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能够。”
看着地上的干尸，这怎么可能长成这样，上辈子还是和尚，死在这荒山野岭。更主要的是，我的前世不是狄嘛，相比之下还是相信我的前世就是狄，我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眼前这个呢，虽说脸上没有腐烂，单从这幅模样来看，和我也相差甚远。
“阿弥陀佛。世间因果循环，师弟理应顺从天意。”
“顺应天意？呵呵，怎么顺应？”冷笑了一声，看着永善和老刘头儿，说：“刘爷，有了前几次经历，你我二人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吧。实话招了吧，你来找我，是他的意思吧。”
“这......”老刘头儿的眼角撇了撇永善，说：“也罢，确实是大师傅的交代，峰爷，您才是主角啊，我是来给您搭把手。”
“哼。”冷哼一声，说：“您这种高人，我可用不起啊。”
“峰爷，骂我不是。”老刘头儿满脸堆笑，说：“大师傅也是用心良苦啊，这不是担心峰爷您不来嘛。”
“姥姥。那就合起伙来骗我!直接告诉我，我能不来嘛。”说完转头看向惠子，她的脸上很平静，但双眼却警惕的看着永善和老刘头儿，看来这里也只有惠子是无辜的。
“嘿嘿，峰爷，话不能这么说，只是出发点不一样，直接说不是怕您不来嘛。这不，最后咱们的目标不都还是一样的嘛。”
看到老刘头儿一副奸商嘴脸就想大嘴巴抽丫的，骂道：“玩儿蛋去，谁跟你目标一致。”
“得，我就实话招了吧。”老刘头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儿，继续说道：“早在很久之前我就与大师傅见过，但算不上很熟。而且大师傅不止一次的委托我帮忙寻找他们的镇寺之宝，当时我也想啊，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真是无从下手，所以这事情就耽搁了下来。”
从东北回来之后，老刘头儿发现了遗留下来的坐标，当时已经猜到了是永善所为。私下里他们沟通之后，终于达成了合作协议。而让老刘头儿能下决心的正是因为我，经历了几次患难之后，也不知他哪来来的勇气，一直坚信我是行业里的高手，深藏不露。
打定主意之后，老刘头儿就想方设法的要将我拉进浑水。一咬牙带着永善给他的定金，直接给我送了过来。即便这样还不够，暗中更是以我的名义联系惠子，希望惠子能够提供一些装备上的支持。
要说老刘头儿这人也够阴险，明着要装备，却不告诉惠子要做什么，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最后告诉她，说由我策划了一次行动，言语之中也表达出想要惠子协助的意愿。当然，这孙子完全是以我对名义。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永吉师弟，不管如何，愚兄都要感激你此次相助。”永善面带愧疚之色，说：“如今已寻回云锦袈裟，也算得上不枉此行，只是不知道这佛宝舍利子下落何在。”
“呵呵，师兄有话不妨直说。”冷笑一声，听永善话里有话，既然他能带我来到这里，这件事情肯定不止策划了一朝一夕。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永智围绕明然祖师的干尸转悠一圈，最后面对干尸缓缓弓下身子，双膝跪倒在地，说道：“我佛慈悲，祖师面前，弟子虔心祭拜，万里之遥前来探寻，只求请回佛门至宝舍利子，重振我佛门之慈悲，普渡天下苦难之人，化解世间之恶疾，求祖师指点迷津。”
永善说完之后三拜九叩，慢慢直起身子，抬手召唤我们的同时口中说道：“阿弥陀佛，快来看，祖师显圣。”
怎么可能，我倒要看看一副干尸还能如何显圣。三人进步上前，只见地上盘腿而坐的干尸没有什么变化。在惠子的提示下，这才发现他原本像是鹰爪一样弓着的手，竟然变得松垮，单独露出一根食指，指着一个方向。
怎么会这样？脑子里努力的回忆着干尸手的姿势，从上面将他搬下来的时候，我和老刘头儿极其小心，当时特意看了一眼，手并不是这样的姿势。难道说，真的是祖师爷显灵了？
小心翼翼凑上前去，半蹲在地上，仔细看着他伸展开的手指，除了食指，其余四根握拳。伸的笔直的手指对着他的斜前方向。顺着手指看去，除了尸墙看不到任何东西。
“邪了门啦。”老刘头儿瞪着双眼说：“这手，刚才不是这样，怪了，真是怪了。”
“阿弥陀佛，此乃明然祖师显灵，指引我们去寻找舍利子的方向。”
“真有这么邪乎？”老刘头儿砸么砸么嘴，两只小眼珠滴流乱转。
“阿弥陀佛，冥冥中自有天意。”永善从地上站起来，双眼紧盯着我，说：“师弟，此事你怎么看？”
跟我玩这套，鬼才知道你有没有趁人不备耍什么把戏。纵使他没暗中捣鬼，也一定是不怀好意，想把我当傻子耍，没门。
冷哼一声，说：“呵，我没看法，您要是实话实说呢，咱们一切都好商量，其实您也犯不上这样，绕来绕去干嘛呀，一会化个妆，易个容，我现在都还怀疑这张脸是不是你的本来面目。”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永善跨前一步，与我对面而立，说：“师弟若还不信，可以亲自检查。”
“峰爷，我来吧。想不到世界上还真存在易容术，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老刘头儿上前一步，手指不断在永善耳后以及下巴脑门处摸索，用指甲划了划，嘴里嘟囔道：“峰爷，应该是本人了。”
其实不用老刘头儿去摸，既然永善敢这样说，就一定完全没有了任何掩饰。不过易容这玩意确实可怕，如果不是彼此之间很熟悉的人，根本就不存在破绽，而我的发现完全是意外。
“说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舍利子的下落。”看永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八成早就知道舍利子在那里，只是不知为何，偏偏要带上我来趟这趟浑水。
“阿弥陀佛，只是怀疑，但不确定。”永善扫了一眼老刘头儿，缓缓说道：“师弟，愚兄并非有意欺瞒与你，实在是内有隐情，还望师弟见谅。”
“隐情？你能有什么隐情？”
对于这位永善师兄，我本来就只是甚少。虽然名义上是师兄弟，但相处的机会并没有几天，每次见到永善的时候，他都是一副忙碌状态，恐怕从第一次见他到现在，也就这几天才是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
永善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了口气，说：“唉，愚兄也是被迫无奈。”
“到底怎么回事？”看他的脸色以及神情，似是真有苦衷，但你不说出来，谁能知道呢。
“哼，来都来了，何必还隐瞒着他呢？”
背后突入其来的声音，惊的几个人都是一怔，下意识转身观瞧。只见背后的尸墙上站立一人。光头没有帽子，浓眉大眼下的鼻梁高高挺立，嘴巴正在不停蠕动，不知道里面吃的是什么。披着一身羊皮大袄，前面敞怀，里面穿着破旧袈裟，腰间横跨着一个葫芦。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葫芦晶莹透亮。
“你，你是永智？”
看到他的五官长相，心中咯噔一下，这幅面孔很是熟悉啊，就在一小时之前还不断出现在眼前，稀里糊涂的就变成了另外一张脸。而现在，这张脸再次出现了。看看永善，在看看尸墙上站立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嗨，永吉师弟。”
尸墙上的人朝我挥手，一个纵身挑了下来，脚底没见他迈出几步，整个人已经到了咫尺之间。
“哎呦，我的妈呀，这是闹鬼了吧。”老刘头儿说这话的同时，身子不由自主的闪躲到我身后。说：“怎么突然从那蹦出来一个大活人？”
“阿弥陀佛，师弟，你来了。”永善也是一惊，但很快脸上变回复了平静。
“你，你是永智还是？”看着眼前站立的两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真假。
“哎呦，我这么大岁数了，怎么着你也应该喊声师兄吧！”说着他拽过腰间横跨的葫芦，打开塞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说：“别说，这青稞酒味道也还可以。”
“不是，你是谁啊，这到底怎么回事？”眼前人的一举一动，倒是符合永智的特点，问题是这到底是不是呢，脸上该不会也有人皮面具吧。
“嘿，小兔崽子，我当然是你永智师兄了。”永智将葫芦再次挎在腰上，嘴巴朝着永善一努嘴，说：“问问大师兄，我可是如假包换。”
扭头看着永善，见他点点头，缓缓说道：“阿弥陀佛，这才是真正的永智。”
“你看，没错吧。”永智一摊手，口中哈哈大笑道：“如假包换。”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永智的出现让我彻底迷糊，他俩这一唱一和是在搞什么鬼？一个千里迢迢去找我，把我带到这里来，另外一个忽然就出现在这里。
“大师兄啊，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你要早听我的多好。永吉很聪明的，不会就因为你一张面具，就把你当做我，他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师傅能找他嘛。”永智嘴角微微上扬，说：“干脆，你就把这事都告诉永吉算了，瞒也瞒不住。更何况，永吉与我们是一师同门，师傅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真是永智师兄？”
“那还有错，如假包换。”说着永智看了看永善，说：“你看，让你弄得我都快成冒牌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