌约。
其余的辽东武将们,也很想上前劝阻一下满桂,只是为时已晚,整个赌局变得无法收场,不得不纷纷上前安慰道。
“满桂将军,关宁铁骑一定会赢得。”
“那些锦衣卫缇骑也就是看着花哨,穿的甲胄比关宁铁骑鲜亮,实际上不怎么样。”
“辽东男人没有孬种...。”
....
身为辽东边防同僚,几乎所有人都上前为满桂打气,只有一个人没有上前,独自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人正是祖大寿,同属辽东武将序列,出于同僚情谊,看到满桂为关宁铁骑鸣不平,本应同其他人一样上前为满桂鼓舞一番,证明辽东武将同根之情,尤其他和满桂同属孙承宗重点培养的辽东属武将。
奈何李牧的话,深深触动了祖大寿心中的某根弦,对于一个窥视关宁铁骑已久的人,并将其视为囊中之物。
如今有可能因为一个赌局失去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怎么能不让祖大寿一时恍惚,有些失了分寸。
没人会怀疑李牧说出去的话,如今锦衣卫威势极盛,其权势远超天启朝时期的东厂,可见锦衣卫在当今监国太后心中的地位。
尤其是李牧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兼从旁监国的身份,如果他向监国太后提议有谁来担任关宁铁骑的大统领,那十有*朝廷会顺利通过。
祖大寿从来没有想过关宁铁骑会输的事情,他也认为朝廷派到辽东的锦衣卫缇骑属于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的骑兵。
如果两军对垒的话,关宁铁骑必胜,祖大寿对此有着很大的信心,毕竟他在辽东主管的就是关宁铁骑这一块,对于关宁铁骑的实际战力也最了解。
满桂走下了将台,其他辽东官员也帮不上忙,就重新坐回了座位,有离祖大寿近的同僚,捅了一下说道:“老祖,一会儿有好戏看了,你最了解关宁铁骑,说说关宁铁骑用几个冲杀,就可以把这些京城来的锦衣卫缇骑干掉?”
“啊,哦这哪里能推测的出来?看这位京城来的李大人信心满满的样子,没准儿有什么特殊手段呢。”祖大寿敷衍道,说完,看了看周围同僚一副兴奋的样子,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
还好的是,因为赌约的事情,一时将台上有些小混乱,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没有起身的事情。
.....
将台主位上,孙承宗看到心腹爱将下去准备了,见事情无法挽回,只能笑着对李牧说道:“李大人,也就是个赌约,何必掺杂上性命呢,满桂也是大明一名忠心猛将,就是脾气有些爆了点儿,有时候对我这个上官也是顶撞的很,本官在这里代满桂给李大人赔罪了。”
“哈哈。”李牧笑道:“孙大人多虑了,本座怎么会想要满桂将军的命呢?活着的满桂将军比死了的满桂更有价值,不是吗?孙大人。”
“啊。”孙承宗一愣,随即明白的一笑,赞同道:“是啊,李大人说的对,那我们看看关宁铁骑入不入李大人法眼。”
“好,一同,孙大人也帮本座看看狼骑卫的表现如何?”李牧回道。
孙承宗开怀大笑道:“好,本官就依李大人之意。”
知道赌局只不过是李牧的一个玩笑,没了刚才的忧心,孙承宗心情大好,持起了看戏的心态,他也想要看看关宁铁骑对阵大明境内的骑兵实力到底如何。
良久,满桂一身甲胄骑马到了将台前,对着台上恭禀道:“大人,末将已经准备好了,还请两位大人移步城外。”
这座校场虽然占地不小,不过要是用作两股骑兵对垒,就显得有些拘谨了,不管哪一方在校场的营地上都施展不开架势。
可以说,战马还没有放开速度就到了校场的另一头。
为此,刚刚下去准备的满桂才会到将台下,请孙承宗与李牧两人移步城外,在城外有宽阔的空间供骑兵发挥,也适合骑兵之间的对垒。
听到满桂的邀请,孙承宗没有直接应可,而是转头看向了李牧问道:“李大人如何?”
“好啊,全凭孙大人做主了,正好本座也想看看辽东的景色。”李牧笑着起身。
说完,两人就起身离开了将台,准备前往狼骑卫与关宁铁骑对垒的场地。
诚然,对垒的场地在城外,观看的场所不是城外,而是在山海关某一处城楼上,站在高处可以很好的观看这次骑兵演武对垒。
满桂还没有胆子让孙承宗与李牧置身在城外,暴露在大明与女真人的焦灼地带,敢这么做的,都是脑子有毛病的。
不多时,李牧就在孙承宗一路介绍山海关哪里的景色不错中,沿着城墙上的砖道,在垛墙内到了某处城楼。
城楼外已经摆好了两把椅子,可以让李牧和孙承宗两人坐在垛墙后面,很好的观看城外发生的一切情况。
客套了一番后,两人纷纷落座。
孙承宗看跟在身边的祖大寿吩咐道:“大寿,去告诉满桂这是大明兄弟之间的对垒,别伤了和气。”
“诺”祖大寿应声完,转身离开了城楼。
李牧见此,自然知道孙承宗是顾及他的面子,不想让狼骑卫输的太惨,才如此吩咐下去,不过他可没有任何承情的意思。
对跟在身边的一名护卫同样吩咐道:“去吩咐下去,关宁铁骑都放水了,让他们也下手轻点,别伤了人,关宁铁骑本座以后还有用呢。”
“诺。”这名狼骑卫听完命令后,同样转下了城楼,装作去把李牧的命令吩咐对垒的狼骑卫。
出于好意的孙承宗见李牧如此吩咐,以为误解了他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李大人,这是为何?”
“没事孙大人,既然是两军对垒,就要拿出真本事,您都让关宁铁骑放水了,本座也不好不让狼骑卫下手轻点。”说完,李牧拿起身旁桌子上的茶杯,品了一口说道:“这茶不错,孙大人也品品。”
孙承宗无奈,只能端起身旁的茶杯,祈祷一会儿的两军对垒不要出岔子才好。
“呜.....。”
少倾,一声悠扬沉闷的牛角号响起,在山海关城的上空回荡,也预示着狼骑卫与关宁铁骑的对垒即将开始。
在号角的声音下,城楼外空地两侧分别出现了两股为数不多的骑兵,每一边的骑兵数量相当,大约都是一千人左右。
骑兵对垒其实很简单,无非是在距离远的地方先放箭,然后冲到敌人近前的时候,展开一波冷兵器交接的拼杀。
由于是骑兵演武,不是真正的敌军之间的厮杀,满桂就没有让关宁铁骑使用三眼锍,而是使用裹麻布的马刀,或者一些其他的马上兵器。
虽说这样一来,会整体拉低关宁铁骑的战斗力,不过对于这一点满桂倒是很不在意,他始终认为,就算是赤手空拳关宁铁骑也能完爆锦衣卫缇骑。
坐于城楼上的孙承宗到没有关注关宁铁骑的情况,反而很是关注狼骑卫,确认了两眼后问道:“李大人,狼骑卫好像没有配备火器啊。”
“火器?孙大人也注意到了?”李牧点头承认。
倒不是不给狼骑卫装备火器,在离开京城之前,张嫣倒是问过李牧,要不要给狼骑卫配备火器,被他一口否决了。
对于狼骑卫来说,在明末使用哪种武器都一样,除非火器有大规模杀伤的作用,否则还不如冷兵器方便,至少不用考虑弹药填充的问题。
如果非要使用火器,大明位面的火器完全就是鸡肋,李牧完全可以从本位面搞一批武器,来给狼骑卫配备上。
只不过,李牧没有这么办,这其中有很多原因,时间的不允许,或者其他的原因,归根结底是他喜欢冷兵器,那种在战场上刀刀撕裂*的震撼,每一刀下去都会带走一个生命的冷漠,是热武器无法办到的。
自从在大唐位面,李牧征服了倭岛,镇杀了吐蕃以后,他就喜欢上了用冷兵器来进行两军交锋,那种带着热血杀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会向其他位面带高端的热武器。
古代战阵对垒,拳拳要命,刀刀见血,靠的是人类自身的强大实力,不是使用热武器下,一个命令,无数的弹药横飞,便可以收割一整片生命。
参战者根本就看不到战场的残酷,有可能那个下命令的,正在后方吃着西餐喝着红酒,顺带泡着美女。
古代战争不应该是这样的。
李牧不排斥使用热武器,但是要根据每个位面的历史发展来使用,否则搞一批ak47到大明来玩,哪还有女真人什么事情?
整个大明位面历史都有可能改变,没准还会像大唐位面那样,惊动那本该沉睡的位面规则。
然后因为李牧带来了太多不属于这个位面的热武器,导致位面历史发展产生了不可预计的错乱,导致大明位面规则苏醒过来,开始驱逐他这个偷渡者,位面走私者。
那就得不偿失了,所谓大势不可改,小势可改,李牧要做的是,在走私的过程中,慢慢的通过改变一些小势,来推动位面的发展,将大势通过温水煮青蛙的方法,改变到他满意为止。
比如,朱由检被他杀了,但是作为原崇祯皇帝的儿子朱慈烺当了皇帝,国号依然为崇祯。
这就是李牧对大明位面小势的改变,通过一些小的趋势来改变一些大势。
如果李牧为了尽快统一大明位面,弄些航母,坦克、重炮,榴弹炮过来,他很能肯定,等不到他使用这些超出大明发展三百多年的热武器,大明位面的规则就有可能察觉到,并清醒过来。
谁见过本位面,有公然向一个正常国家明目张胆的走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没有,那纯粹是在找死。
李牧如果不想找死的话,就要遵守一定的其他位面规则,至少在他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对抗一个位面规则前,就要老老实实的做个本分的走私者,遵从一定的规则。
.....
“杀。”
在满桂的一声令下,关宁铁骑最先耐不住寂寞,从另一侧向着狼骑卫冲杀了过去,紧接着另一侧的狼骑卫有了动作,仿佛活了一般,催动胯下的战马迎了上来。
相较于关宁铁骑的声势浩大,喊杀震天,狼骑卫在气势上略显示弱,没有任何的声响,只有铁骑踩踏大地的沉闷,如同重锤一样砸向敌方。
当两边的骑兵即将撞上的时候,城楼上的辽东武将们都挤到了垛墙上,想要看看关宁铁骑在第一次冲杀后的战绩,就连孙承宗都忍不住欠了欠身子,好看的更清楚一些。
只有李牧如同稳坐泰山一般,坐在椅子上,轻吹着手中的茶杯,毫不关心城楼下谁输谁赢。
答案其实早就有了。
李牧知道,狼骑卫知道,唯独这些辽东边防的武将们不知道,这里也包括孙承宗在内。
城楼下不远处,当狼骑卫与关宁铁骑对插而过后,也宣告这场赌局结束了。
没有花哨的骑兵来回冲杀,只是一个回合,狼骑卫就将对面的关宁铁骑尽数斩于马下,当然不是真的将那一千对垒的关宁铁骑杀了,虽然狼骑卫有这个实力。
在一个照面后,狼骑卫就用手中的刀,将迎面而来的关宁铁骑拍下了马。
这一幕,让挤在垛墙上观看结果的辽东武将们,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李牧放下手中的茶杯,没有理会前面定格的辽东武将,也没有起身看下面的结果,而是对身边的狼骑卫吩咐道。
“宣旨吧。”
“诺。”
等到命令的狼骑卫,将准备好的圣旨拿了出来,这封李牧在奉天门接过来的圣旨,将在山海关再一次宣读。
也正是拉开了对女真叛臣的征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