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太难了
唐老爷子的寿宴中午就结束了，但是唐家人全都留下来吃过晚饭后，才各自离去。
姜子川被要求留下来，帮忙处理一些善后的事情，就是跑腿干苦力，搬运礼盒入库什么的。
等忙完之后，已经过了十点半，走出别墅，东边的停车坪只剩下一辆小电驴，孤零零的停在空旷地上。
老丈人唐松，岳母肖金花，每次聚会结束都不会等人，恨不得跟自己彻底撇干净关系。
只是没有看到唐佳倩的那辆红色雅阁，姜子川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
那辆车还是唐老太太送给唐佳倩的结婚礼物，大概二十万左右，已经开了三年。
姜子川沿着余江大道一路而上，顺着清平路拐进LC区，来到一处开放式小区，这里都是老旧楼房。
三楼窗户口还亮着灯，姜子川微叹一口气，硬着头皮上楼。
跟预料中一样，岳母肖金花咆哮的怒吼声，还在二楼就可以听到了。
“离婚！”
“马上离，这种窝囊废、扫把星，不离还留着过年啊？”
“自从结婚之后，就一直在祸害我们，就是因为他，老爷子现在看我们一家就像看仇人一样，那眼神都快要吃人了！”
肖金花河东狮吼的大嗓门，楼上楼下都早已厌恶不已，纷纷把门窗关死，不让这噪音影响休息。
至于抗议，那还是算了，肖金花能跟你半夜一直吵到天亮，她的撒泼在整条清平街都是出了名的。
“唐松，我跟你说话听到没有，等那个废物回来，明天一早你就拽着他，带着佳倩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每次肖金花在家里撒泼大闹，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这个时候老丈人唐松一般都装模作样看报纸。
被点名了，唐松再不发话，耳朵都能被拧下来。
“姜子川跟佳倩的婚事，被老太太立了遗嘱，不能离，要不然早被老爷子押着去民政局离婚了，还用等到你来说？”
“现在老爷子的佛珠手串丢了，我再拿这件事去烦他，他明天就会把我驱赶出唐氏公司，还得当场揍我一顿。”
“你胆子大，要不你亲自去跟老爷子说？”
暴躁的肖金花，闻言满脸横肉都颤了几下，顿时被噎住了。
借她一个狗胆子，也不敢去找老爷子的撒泼，三个儿媳妇都非常惧怕这个老头。
老爷子人狠话不多，谁敢找他闹，就把她丈夫叫过去，然后召开家庭会议，当着大家的面跪着挨一顿毒打。
不打儿媳妇，但是管教儿子天经地义，想要不挨打，自己回家好好管教好婆娘。
唐松虽然怂，但前几年也被唐老爷子的这种方式激发了血性，回到家对肖金花大打出手，腿都打折了一条。
虽然唐松后来整整一年睡客厅，还遭受一年恶毒的辱骂跟毒打，但肖金花对老爷子的惧怕刻在骨子里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肖金花暴跳如雷，一把夺过报纸揉成一团按在唐松脸上。
“这个窝囊废，今天害得佳倩丢了业务部门总经理的职位，接下来咱们家收入锐减，全家都去喝西北风啊？”
“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留在咱们家，这婚必须离。”
肖金花窜到门边，一把将门反锁住了。
刚走到门口的姜子川，只能默默的蹲下身，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抽出一根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面对喋喋不休的咆哮，唐松招架不住了，向女儿求救。
“佳倩，你是当事人，出来表个态，这婚离还是不离？”
房间门打开，唐佳倩穿着睡衣走了出来，神色憔悴，淡淡的说道：“老妈，咱别闹了行不行，我今天很累，我想早点休息。”
“婚，我是不会离的。奶奶生前最疼我，虽然我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要以死相逼让我同意这门婚事，但我相信奶奶不至于害我。”
扫了一眼满地的狼藉，暴跳如雷的母亲，唐佳倩幽幽叹道：“就算如你所愿，我嫁入豪门，就你这臭脾气，十天都不用铁定离婚。”
“不要说心高气傲的富家公子，就算是个正常人，都会天天跟你干架，也就姜子川能忍受得了。”
“也许，他就是最合适的吧……”
唐佳倩想起姜子川每天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忙着学习各种菜谱，变着花样调剂自己的胃口。
径自走了过去，打开反琐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台阶上，望着星空抽烟的姜子川。
“你最好把一身烟味洗干净，再进我的房门，今天心情不好，不要再惹我不高兴。”
唐佳倩的声音有点冷。
姜子川一骨碌站起来，赶紧把点燃的烟踩灭，看着冷冰冰的唐佳倩，呵呵干笑几声。
肖金花看着姜子川跟在唐佳倩身后走进来，顿时怒火冲顶，大声斥道：“唐佳倩，你什么意思？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做的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就听不进去，还放他进来？”
唐佳倩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不再理会。
刚才在门外听到肖金花说，唐佳倩业务部总经理的职位被自己弄没了，担心生活费的问题，姜子川也感觉挺愧疚。
“妈，爸，这些年佳倩给我的生活费，有一些剩余的我没花都攒着，现在可以拿出来顶一阵子，伙食费的问题你们不要太过担心。”
姜子川本来是好心劝慰，却不料招来大祸。
肖金花怒目圆睁，抓住旁边的拖把，直接砸了过来。
“好你个姜子川，三年来在我们家白吃白喝，居然还敢攒私房钱，还真是反了天了。”
姜子川看到坐着的老丈人唐松，也从沙发上蹭的一下站起来，盯着自己双眸雪亮，顿时心里很慌。
在钱面前，这对臭味相投的势利眼夫妻，搁置争议，瞬间统一了战线。
面对即将到来的混合双打，姜子川窜进卫生间把门反锁，开始放水洗澡。
砰砰砰！
卫生间的门都快要被拆掉了，随时有倒下来的可能。
幸好此时，唐佳倩看不下去了，出来发火说要休息了，这才令战火平息。
“姜子川，你最好老实点，写份检讨交上来，私房钱的数目交代清楚，一分一毫都不能隐瞒。”
“今后再发现你藏私房钱，老娘扒了你的皮！”
意犹未尽的肖金花，被女儿驱赶，转移了战场，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开吵。
洗澡的时候，姜子川犯难了。
这私房钱到底交多少合适，交少了，肖金花这关肯定过不了，交多了，肖金花这关还是过不了！